剛才他們一起研究著救鹿知之,天機子並沒有插手的意思。

可畢竟天機子是顧言洲邀請過來的,不管鹿知之,總不會不管顧言洲吧!

天機子沒有回答無言的話,而是定定地看著無言。

無言想再說點什麽,卻見天機子再次搖了搖頭。

“各有各人命,每個人都要走在他既定的命運軌道上。”

“就算今日逃過,明日也要用其他方式彌補。”

“如果顧五爺今日葬身於此,那就是他的命運。”

“今日我幫他躲過,明日誰來幫他?”

“早晚要還的!”

天機子衝著無言行了一禮,再沒說什麽轉身離開。

無言就這樣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漸漸模糊了視線。

“道長,這……我家五爺還在裏麵!”

“道長,道長,你快想想辦法啊!”

無言被重九的聲音拉回了思緒,他揉了揉模糊的眼睛,將視線聚焦在天空。

天網收回,巨蛟已經不在天空,千百年的修為,最終化作一場‘流星雨’潤澤了大地。

無言看了看在場所有人,旋即說到。

“我們先去前麵看看。”

幾個雇傭兵開路,引領著眾人往穴口處走去。

走到洞口處,發現了顧言洲順下去的繩子。

領頭人道。

“道長,我們可以順著這個繩子跳下去。”

無言搖搖頭。

“跳下去容易,卻無法逃出來。”

他們走到這裏,就已經無所謂會不會被霍萱察覺。

無言想了一下。

“我們剛才不敢肆意動作,是因為山洞裏有巨蛟。”

“現在巨蛟已死,洞內就剩下一個霍萱。”

“之前胡鶯鶯說,巨蟒怕知之逃出去,所以震碎了洞口,那我們現在就下去找入口,想辦法把山洞的入口挖出來。”

“老頭子我再不濟,還能進去幫一些忙,你們在外麵接應就好。”

這個方法的確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無言想著,這些人法力全無,就算身體健壯,也無法抵抗霍萱那些蠱蟲。

讓他們挖出洞口,再找機會逃出來。

眾人清點了工具武器,紛紛往下走,尋找洞口。

石洞內的霍萱自然能感覺到上麵的人在行走。

她咬著牙,惡毒地看著鹿知之。

“幫手還不少!”

“不過又能怎麽樣?都是一些肉體凡胎的廢物!”

緊接著,聽見了幾聲龍嘯般的嘶吼。

霍萱捂住胸口,不斷後退。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天空,像是穹頂上有什麽可怕的東西。

“不要!”

“停下,快停下!”

鹿知之看著狀若瘋魔的霍萱,費勁力氣地爬到了顧言洲身邊。

她的眼睛愈發酸澀,四周的景象好像更模糊了。

摸到顧言洲的手,然後將顧言洲摟進懷裏。

“顧言洲,你怎麽樣了?”

顧言洲渾身冰涼,她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原因。

鹿知之將手放在顧言洲心口窩的位置,以靈力催動歸元丹。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重創,歸元丹的靈氣微弱,也是在勉勵支撐。

鹿知之有些害怕了。

平日裏,隻要他觸碰到顧言洲,身體裏就會遠遠不斷的湧入靈氣。

後來將歸元丹給了顧言洲,那靈氣甚至更精純,力量更蓬勃。

可現在,不僅歸元丹上的靈力微弱,就連他觸碰到顧言洲,反饋回她自身的靈氣都十分的微弱。

她的眼睛看不見,甚至連顧言洲臉的輪廓的不清楚,隻能用手撫摸他的臉,將自己本身就所剩無幾的靈氣輸入進顧言洲的體內。

遠處的霍萱如同瘋了一樣,四處敲擊著牆壁。

“哪裏是出口,到底怎麽才能出去!”

鹿知之從這模糊的輪廓來判斷,霍萱是想出去。

直到她攀上了石磨盤,身體開始懸空。

鹿知之雖然看不見,但是已經猜到,她應該是想順著顧言洲順下來的繩子爬上去。

她想也沒想,隨手撿起地上的石塊,摸了好幾塊,才摸到一個相對鋒利的。

雖然看不見,但是她還是憑借模糊的輪廓,對著霍萱的手扔過去。

她隻是一瞬間便能猜到外麵發生了什麽。

既然無言現身,那無言必然是知道霍萱身邊有巨蛟的事。

他們剛才或許是在商量,如何對付這隻巨蛟。

從霍萱的行為來看,應該是與她心意相通的這隻巨蛟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讓她方寸大亂。

巨蛟震塌了洞口,霍萱想幫忙出不去,才會想借著顧言洲下來的那條繩子爬上去。

外麵有無言,有胡鶯鶯,可能還有顧言洲找來幫忙的人。

她不能放霍萱出去給巨蛟幫忙。

‘歘’的一聲,像是什麽東西斷裂的聲音,緊接著便是霍萱的慘叫和重物墜地的聲音。

“啊!”

霍萱撕心裂肺地喊著。

“啊!”

“不要!阿燭!”

隨著山洞外傳來的一聲巨響,霍萱像是被人抽幹了力氣一般的嘶吼。

“啊!”

‘噗’的一聲,伴著嗆咳的聲音,霍萱開始放聲大哭。

霍萱的容貌像是個小女孩,說話的聲音也甜美軟糯。

可哭聲著實難聽,像是垂垂老嫗飽經辛酸。

鹿知之覺得聲音刺耳,想要捂住耳朵,下一秒,一雙手先她的思想一步,捂住了鹿知之的耳朵。

虛弱又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聽,太吵了。”

鹿知之瞬間湧出眼淚。

“顧言洲,你醒了。”

顧言洲嗆咳了兩聲,鐵鏽般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鼻尖。

“別害怕,我不會死的,為了你我也得好好活著!”

鹿知之不忍責怪他衝動行事,將臉貼向他的額頭。

“顧言洲,我們今天可能要死在這裏了!”

顧言洲將手從她的耳朵旁拿下來,然後用長臂將她環住,兩個人緊緊相擁。

“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

“能多活了這麽久,還能跟你死在一起,是我賺了!”

“你要知道,我顧言洲從來不做賠錢的生意。”

鹿知之笑著,隻覺得眼淚的淚水止不住的流。

她一向是冷靜的,沒到最後一刻她絕對不會放棄。

鹿知之貼近顧言洲的耳邊輕聲說。

“顧言洲,我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看不見了,隻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而且情況還在加重,我可能隨時會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