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護士滿口答應著。

“我們都看到了,他有妄想症,還有神經病,跟鹿醫生沒關係。”

鹿知之眼神真誠。

“那就謝謝你們了。”

鹿玉芙聲音哽咽。

“謝謝你們剛才幫我說話,保護我。”

“我一會要去警局做筆錄,等我明天上班,請大家吃飯。”

小護士也露出笑臉。

“哎呀,都是一個科室的同事,不要這麽客氣。”

寒暄兩句,鹿知之帶著鹿玉芙去醫院旁的馬路上。

剛才張警官調來的警車已經來了。

兩個武警荷槍實彈地從車上跳下來,將田雨帶上了車。

田雨老實地上了車,卻在坐下的一瞬間,跟鹿知之視線交匯。

鹿知之拿出一張空白符紙,朝田雨晃了晃。

然後伸出了中指,做了一個一個國際通用手勢給田雨看。

田雨頓時暴起,拍著玻璃罵。

身邊的武警立刻用警棍將他壓在玻璃上。

田雨咬牙切齒,再不甘心也無濟於事。

鹿知之拍了拍手,像是要打掃掉什麽髒東西一樣。

“大姐,這件事輕鬆地解決了。”

“以後無論他再說什麽,都不會有人信他。”

她沒有說的是,無論大姐有沒有把紙人丟進田雨的衣服,自己都有辦法製住對方。

但這畢竟是大姐的仇人,也是大姐的心結。

最後一刀,必須由受害者親自揮下。

鹿知之看向鹿玉芙,卻發現她還是一臉的凝重。

“知之,他出來之後,會不會真的拿刀來殺我?”

聽到這話,鹿知之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姐你放心,我自然有辦法。”

張警官將車開到他們身邊停下。

“鹿小姐,上車吧。”

到了警局後,先是做了筆錄,然後調取監控,眾人一起看著田雨對著空氣發瘋。

直到天黑,這件事才算真正解決。

鹿玉芙和鹿知之等在休息區,等人來接。

“鹿先生,兩位鹿小姐在這邊。”

門被推開,父親一臉焦急地走進來。

“芙兒,你沒事吧!”

父親上下打量了鹿玉芙,又抓住了鹿知之的手。

“知之,聽說他有刀,有沒有被嚇到!”

鹿知之看了眼焦急的父親,安慰道。

“爸爸,我沒事。”

鹿知之向後看去。

鹿飲溪守在門口。

他帶著金絲邊框眼鏡,眼裏是化不開的凝重。

雙手垂在身側,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看不出什麽問題。

“鹿先生,您和鹿小姐在這張紙上簽字後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之後保持電話通暢,之後再有什麽問題我會聯係你們。”

張警官領著父親和鹿玉芙出去簽字,休息室裏隻剩下鹿知之和鹿飲溪。

鹿知之鼻子動了動。

好大的血腥味。

“走吧知之,我們去車裏等。”

鹿飲溪神情冷淡,走在前麵,鹿知之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麵。

鹿飲溪坐上了駕駛位,鹿知之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她想問問鹿飲溪白天的事,可是現在卻有更重要的事。

鹿知之將鹿玉芙和田雨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當然也沒有省略自己用障眼法騙田雨的事。

鹿飲溪並沒有驚訝,隻是認真地聽著。

聽完,他開口。

“你想讓我做什麽?”

鹿知之就喜歡跟這樣的人交流。

不多問,而且一下就能抓住她說話的重點。

“我想要你想個辦法,把田雨送到精神病院關起來。”

他眼睛轉了轉,像是在想什麽。

片刻後,他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這件事。

饒是看出鹿飲溪是什麽樣的人,鹿知之也有些驚訝了。

鹿飲溪雖然對她態度冷淡,可是她說的要求,他幾乎照單全收。

現在換成了鹿知之疑惑了。

“你就不問問我麽?”

鹿飲溪眼睛看著方向盤,並沒有看她。

“沒什麽好問的,你想告訴我自然就告訴了,不想告訴我問也沒用。”

“再說了,你想做,自然有你的理由。”

鹿知之還想說點什麽,車門被打開。

父親和大姐上了車。

“走吧,我們回家再說。”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駛出市區,山路有些暗。

鹿玉芙心情不好,低著頭一直沒說話。

鹿知之也沒說話。

不過她還是注意到了鹿飲溪的手腕。

在轉動方向盤時,衣袖裏的紗布若隱若現。

回到鹿家後,母親避免不了地哭了一場。

“芙兒,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呢!”

有埋怨,但更多的是心疼自家女兒所受的委屈。

鹿知之看到鹿飲溪離開,便也跟了上去。

鹿飲溪徑直走到廚房,打開了一個砂鍋。

他帶上隔熱手套,將砂鍋端到桌子上,回身看到了鹿知之。

“大哥。”

鹿飲溪隻是頓了一下,便將砂鍋的蓋子掀開。

抬手,打開櫥櫃,拿出一雙筷子和一個小碗擺在鹿知之眼前。

“吃吧。”

鹿知之看著砂鍋裏的糖醋排骨,色澤鮮紅,讓人食指大動。

可她並沒有拿筷子夾,而是叫住了要離開廚房的鹿飲溪。

“大哥。”

鹿飲溪停住了腳步,並沒有將身子轉過來。

他背對著鹿知之。

“嗯。”

鹿知之走到他身邊,抓住他的左手,將袖子拉開。

“你為什麽要自殺?”

鹿飲溪皺著眉頭,一把將胳膊抽回來。

“我沒有自殺。”

鹿知之掏出一根銀針,眼疾手快地紮到了鹿飲溪的肩膀上。

鹿飲溪隻覺得身體僵硬,根本動不了。

“你做什麽?”

鹿知之緩慢地將他胳膊抬起來,挽起袖口。

解開層層的紗布,一個外翻的傷口露了出來。

“你對自己下手可真狠!”

“再深一點,手筋就要斷了!”

鹿知之從隨身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拿掉蓋子,將藥粉均勻地灑在上麵。

“縫了這麽多針,看來你求死的心十分的強烈了。”

上好藥後,鹿知之將原本的紗布再纏了回去。

“這藥粉是我自己做的,比普通的傷藥效果好一些。”

做完這一切,鹿知之將銀針拔出。

鹿飲溪向後退了一步,穩住晃**的身形。

鹿知之重新坐回餐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到碗裏。

“我之前對你說過,你糾結的事情會變成心魔,到時候傷害的隻有你自己。”

“二哥遇到溺水我可以救,大姐遇到流氓我也可以幫,甚至鹿家遇到的這些危機,隻要是外力我都可以解決。”

“但如果你是自己想死,我能救一次,卻救不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