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攤了攤手。

“我沒有偽造病曆,這確實是鹿小姐的病曆。”

“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再帶她去檢查一遍。”

顧言洲再次坐下,歪著頭看向兩個警察。

警察攥緊報告單,抬頭看醫生。

“那就再檢查一次!”

顧言洲直麵警察的冷眼。

“瞪我幹什麽?不喜歡我在這裏,我走就是了。”

顧言洲起身便走,走得毫不留戀。

兩個警察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難道是他們理解錯了?

幾個醫生推著移動的儀器再次進了房間。

二十分鍾後,警察看到檢驗報告都傻了眼。

這報告確實跟剛才的數據相差無幾。

但檢測指標,都在正常範圍內偏低一些。

警察明白了,醫生沒有撒謊,也並沒有偽造記錄,隻是在打擦邊球。

偏低一點或者偏高一點都是正常現象,可以說沒問題,但是也可以說有問題。

他們就是擦了這個邊,讓人無法不信服。

韓律師雙手抱胸。

“我當事人身體狀況有問題,需要留院觀察。”

“我們要住VIP病房,更有利於監測生命體征。”

鹿知之並不是犯罪嫌疑人,隻是配合調查。

所以韓律師提出的要求也不算太過分。

一陣收拾,鹿知之換到了頂層的VIP病房。

這裏相對安靜,環境也更好一些。

兩室一廳的大套間,連窗子都是護欄密封住的。

住進了這個房間,感覺女警都輕鬆了許多。

鹿知之卻比之前更安分了。

她呆呆地躺在**,看著外麵的天空。

不知道爸爸媽媽聽說她被抓起來,該有多擔心。

鹿父鹿母確實如鹿知之想的一樣擔憂。

消息傳來時,鹿母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飲溪,叫你爸爸回來,趕緊處理知之的事!”

鹿飲溪拿著手機不斷地翻找著電話號碼。

“我先通知律師團隊,然後再給爸爸打電話。”

鹿飲溪撥通電話,聽著那邊說著的話,眉頭就皺了起來。

“媽媽,爸爸帶著律師團隊出去簽合同了。”

“不過沒關係,我再找其他相熟的律師。”

他剛要撥通電話,就看到張伯領著一行人走了進來。

顧言洲西裝革履,身後跟著幾個保鏢。

“伯母,不用擔心,我在這呢。”

“伯父那邊我已經派了私人飛機去接,現在估計快回來了。”

鹿母看到顧言洲來了,往前走了兩步,眼中燃起希望。

“顧總,知之爸爸帶著律師團隊出去了,可不可以讓顧氏的律師幫……”

顧言洲微微頷首。

“伯母你放心,我剛從醫院回來。”

鹿母嚇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醫院?知之怎麽會在醫院!”

顧言洲抬頭看向鹿飲溪。

“你的消息很靈通,能打聽到知之出了問題。”

“可消息卻又不那麽靈通。”

顧言洲將目光從鹿飲溪麵上離開,然後跟鹿母大致講了一下鹿知之的事。

鹿母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是芙兒說的,她跟知之一起逛街,她說知之鬆開她的手就跑了!”

“後來才知道,那個女孩子已經從樓上跳了下來。”

“我們給知之打電話也找不到她人,還是飲溪找人打聽的,說知之被警察帶走了。”

顧言洲安撫著鹿母。

“伯母你放心,我已經將知之換到了VIP病房去,她不會受苦。”

“也就是在醫院住幾天而已,我的律師團隊已經開始取證,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

顧言洲給了韓律師一個眼神,韓律師走到鹿母身邊。

“鹿夫人,鹿小姐現在是配合調查,沒有什麽問題。”

鹿母捂著臉哭泣。

“知之跟那人素不相識,怎麽可能去害別人呢!”

“總不能因為知之昏倒在頂樓,就覺得是知之推的吧!”

韓律師表情認真的解釋著。

“主要的問題是,死者身上出現了鹿小姐包裏的符籙,所以警方懷疑,鹿小姐曾經接觸過死者,或許有可能直接或間接導致她墜樓。”

“不過您放心,顧總已經派人走訪這個商場四周所有的建築,查找監控。”

“隻要證明鹿小姐並沒有接觸死者,那麽鹿小姐肯定是沒事的。”

看著鹿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顧言洲有些心虛。

他不確定這一切是不是顧唯雲做的局。

這麽久了,他對鹿知之算得上十分了解。

她雖然善良,但是有著自己做事的準則。

秉著不介入因果,不沾染是非的念頭,她是不會去管這些事的。

能讓她飛奔上樓去找那女人,隻有一個可能。

她手中的玄音鈴指引著她去做這件事。

若這個局是顧唯雲設下的,那麽他該用什麽樣的條件才能換取一個女孩心甘情願的赴死,隻為了栽贓嫁禍鹿知之?

這一切都說不通。

顧言洲正想著,感覺自己的褲子被人拽著。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到一團毛茸茸正在撕扯自己的褲腿子。

顧言洲認出這是胡鶯鶯,旋即拍了拍她。

然後他抬頭跟鹿母說。

“伯母,我出門打個電話。”

顧言洲往外走,胡鶯鶯也跟了出來。

兩個人走到沒人的地方,胡鶯鶯開口說話。

“知之那邊到底怎麽回事?”

顧言洲一臉的挫敗。

“我見不到她,隻有律師跟她談過。”

“但是我問了,當時警察拒絕兩人單獨交談,所以知之隻說了能說的。”

“那些不能說的,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胡鶯鶯甩了甩尾巴。

“你們一群廢物!”

“知之在什麽地方,告訴我,我去問她!”

顧言洲搖搖頭。

“有女警在她旁邊看守著,你不能過去。”

顧言洲抬眸,目光看向遠方。

“你放心,我已經在查了,她不會被關很久!”

入夜,鹿知之洗漱完便縮回了被窩。

她和女警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整天,已經相看兩厭。

鹿知之歎了口氣。

“門口有警察守著,窗子上還有圍欄,我根本跑不了。”

“你就去隔壁睡吧,我不會跑的!”

“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沒必要跑啊!”

女警想了想,也確實是這樣。

鹿知之隻是配合調查,又不是罪犯,沒必要看得這麽緊。

她那個律師實在是很難搞,門外的男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他說話,應該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一直這樣盯著她,不給她私人空間,萬一她不高興,出去之後起訴自己那可算是得不償失。

她順從的答應,然以走到了客廳裏躺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她的工作就是看著鹿知之,怎麽可能真的睡覺!

但她得假裝睡覺,讓鹿知之安心,這才不會鬧出矛盾。

腦子裏這樣想著,不知道為什麽,兩個眼皮就越來越沉,直到緊緊的合上,然後失去了知覺。

片刻後,一道聲音在病房裏響起。

“她睡著了,你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