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去到沙發旁坐下,鹿知之看著母親的臉色不是很好。
她始終注視著鹿玉芙,而鹿玉芙卻不敢跟母親的目光交匯。
沙發旁是座機電話,電話旁邊就放有備用的紙筆。
表姑拿了兩張紙分別給了鹿玉芙和隋言。
鹿玉芙率先寫完,放在鹿知之麵前。
而隋言寫完,把紙遞給鹿知之的時候卻不願意撒手。
隋言也顧不得鹿母是否不高興,他緊緊地捏著那張紙,祈求地看著鹿知之。
“你要是算得好。我請你吃飯。”
鹿知之垂眸看著他差點笑出聲來。
“我要是算得不好呢?”
隋言咬牙切齒道。
“你算出來不好,那你就是封建迷信!”
“打倒一切封建迷信!”
鹿知之瞪了他一眼,他才將手鬆開。
將兩個八字放在一起,鹿知之瞟了一眼,然後抬頭說。
“入行那天,師父教導過我,不給親近之人合婚,怕的就是落下埋怨。”
“隻要我算出來,我肯定是要說的,否則遭殃的是我自己。”
“但是我不會撒謊,也不會故意偏向誰。”
“兩人相愛,是前世修來的緣分,是良緣還是孽緣,都是兩位前世種下的因,今世結出的果。”
鹿知之看了看鹿玉芙和隋言。
“你們聽明白了麽?”
鹿玉芙有些緊張,手緊緊地攥著裙子上的蕾絲邊。
隋言更是,鼻尖都沁出細汗。
“知道了。”
“明白的。”
兩人不約而同的回答。
鹿知之用餘光瞟了一眼母親。
母親皺著眉頭,也是攥緊了拳頭,目光看著鹿玉芙。
鹿知之不禁彎了彎嘴角。
大姐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母親不喜歡隋言,但是也會尊重她的選擇。
這會看到她緊張,那些生氣的情緒全都不複存在,而是跟隨著她的緊張而緊張。
鹿知之閉眼,提氣,再睜眼,開始按照兩人的生辰八字掐算。
算了半天,她覺得身旁幾個人連呼吸都靜止了。
她停下掐算,開始講道。
“八字合婚,講究的是六合,六衝和六害。”
“正所謂:從來白馬怕表牛,羊鼠相逢一旦休。”
“蛇見猛虎如斷刀,豬遇猿猴不到頭。”
“龍逢兔兒雲端去,金雞見犬淚交流。”
“大姐屬相為馬,隋言屬相為兔,不相衝。”
所有人幾乎都是鬆了一口氣。
表姑眼睛瞪的更大了。
“知之,你太專業了!”
“我之前找人合婚,都是走個形式,畢竟誰會棒打鴛鴦呢。”
鹿知之微笑不語。
她在兩個人的生辰八字邊,分別寫上了各自的屬相。
“再來看星宮。”
“隋言命中不缺財星,大姐命中財星也很旺。”
表姑插話道。
“知之,這個財星,是不是說,隋言很有錢啊!以後我們芙兒還能當官呢!”
鹿知之抿了抿唇。
“男人的財星,一個是代表著錢財,另外還代表著妻子。”
“女人的命中不能缺官星,因為官星代表著丈夫。”
“比如說,一個女人命格中官星缺失,證明她不會有正緣,遇不到相守一生之人。”
表姑點點頭,旋即臉上又有了疑問。
“知之,我還想問問。”
“比如兩個人結婚了,那就證明他們兩個都不缺官星和財星。”
“可為什麽總是吵架,或者婚姻生活不順利呢?”
鹿知之提筆又在兩個人的八字上寫了幾筆,邊寫邊說。
“那是因為除了官星和財星,命格中還有其他的星宮。”
“男人的比劫星旺過財星,那兩個人的婚姻就不順利,因為比劫星是專克財星的。”
“女人命帶傷官星,在古代被稱為‘克夫命’。”
“雖然每個人的生老病死自有因果,但另一半的影響對自身也很大。”
“如果傷官星過旺,官星又太弱的話,那就會成為刑克,對婚姻不利,對另一半更不利。”
表姑點頭。
隋言指著鹿知之寫的東西。
“你這寫的又是什麽?”
鹿知之解釋道。
“八字是講究星位和宮位的,每個人一生下來,就有既定的位置,發生的大小事,都能通過星盤算出。”
“我在算你們兩個的婚姻宮,出生那天的幹支地支,如果你們兩個沒有相衝,那就沒問題。”
隨後,她在紙上了生日相對應的時辰。
“兩人生辰合婚,講究六合六衝。”
“大姐寅時出生,隋言亥時出生,兩人相合。”
鹿知之在紙上寫道。
“生肖相合,命宮相合,生辰相合。”
“兩位合婚的結果是,人吉。”
鹿玉芙抓住了鹿知之的手。
“知之,人吉是什麽意思?”
鹿知之將手放在鹿玉芙的手上,緩解著她的緊張。
“大姐,合八字主要看這三項。”
“三項不合,不成婚配。”
“合一項為小吉,兩項為中吉,三項為人吉!”
“換個方式來說,大姐,你們兩個的姻緣,就是天造地設,十分相配!”
笑容一點一點爬上鹿玉芙的臉頰,隋言攥緊拳頭,使勁晃了幾下。
“耶耶耶!”
“芙兒,看到沒有,我就說我們是最合拍的!”
兩個人隔著鹿知之互相擊掌,喜悅溢於言表。
母親開始也笑著,看到他們兩個拍掌,瞬間收了笑容,輕咳兩聲。
兩個人聽見了咳嗽的聲音,急忙將手收回,好好地坐在沙發上。
表姑轉回身,挽住母親的手臂。
“嫂子,你看這兩個孩子的婚姻多難得啊!我做媒這麽多年,都沒碰到這麽相配的!”
母親微微笑著,可那笑意不達眼底。
表姑撫上她的手。
“一生遇到這麽相合的人不容易,我聽知之說,你不喜歡隋言的工作。”
“恕我多嘴,你不喜歡,芙兒喜歡就行。”
“以後也是他們兩個人過日子,我們做長輩的,祝福就好了!”
“人心難測,瞬息萬變,你就算找個你覺得靠譜的,你知道他什麽時候變心?”
“退一萬步講,真有一天兩個人過不下去了,我們鹿家也不是什麽泥捏紙糊的人家,還能看著芙兒受委屈不成!”
鹿知之狠狠掐了身邊隋言的大腿一下。
隋言立刻疼的竄了起來。
母親見隋言站起來,剛緩和一點的臉色又冷了下來。
“隋言,怎麽了?”
隋言被鹿知之‘暗算’,有些摸不著頭腦。
因為他看上去像是要站出來說話一樣。
隋言長舒一口氣,緩了緩心神。
“伯母,我今天來,也是有話對您和芙兒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