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誌因為墜樓送到醫院去救治。
此刻,隻有張母一個人在警察局。
不知道張律師到底是怎麽溝通的,隔著審訊室的單麵玻璃,眾人見到了張母。
她的額頭被簡單地包紮,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萎靡。
因為她無視警告,當著警察的麵將張大誌推下樓。
被懷疑有暴力傾向,整個人被禁錮在特製的鋼椅上。
警察敲了敲桌子。
“精神鑒定科的同事已經幫你做過檢查了,你的精神沒有問題。”
“你不要妄想通過精神疾病來逃脫法律的製裁。”
張母虛弱地搖了搖頭。
“警察同誌,我已經說過了,我家裏真的有鬼,是那個女人回來報仇了。”
“她還讓鬼來咬我的胳膊,扯我的頭發,要不是你們來了,我肯定也要死了。”
“我家就這一個兒子,我怎麽會殺了他呢!”
警察疾言厲色。
“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用鬼神之說來解釋自己的犯罪行為,那這社會豈不是亂套了!”
她拒不交代,警察換了個問題。
“你兒子的事先放在一邊,我來問你,你是怎麽殺害你三個孫女的。”
“作案工具是什麽,屍體藏在哪!”
張母冷哼一聲。
“我處理自己家的東西,管你們什麽事!”
“那是我兒子的種,我想處理就處理!”
警察都憤怒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殺人!”
張母一臉的嘲笑。
“剛生出來,連眼睛都沒睜開,還能叫做人?”
“我真是好笑了!”
“你們警察,不去抓小偷,來抓我幹什麽!”
“我一個老太太,不過就是想要個兒子,礙你什麽事了?”
警察忍不住站了起來。
“為什麽要殺死女孩,女孩就不是一條生命麽?”
張母絲毫不怕,還朝警察啐了一口吐沫。
“呸!”
“你也就是說得好聽!”
“誰家不想要兒子,你娘不想要兒子麽,還不是生你這樣的男孩出來?”
“她要是不想要兒子,怎麽沒在你生出來的時候把你摔死,然後再要個女孩呢?”
“我這歲數都能當你媽了,好歹也是個長輩,你敢審問長輩,也不怕遭天譴!”
領著鹿知之進審訊室的警察氣不過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嫌疑人是個老太太,為了減少她的恐懼情緒,我們剛開始是用女警審訊的。”
“可是她罵人家女警,給人家小姑娘差點罵哭了。”
“現在換了男同誌,這老太太又開始撒潑。”
警察搖搖頭。
“我們最怕這樣的老太太了,講理也講不通,歲數大了說話都要斟酌著。”
鹿知之氣的就要上前。
她真的想推門進去,好好收拾這老太太。
顧言洲一把攔住了鹿知之。
“知之,冷靜點。”
“讓我們進來看一眼,已經是開了特例,不要再給人家工作添麻煩。”
警察也在旁邊說道。
“鹿小姐,你放心吧。”
“我們不會因為她這種態度就沒辦法的。”
“田麗娟的視頻已經交代得很清楚了,我同事已經連夜趕去他們老家,去取證。”
“還有她推張大誌下樓的事,我們八個同事,十六隻眼睛都看見了,她想賴都賴不掉。”
“等證據確鑿,就算她不承認,法律也不會姑息。”
鹿知之平複了一下心情。
“那張大誌呢?”
警察開了門,引著眾人走出審訊室。
“張大誌因為墜樓,摔斷了腿和肋骨。”
“本來是二樓,他不應該傷得這麽重。”
“但他墜樓的地上正好有一塊尖銳石頭,他腰椎部位摔到了這個石頭上。”
“醫生說,可能會造成高位截癱,那這樣就比較麻煩一點了。”
等在門外的韓律師走上來,跟著警察離開,在確認安欣小區墜樓的最後事宜。
一切都結束,大家又坐上了車,趕回鹿家。
車上,鹿知之一直開心不起來。
顧言洲很輕易就能捕捉到她的情緒。
“知之,你在想什麽?”
鹿知之不是一個藏得住心事的人,而且她完全信任顧言洲,也願意跟他分享自己的心情。
“我是在想張大誌。”
“如果按照警察說的,他高位截癱會怎麽樣?”
顧言洲扶了扶眼鏡。
“如果真的高位截癱,就算審判下來了,他就必須辦保外就醫。”
鹿知之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他甚至不用在牢裏服刑!”
“真是便宜他了!”
鹿知之逮住在副駕駛睡覺的胡鶯鶯,薅了一把她的毛。
“我都說了讓你下手輕點!”
胡鶯鶯在假寐,被薅了一把毛後,直接坐了起來。
“知之,你平時挺聰明的,這件事怎麽就想不明白了!”
她從副駕駛一躍,跳到了鹿知之的腿上。
“按照田麗娟所說,摔死孩子的是張老太太。”
“那張大誌咬死不會承認是自己摔的,所以他頂多算知情不報。”
“那知情不報這種罪名,可大可小。”
“到最後都不一定能判幾年。”
胡鶯鶯驕傲地甩了甩尾巴。
“但他要是高位截癱了,那可就是一輩子動不了了!”
“田麗娟死了,老太太進監獄,誰來照顧他呢!”
胡鶯鶯的聲音咬牙切齒。
“他隻是高位截癱,並沒有其他疾病,所以會一直身體健康。”
“他會看到自己的雙腿的肌肉慢慢萎縮,看著自己大小便失禁,臥床久了還會長褥瘡。”
“嗬嗬,他下半輩子就爛在**吧!”
鹿知之聽著,心裏的鬱結好像解了。
然後她突然想起來。
“你這樣做,會不會被天道懲罰?”
胡鶯鶯笑道。
“那石子還真不是我放的!”
“我隻是給張母做了個幻象,讓她把張大誌推下樓。”
“我本來想著,二樓,摔不死,給他點苦頭嚐嚐。”
“誰想到啊,天道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人!”
“那塊石頭,本就在那地,隻不過他正好撞上了而已。”
鹿知之聽了胡鶯鶯的話,這才放下心來。
“不是你做的就好,可別因為那種人渣,白白損了陰德。”
鹿知之可算能鬆一口氣。
胡鶯鶯突然想起來問道。
“對了,今天白天,我感應到你靈氣的變化,你全身的氣息都在拚命的抵抗。”
“你在抵抗什麽?”
鹿知之想著要跟胡鶯鶯講一下今天白天遇到辛西婭的事。
她突然一拍腦門。
“哎呀,我忘了!”
“陸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