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洲剛開始還小心翼翼捏著她的腕骨幫她擦水。
可說話間,手越收越緊,眼底也越來越冰冷。
鹿知之皺眉,反手捏住顧言洲的手往外掰。
顧言洲像是不知道疼一樣,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鹿知之。
她本來有點生氣,可是看到顧言洲這樣,她又生不起氣,隻得放手。
無言在旁邊,笑得前仰後合。
“顧小子,你真的是什麽飛醋都要吃啊!”
“哈哈哈,小三,出軌,你可真敢說。”
“誰敢三這丫頭,不要命了嗎!”
鹿知之將手抽回,白了顧言洲一眼。
“你不要亂說話,”
“是方子存出了些問題。”
“你這次不是來參加他的婚禮麽?我看你這婚禮是參加不成了。”
鹿知之簡單地講了一下方子存的事。
言辭之間很是不服氣。
“等我找到那個狐狸精,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無言笑夠了,拍了拍鹿知之的肩膀。
“丫頭,你不要衝動,我看這事情不是咱們開始想的這麽簡單。”
鹿知之也知道事情不簡單,隻是沒有任何頭緒。
無言這樣一說,她立刻擺陣心態,繼續聽下去。
無言捋了捋山羊胡,神色一派高深。
“我們剛開始以為,這是個低階的山怪地精。”
“所以方家祠堂妖氣淡薄,幾乎沒有。”
“可我們對戰中,她已修煉出四尾,這可不是個簡單的精怪。”
“你我的玄術再高深,也不可能跟四尾的大妖抗衡。”
“可我們並沒有準備的十分認真,卻還是可以聯手將她壓製。”
“你覺不覺得這很奇怪?”
鹿知之也皺眉思考。
“興許她隻是不想暴露實力呢?她或許也在試探我們。”
無言皺著眉,不太讚同這種說法。
“她的迷魂之術並不精進,否則你不會輕易就把方子存的意識喚醒回來。”
“要知道,狐妖最擅長迷魂術,被她們蠱惑的人,很難清醒過來。”
鹿知之歎了口氣。
“無論如何,我不能再讓方子存繼續呆在她身邊。”
“人妖本就殊途,她跟方子存不可能有未來。”
“若是兩個人真心相愛倒顯得是我多事,可方子存分明就不認得她,是被她用了迷魂術才這樣的。”
“等我一會回去準備一下,我們趁熱打鐵,不能讓她占了先機。”
無言倒是有些為難。
“這茫茫人海,胡鶯鶯要是有心藏匿,我們是找不到的。”
鹿知之微微揚頭,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你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
“剛才打掃戰場的時候你沒發現麽?”
“我那八個紙人,少了兩個!”
“等我催動尋查術,胡鶯鶯一定會發現身上的紙人,然後毀掉紙人不被我發現她的蹤跡。”
“但是我在她身上和方子存身上都放了紙人,她身上的那個隻是障眼法,讓她消除戒備的。”
“真正起作用的那個,是方子存身上的紙人。”
無言眼睛一亮,笑著點點頭。
“你這個小鬼機靈。”
鹿知之站起身來。
“走吧,我們回房間去準備。”
“無論她是九尾大妖,還是四尾小怪,我都不懼怕。”
顧言洲也跟著站起來。
“你們什麽時候去,我也去幫你們。”
鹿知之嫌棄地看了顧言洲一眼。
“你好好呆著吧。”
無言一皺眉。
“這次你還真得帶上顧五爺。”
“一會我們做個天羅地網陣,就讓他來壓陣。”
“命格這麽重的人來壓陣,管保叫那狐狸精逃不出我們布下的陣法。”
鹿知之想了想,無言說的話也有些道理。
“行吧,那你跟著我們,看到大事不妙,你就先跑。”
“精怪不能隨意傷人,否則立刻會有天雷降下。”
“想那胡鶯鶯也不敢隨便傷你。”
顧言洲得了準許,神情才好看了一些。
鹿知之回房間開始準備東西。
補充好剛才被淋濕的失去效用的符紙,又小心翼翼地用沾了顧言洲血的朱砂畫了幾道紫金符。
精怪最怕天雷,引雷符必不可少。
又跟無言合計了一下,兩個人合力畫了幾道符,準備做個天羅地網陣。
顧言洲坐在窗邊看著兩個人忙忙碌碌。
無言轉頭笑著問道。
“你在想什麽呢,表情這麽嚴肅。”
顧言洲邊看鹿知之畫符邊說道。
“我想起很小的時候,家裏的傭人看的八點檔電視劇。”
“書生與狐妖相愛,可偏偏有那管閑事的道士要將兩個人拆散。”
鹿知之畫符的手一頓,這張符沒有一氣嗬成,成了一張廢符。
她拿著朱砂,轉身在顧言洲的眉心點了一個紅色的點。
然後對著旁邊正在做繩結的無言說。
“你看他這樣,像不像那種小童子。”
無言撇了撇嘴。
“人家小童子都是白白胖胖玉雪可愛。”
“顧五爺瘦的像猴,凶名在外。”
無言邊搖頭,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
“估計隻有閻王座下的小童子才會這副模樣。”
顧言洲立刻反應過來。
他剛才說他們二人是多管閑事的道士。
他們兩個就反過來說他像是閻王手下的小鬼。
顧言洲哭笑不得。
這兩個人在某些方麵還是很相似的,都是一句壞話都聽不得。
收拾完東西,三個人又各自回房間休息補眠,直到半夜十一點鍾,才再次集合。
顧言洲本就少眠,休息一會就精神百倍。
鹿知之心中有事,根本就沒睡著,隻是半闔著眼休息。
無言被鹿知之叫醒,臉上一百個不願意。
“半夜正是精怪力量充沛的時候,你為什麽非要在這個時候找晦氣。”
鹿知之不以為然。
“難道還要大白天的去找那狐狸打架?”
“現在到處有監控攝像頭,你就不怕我們明天就上新聞頭條麽?”
“而且白天到處都是人,難免傷及無辜。”
無言撇撇嘴。
“行吧,行吧,你趕緊看看他們在哪。”
鹿知之抬手結印,掌心紅光一閃。
可沒到三秒,那紅光就消失了。
鹿知之一挑眉。
“這胡鶯鶯倒是夠警覺,這麽晚了還不休息。”
她再次結印,掌中閃著紅光,這次紅光並沒有熄滅,而是在她手心微弱地亮著。
拿出羅盤,調整方位。
羅盤指針顫抖,轉向正西方。
鹿知之收起羅盤。
“西邊,應該在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