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畫也急的走到小八身邊。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不說麽!”
小八一臉的驚懼,努力回想著。
“不是我不說,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麽,”
“我被人介紹過去的時候就隻見到一個人,那人被簾子擋著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鹿知之追問。
“在什麽地方?”
小八想了想,說出了一個鹿知之熟悉的地方。
“五育路377號!”
一行人漏夜前往五育路377號。
鹿知之煩躁地撥打著電話,打到第十遍的時候,終於接通。
“喂,老頭子,你們玄鏡宗是個邪教吧!”
對麵聲音朦朧,一聽就是剛睡醒。
“丫頭,你說什麽呢,我們玄鏡宗可是正統教派,給人解決問題收的都是辛苦錢。”
電話裏哼唧兩聲。
“你這大半夜的跟我這追魂奪命,怎麽了!”
鹿知之有些不耐煩。
“有人用南洋邪術害人,以陽壽為交換條件。”
“我問出來了,這是你們玄鏡宗的人。”
“這個妖道跟我有過節,我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繼續害人!”
電話那頭瞬間清醒。
“你說的是李明正?”
鹿知之一聽,火氣大盛。
“果然是你們的人!”
“老頭子,我說過了,替你們玄鏡宗做事可以,但是不能搞一些歪門邪道,你也答應得好好的!”
無言歎了口氣。
“我明天跟你一起去找他,等見了麵我再跟你細說!”
鹿知之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我能等,人命可不能等,反正我現在就在路上了。”
“五育路377號,你來不來,今天我都不能容他繼續作惡!”
鹿知之掛了電話,氣得喘著粗氣。
“蛇鼠一窩,我怎麽就一時衝動答應了他!”
顧言洲從儲藏盒裏拿出一瓶水,扭開蓋子遞到鹿知之手裏。
“先消消氣。”
鹿知之確實有點心火燥熱,接過瓶子猛灌幾口水。
大半瓶水下去,整個人也冷靜了很多。
顧言洲清了清嗓子,試探地問道。
“要不要……靠得近一些。”
鹿知之本來眼睛看著窗外。
聽見顧言洲這樣說,疑惑地轉頭看過去。
顧言洲眼神清亮,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
“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我是覺得,你剛才已經消耗了很多靈力,一會也免不了要動手。”
“這不是……提前存一點靈氣嘛。”
鹿知之上下掃了一眼顧言洲。
剛才那冰冷攝人的顧五爺變得十分忠犬,仿佛身後長出了尾巴,正在一晃一晃地搖擺。
要是拿動物來比喻的話,鹿飲溪就像是警犬,十分忠實可靠。
隋言像是金毛,一臉的真誠,偶爾發神經。
鹿鳴溪就像是哈士奇,看起來就不怎麽聰明。
顧言洲……就像細狗。
又細又狗。
鹿知之腦子天馬行空的想著,顧言洲以為她默認了卻不好意思說。
他抬起手,將胳膊伸到了鹿知之的肩膀上,準備將她攬在懷中。
鹿知之被無言和玄鏡宗惹得一肚子火正沒處發泄。
顧言洲正巧送上門來,她‘啪’的一下拍開他的胳膊。
“真拿自己當充電寶了?”
坐在前排的重九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顧言洲也覺得尷尬,搓了搓手,然後按了一下車門的按鈕。
駕駛室和後排座中間緩緩地升起一個隔板,將一輛車隔成了兩個空間。
鹿知之繼續將頭轉向窗外,自顧自地想著尤畫的事情。
那個肉蟲已經化作血水,但尤畫的蠱還沒有解,這說明解蠱的關鍵不是那隻肉蟲。
而且,她也並沒有每次解決完事情,那種功德加身的充實感。
雖然身上的靈力不到十成。
可無論是為了尤畫還是為了小八,她都必須走這一趟。
修行之人,可以不沾因果去管別人的事,但是不能眼見害人之事橫行而不管不顧。
鹿知之拿出了朱砂和符紙,開始寫著能用到的符籙。
思忖再三,她打開了那個小錦囊包,從裏麵拿出一疊符紙。
這個符紙是沾了顧言洲血的符紙。
紫金血混合著頂級朱砂,符籙效果加倍。
顧言洲很是有眼色。
看到鹿知之要畫符,伸手幫忙把前排坐位的小隔板放下來。
鹿知之看了一眼,顧言洲笑了笑。
“我這車定製的,方便辦公。”
顧言洲也看到了鹿知之手中的符紙。
“這個你還留著呢。”
鹿知之有些不好意思。
“恩,都沾了你的血,也不要浪費了。”
顧言洲卻不以為然。
“沒關係,你要是用我的血,隨時來取。”
鹿知之不再說話,提筆後屏息凝神將靈力灌注於筆尖。
睜眼落筆,筆走遊龍,一口氣息緩慢吐出,一張泛著淡淡資金光的符便成了。
鹿知之提筆書寫,一連寫了十幾張符。
顧言洲就在旁邊看著,什麽都沒說。
直到路越走越黑,車頂的星空燈越來越耀眼,鹿知之才停下筆。
“到了。”
五輛車前前後後地停在路邊。
夜已深,為了節能,郊區的路燈已經熄滅。
鹿知之一行人從車上下來,腳步雜亂。
沐梨抱著尤畫的手臂,小聲地呼喚鹿知之。
“知之,我有點害怕。”
跟沐梨同車的保鏢低聲說道。
“沐小姐,不用怕。”
幾個保鏢訓練有素地從後腰的小包裏拿出手電筒。
這種手電筒的亮度高,射程遠,八個人開啟手電筒,比路燈還要亮。
手電筒一打開,鹿知之終於看清楚這曾經輝煌的法堂。
她上次來時,這裏還是門庭若市,裝修古樸,無一不透露著莊嚴肅穆的氣息。
鹿知之破陣後,天道的懲罰自然降臨。
這方圓十裏地氣流失,邪祟晦氣叢生,就連這房子都開始破敗倒塌。
尤畫也有些害怕,兩個人互相抱著,慢慢移動著蹭到鹿知之身邊。
“知之,這人真的在裏麵麽?我看這房子好像要塌了。”
鹿知之掏出羅盤,抬指掐算,直到羅盤指針晃動,最後歸於平靜,指引了方向。
“就在這裏,不在正房,在耳房。”
鹿知之記得這個房子有點像古代兩進的院子。
他們上次來的時候,法堂和迎客的地方都在前院,後院和耳房是那些小弟子住宿的地方。
鹿知之從包裏掏出一張符紙燃著。
輕聲念訣,再睜眼時大聲喊著。
“李明正,我今天又來找你了!”
“今日,我們必須要做個了斷!”
“你看是我進去,還是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