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看著方子存的眉眼。
眼神清澈,看不見一絲汙濁,除了身上代表著運勢和命格的光暈,還隱隱夾雜著一絲白氣。
她猶豫片刻問道。
“子存,你最近有遇到過奇怪的事麽?”
方子存有些不淡定,說話的聲音帶著些許慌張。
“沒有什麽奇怪的事啊。”
鹿知之現在死氣縈繞,並不適合卜算。
“你是什麽時候發生的這種情況。”
方子存想了想。
“我早晨見你還沒發現呢,我剛才一直在車裏閉著眼睛休息。”
“我怕那符紙出問題,也不敢睡,再醒來就變成這樣了。”
鹿知之輕舒一口氣。
“我觀你麵相並沒有什麽問題,等我解決了這些問題,我再幫你看看。”
鹿知之想了想又鄭重交代。
“你不要跟別人說能看見東西,泄露天機,容易惹來災禍,知道麽?”
蘇子存忙應聲。
“知道了。”
鹿知之跟著救護車送到醫院。
顧老爺子陽壽未盡,隻是身體虛弱。
經過治療後,死氣已經變淡許多。
顧老爺子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緊緊抓住鹿知之的手。
“知之啊,爺爺求你一件事。”
鹿知之應聲。
顧老爺子繼續說道。
“我生病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言洲,他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我不想讓他跟著我操心。”
鹿知之轉頭看向顧老爺子。
她還以為,顧老爺子想要求她救救顧言洲呢。
沒想到卻沒開這個口。
鹿知之有些無奈。
哪怕她不想救顧言洲,也要救。
兩人共命,顧言洲要是死了,她大概也是活不了的。
這突然間死氣縈繞,隻能說顧言洲病得更重了。
不出她所料,二十分鍾後,顧老爺子接到了一通電話。
他幾乎是顫抖著手下了床。
鹿知之忙扶住他。
“顧老爺子,您要幹什麽去?”
顧老爺子擦了一把眼裏的淚水。
“知之啊,我知道你怪我做錯了事,也怪言洲欺騙你。”
“可言洲快不行了,如果你願意見他最後一麵,就跟我一起走。”
“如果你還掛心,我也不怪你,畢竟是我們顧家有愧於你。”
鹿知之也覺得奇怪,為什麽顧言洲會突然間就不行了。
無論如何,必須要回去看看。
一直跟著顧老爺子的保鏢推來了輪椅,鹿知之將顧老爺子扶到輪椅上。
“顧老爺子,你不要著急,我之前給顧言洲卜算過,他不是短命之相。”
“您先回去,我在這邊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
“處理完,我就回京市找您。”
顧老爺子已經慌了神,滿腦子都是顧言洲。
鹿知之說這樣的話,他以為隻是敷衍和安慰,隻是點點頭,便被保鏢推走了。
其實鹿知之並沒有敷衍他,他是真的要回去處理一點事。
即使師傅已經再三告誡過她,不要管閑事,會沾染因果。
可人活在世上,哪能對什麽事情都袖手旁觀呢。
她回到賓館,果然看到門口有人等著她。
陳青檸一改那日的囂張跋扈,像個喪家之犬一樣蹲在她的房間門口。
“陳小姐,你是追上門來罵我的麽?”
陳青檸看到鹿知之,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
她甚至來不及起身,就手腳並用地爬到了鹿知之腳邊。
“大師,仙姑,求你救救我!”
“我身上發生了奇怪的事,我好害怕啊!”
酒店的走廊寂靜,陳青檸抱著她的腿哭,聲音格外的吵鬧。
有幾個房間的人已經打開了門,出來看熱鬧。
其中就包括那天在餐廳裏,力挺陳青檸的小情侶。
原來,他們也是來旅遊的,跟她住在一層。
那女生直接跑了過來。
“青檸,你怎麽了,是不是這個沒素質的人又欺負你!”
她叉著腰,用警告的眼神瞪著鹿知之。
“我告訴你,這個社會是有法律在的,不可能讓你這樣欺負人。”
“我報警,讓警察來評評理。”
還沒等鹿知之說話,陳青檸一把搶過那女孩的手機。
“別報警,她沒有欺負我,是我主動找過來求她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們都在竊竊私語。
“這幹嘛啊?抓小三現場麽?”
“好像是啊,你看那個女人跪在地上哭,那個小姑娘還在說什麽法律還要報警。”
這議論聲傳到那個男人耳中,男人急忙揮手。
“跟我沒關係啊,可不是抓奸,你們不要亂猜。”
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些人甚至拿出了手機準備錄像。
鹿知之無奈,掏出房卡打開門。
“你們進來說吧。”
鹿知之剛打開門,陳青檸就快速地爬了進去。
生怕晚一秒,鹿知之將她拒之門外。
剛才走廊昏暗,鹿知之隻看到了陳青檸在哭。
這會回到房間,她將燈打開才看到。
隻一天不見,陳青檸已經像是瘦得脫了相。
鹿知之關上房門,將那些不懷好意的打量關在門外。
那女孩急忙蹲下身安撫陳青檸。
“青檸,我叫甜甜,這是我男朋友趙凱,你不要怕,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
鹿知之冷冷的看著他們。
“我跟陳青檸之間的事,是我們的因果關係。”
“你們倆若是想聽,有可能也會沾染因果,你們確定要繼續聽麽?”
名叫甜甜的女孩抬頭,眼裏掩飾不住的敵意。
“我才不走,我要是走了,你說不定要怎麽欺負青檸呢。”
鹿知之冷笑一聲,坐在了窗邊。
她瞥了一眼陳青檸。
“你想自己說,還是想聽我說。”
陳青檸又換了個方向,跪在鹿知之的腳邊。
“仙姑,都怪我爛好心,我不該不聽你的話。”
“我回家煮了那個米,那米有一股臭味。”
“我本來就想著,拍個視頻,吃兩口也沒什麽關係。”
“可是我吃完之後肚子就開始不舒服,後來,我……”
她像是不敢麵對一樣,眼神無助,甚至幹嘔了一聲。
鹿知之輕歎一口氣。
“你吐了,吐出來的東西裏,有蟲子對吧!”
陳青檸連連點頭。
“然後我就去了醫院,醫生說我吃了不幹淨的東西,然後給我催吐。”
“可是我從醫院回來,還是會不停地吐蟲子。”
“我發出的視頻彈幕裏也說過這件事,說不讓我吃。”
“您也說過,不讓我理那對祖孫。”
“嗚嗚嗚,我不該搭理她們的,他們給我吃的這是什麽啊?”
鹿知之看著陳青檸。
“你吃的是屍米,肚子裏的,當然就是屍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