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有一瞬間的懵。
直到顧言洲將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鹿小姐,你沒事吧?”
鹿知之這才反應過來,她急忙接過鐲子。
“我沒事,謝謝。”
鹿知之已經沒有了寒暄的心思,直接說明來意。
“顧先生是這樣的,我想借用一些你的血,”
“我知道你的血珍貴,所以不會白拿,我會答應你一件事。”
顧言洲麵帶猶豫。
“我能問一下你要我的血做什麽?因為我從小就被告知,不能將自己的毛發,血液,衣服,主動送給別人。”
鹿知之大概明白顧言洲心裏的猜忌。
“顧先生你放心,我要你的血並不是用來做奇怪的事情,隻是用來畫符。”
接著,鹿知之將背包裏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擺上。
“這裏是我帶來的東西,你將血放進這個碗裏,我當著你的麵畫符。”
鹿知之明白,像顧家這種人家,眼紅他們的人自然很多,背後搞小動作的也不少,所以格外注意這個無可厚非。
“那是要心頭血還是其他部位的血。”
鹿知之忍住笑意。
“你電視劇看多了吧,什麽心頭血,指尖血就行了。”
顧言洲乖順地伸出手,鹿知之拿出一根銀針,輕輕一紮。
殷紅的血珠冒出,像深海的紅珊瑚。
在鹿知之的眼中,這血泛著紫金光,自帶靈氣。
鹿知之將血混合朱砂,拿出幾張符紙提筆畫了幾張符。
想了想,又拿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用針紮破自己的手指混到剛才的朱砂裏。
提筆畫了一張不一樣的符。
她從兜裏拿出一塊龍紋玉佩,將那符紙卷起來,塞入玉佩。
“這個給你,你要是嫌棄雕得不好,就放在隨身包裏。”
“記住,不能被別人碰到,那個符也不能被別人看見。”
顧言洲鄭重地接過玉佩想了想便戴在身上。
“鹿小姐給我這個玉佩的意思,是願意替我算命了?”
鹿知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是她命中的有緣人,按照師傅的說法,她要保這個人無災無病,自己才會跟著好起來。
換一種說法,這是她的‘共命人’。
思忖半晌,鹿知之還是拿出一張黃紙遞給顧言洲。
“顧先生,請你在紙上寫上你的生辰八字,然後疊起來遞給我,不要讓我看到。”
鹿知之轉過身背對顧言洲。
身後衣料摩挲的聲音響起,然後是拔筆帽的聲音。
筆尖寫在粗糙的黃紙上,發出沙沙聲。
“鹿小姐,為什麽不能給你看呢?難道你給我算命的時候也不看麽?”
鹿知之鄭重回答。
“你身負紫氣,是有大氣運的人,我直接給你卜算,會折壽。”
“我不看你的八字,而隻是測算紙張上這個人,這樣擔的因果小一些。”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和折疊紙張的聲音。
“鹿小姐這就叫掩耳盜鈴吧。”
“喏,給你。”
鹿知之轉身,接過顧言洲手裏的紙條揣進衣服口袋裏。
“從今天開始,除了我,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生辰八字。”
“我給你的玉佩,一旦碎裂,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顧言洲沒有問為什麽,隻是笑盈盈地答應著。
“好的。”
做完這一切,鹿知之坐著顧家的車回了鹿家。
坐在車上時,她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從她被找回鹿家,再到遇見顧言洲,需要取他的血畫符,然後偶然間發現他是自己的‘共命人’。
這一切巧合的有些可怕,像是有隻大手在背後推動這一切。
鹿知之很想給自己卜算,但入行那天師傅就告訴過她。
‘人算不如天算’。
命運有它自己的軌跡,不合時宜的外力幹擾,總會以各種方式回到原來的軌道。
天道使然,任何人都無法逃脫。
鹿知之想去藥田裏將剛畫的符埋進穴口,便讓司機將她送到了離藥田最近的後山。
自己畫的符隻能起到一絲效果,她的修為不足以鎮壓這大山的靈氣。
可摻了顧言洲的血,畫出的紫金符卻可以。
她埋完最後一道符,準備去枯萎的那片藥田看看靈氣流失情況。
剛靠近,就聽到爭執的聲音。
鹿知之定睛一看,是鹿玉舒跟一男一女在爭執什麽。
她沒了往日裏的乖順溫和,那總掛在臉上的假笑也**然無存。
鹿知之五感比別人好,他們說的話清晰地傳入她耳中。
那對夫婦臉上帶著討好的笑,伸手去牽鹿玉舒的手。
“舒兒,爸爸媽媽不放心你,來看看你。”
鹿玉舒一把甩開他們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你們瘋了不成,我爸爸媽媽在家裏好好坐著,你們說話注意一點。”
那男人板著臉。
“吃了兩年鹿家的米,就不知道自己是誰的種了?”
“我告訴你鹿玉舒,我們是不會離開的,你別想輕易地把我們送走!”
男人一臉痞相,氣得鹿玉舒攥緊了拳頭。
“你們知不知道,鹿家接回了親生女兒,現在我變成養女了!”
“那個親生女兒特別有手段,一心想把我從這個家裏趕走,還說要幫我找父母。”
鹿玉舒伸出手指指著他們。
“你們不走是吧,不走的話就讓鹿知之把你們供出來吧!”
“然後你們把我帶回家,從此鹿家的錢你們再也得不到一分!”
那女人拿胳膊肘拐了一下男人。
“舒兒,你別誤會,你爸爸不是那個意思。”
“我們是要走的,隻不過這路費和平日裏的花銷……”
鹿玉舒雙手抱胸。
“我沒錢,你們愛走不走!”
那女人又笑容滿麵地去拉鹿玉舒的手。
“舒兒啊……”
說著,看到了鹿玉舒手腕上的那塊表。
“唉,鹿家爸媽對你真好,你戴的這個表也值個幾十萬吧。”
說著便一副垂淚的模樣。
“都是媽媽沒有能力,讓你在鹿家也過的提心吊膽的。”
“要不然我們就直接跟鹿家承認了吧,就說一時迷了心竅。”
“雖然沒了錢,但是我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是很幸福的。”
鹿玉舒的臉色由紅變青。
她將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泄憤般的扔到那男人身上。
“拿去!別再來找我了!”
手表掉在地上,女人急急去撿。
男人被砸了,氣急敗壞的就要動手打鹿玉舒。
“你這個賤種,居然敢打你老子,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鹿知之清了清嗓子。
“這麽快就找到親生父母了啊,鹿玉舒,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