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鹿家的車上異常的安靜。
顧家非常‘貼心’地給配了兩輛車。
一輛車裏坐著從鹿家藥田裏抓來的趙和旺魏巧蘭兩口子。
另外一輛車裏坐著‘老年癡呆’症發瘋的鹿家老太太和鹿玉舒。
大哥開著自家的車,載著鹿母和鹿知之。
鹿知之的目光都聚焦在母親的臉上,而母親卻在暗自垂淚。
眾人浩浩****地回到了鹿家。
老太太已經清醒過來,剛進門就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
“鹿知之,你是不是又在我身上動了什麽手腳?”
“我每次一靠近你就沒好事!”
“你現在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鹿家!”
鹿知之根本不想理這個難纏的老太太,她剛要抬手催動屋內的陣法給她點苦頭吃,沒想到母親站了出來。
“老太太,知之是我的女兒,誰也不能趕她走。”
“離開的人,應該是你!”
許金月習慣性地仰起頭。
這個女人好欺負得很,怎麽現在敢跟她對著幹!
“文月竹,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你仗著從前定下的婚約,死皮賴臉地嫁進來,我還沒把你趕走,你居然敢讓我走!”
“我就算不是鹿遠山的親媽,也是你名義上的婆婆,你不孝順婆婆,你就該死!”
鹿知之實在看不慣她動不動就擺出婆婆的譜。
她徑直護在母親身前。
“你這是哪裏來的清朝餘孽?大清亡了一百多年你知不知道!”
“還是說你們村的婆婆都是這樣磋磨兒媳婦的?”
文月竹說話還算客氣,可鹿知之這就是指著她的鼻子罵。
這口氣她可忍不下!
“你個小畜生居然敢罵我!我可是你奶奶!”
鹿知之上前一步。
“我不僅敢罵你,我還打你呢!”
“你為老不尊,仗著自己是個長輩就在這耍無賴!”
“你算哪門子的奶奶,我奶奶還埋在土裏呢!”
“我爺爺都死了多少年了,你還來這裏作威作福,人的福氣都是作沒的,我看你的福也快到頭了!”
“你想耍無賴,我就陪你耍到底。”
“實話告訴你,你身上的一切幻覺都是我弄出來的。”
“我六歲開始跟著師父學道術,害人的法子見的多了。”
“從今天開始,我看見你一次,就收拾你一次,看你這條老命能在我手底下活幾天!”
鹿知之下了狠,全然不給老太太留餘地。
許金月咬著牙愣是一句話都罵不出來。
她想起自己最近身上發生的種種怪事,不由得一陣膽寒。
自己最能拿捏別人的就是長輩的這個身份。
文月竹自視清高,不屑於跟她吵架,可是今天卻為了這個小畜生跟她吵架。
那就隻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鹿知之以為嚇住了老太太,正要讓她滾。
隻見她撲通一下坐在地上,又開始了嚎啕大哭。
“鹿慶,你走得太早了,留下這幫不孝兒孫欺負我!”
“兒子,都是你大哥害死了你,他們都是故意的!”
“他們害死了你,現在就要來害我了!”
鹿知之無奈到說不出話。
這老太太,罵不過就開始撒潑。
回頭看母親,母親果然又開始生出了退意。
她和父親都把小叔的意外歸咎在自己頭上,又把這份歉意都回報在了老太太身上。
鹿知之到老太太身邊,貼著她的耳朵語帶威脅。
“哦對了,還有你兒子!”
“我這就寫一道符,做個法陣,讓你兒子變成孤魂野鬼,永遠不能投胎!”
鹿知之說著就要掏出黃紙,老太太顧不上哭,一把就將黃紙搶了過去。
“不可以,你不可以傷害我兒子!”
鹿知之任由她將符紙搶去,隨手又掏出一張。
“你搶走了我還有,你都搶走了我再買。”
“我就不信,你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的看著我!”
鹿知之拿著紙在老太太眼前晃著,老太太的眼睛跟著那黃紙上下看,又準備搶。
威嚴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知之,別胡鬧。”
半個月不見的父親出現在門口。
鹿知之板起臉收回了黃紙。
飛機延誤導致父親錯過了顧家的宴會,這下好,根本不用再去了。
父親一身風塵仆仆,放下手中的包,就去扶老太太。
“母親,您這又怎麽了?”
父親一回來,老太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山兒,你不在,他們都欺負我!”
“這後帶回來的小畜生,她見不得玉舒比她好,跑到顧家去攪黃了玉舒的婚事!”
“在我身上下咒給我製造幻覺,還要寫符讓你弟弟去做孤魂野鬼啊!”
老太太哭得十分悲愴。
“山兒,你弟弟可是替你去死的,他本來前途不可限量,他是替你去死的啊!”
鹿知之看著父親眼中的光瞬間暗淡下來。
果然,這件事是父親和母親的心結。
父親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安慰起老太太。
“母親,知之是善良的好孩子,她不會這樣做的。”
“您也別鬧了,這麽大歲數了,身體要緊。”
“來,您先坐這裏休息,晚一點我讓雪茹來接您,您去她家住一陣子吧。”
父親已經給足了他麵子,可老太太根本不想下這個台階。
“我不走,我就住在這裏!這裏是我的家!”
“如果你弟弟沒有替你去死,那麽我也是有兒孫繞膝的人!”
“你這個媳婦根本就不孝順我!連雪茹的一個指甲蓋都比不上!”
“你弟弟死之後,我就讓你娶雪茹,你偏不肯,娶了這個麽東西存心給我添堵!”
“鹿遠山,你要是心裏有你弟弟,馬上跟這個女人離婚,然後跟雪茹結婚!”
“雪茹不知道比她孝順多少,也不會跟我頂嘴!”
鹿知之碰了碰母親的手。
“媽媽,你告訴我有些事要麵對,要去解決,為什麽到了自己身上就不敢麵對了呢?”
“您還要這樣忍氣吞聲到什麽時候?”
母親深呼吸兩口,再睜眼時,眼神堅定無比。
“鹿遠山,如果你再這樣愚孝,那我們就離婚吧!”
“這些年來,我為了你咽下不知道多少的眼淚。”
“無論她犯了多大的錯,隻要一句‘你弟弟是替你去死的’就都可以原諒。”
“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做了什麽?”
“她在顧家的宴會上,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知之是破壞顧言洲和鹿玉舒感情的小三!”
“她不僅汙蔑知之,還把鹿家整個的臉麵都踩在腳下!”
“作為一個母親,我絕對不會允許別人這樣汙蔑我的孩子!”
鹿知之心中一暖,母親像隻護崽的老母雞一樣護在她身前。
父親轉頭看向老太太。
“母親,月竹說的是真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