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回到別墅時,餐廳裏已經擺好了飯菜。

鹿玉瑤學乖了,不再明著挑釁。

她裝作不經意走過鹿知之身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一點教養都沒有,吃飯時間不知道回家,要這麽多人等你。”

鹿知之沒有理會,目光全都集中在沙發上坐著的女人。

她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裝,大波浪卷的頭發被束成了低馬尾乖順地貼在後背上。

見她進門,麵帶微笑朝她走過來。

她眉眼間透露著愉悅,一笑兩個酒窩。

“妹妹,我是大姐鹿玉芙。”

“你昨天回來的時候我在值班,沒來得及迎接你。”

鹿知之觀察她的麵相,眉毛秀氣,不疏不密秀氣而有光澤。

天庭飽滿,顴骨有肉,下巴豐腴,標準的福相。

相由心生。

鹿知之心底有數了。

這個大姐,跟鹿家另外兩個女兒根本不是一樣的人。

大姐有些害羞地搓了搓雙手,小心詢問著。

“知之啊,大姐可以牽你的手嗎?”

鹿知之覺得,自己是被尊重且小心地對待的。

她發自內心的笑,回應了大姐。

“當然可以。”

大姐牽起她的手走到餐桌旁。

一大桌子家常菜香氣撲鼻,眾人入座都是笑意盈盈的。

除了鹿玉瑤。

席間,大姐一直給鹿知之夾菜。

小心翼翼避開談論起之前的事,多數都是問鹿知之喜歡吃什麽。

“大哥去外地送藥了,二哥在拍戲,他們兩個暫時都回不來,你別見怪。”

鹿知之回以微笑,大姐的對她過分熱情,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提到大哥二哥,母親的夾菜的手頓了一下。

“飲溪說了知之回家前一定能趕回來的,這都過去兩天了,怎麽還不回來。”

父親將母親未夾的菜重新夾入她的碗中。

“遇到一點小事,解決完就會回來了。”

鹿知之下意識地問道。

“遇到了什麽事?”

父親剛開始頓了一下,柔聲回答。

“他說是自己的私事,我也不好多過問。”

鹿知之輕‘嗯’了一聲。

看來這家的大哥也是遇到了麻煩。

一頓飯吃完,他並沒有忽略手上的鈴鐺聲響,她身邊坐著的,正是鹿玉芙。

飯後,鹿知之拉住鹿玉芙。

“大姐,你要是有拿不準主意的事,可以來問問我。”

鹿玉芙點頭。

“知之,我聽媽媽說了你的事,大姐相信你是真的有本事在身上。”

“如果有需要,第一時間找你,你一定要幫我。”

鹿玉芙忙了一天一夜,早早地就去睡覺了。

鹿知之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記錄。

起因是整個山的靈氣流失,導致了鹿家每個人都會倒黴。

首先是父親,藥田出了問題。

再次是大姐,紅鸞星動。

鹿知之已經算出大姐會遇到爛桃花。

可是兩人今天第一次見麵,總不好在私事上說些什麽。

其他人或是沒見麵算不出來,或是還沒發生。

現在亟待解決的,就是整個山靈氣流失的問題。

與其等著每個人倒黴之後再去幫忙,還不如徹底從根源解決,讓大家都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第二天,拎著包裏的東西,讓司機將她送到與顧言洲初遇的那條路上。

在公司忙了一上午的顧言洲有些心神不寧。

他想回老宅看看爺爺,卻在回家的路上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少女穿著蕾絲邊的小襯衫,藍白格子的百褶裙。

站在太陽下,陽光給她周身鍍了一層金邊。

“停車。”

司機緩緩將車停下,顧言洲搖下車窗。

“鹿小姐,好巧啊。”

想到要求人幫忙,鹿知之勉強扯出嘴角的微笑。

“不巧啊,我在等你。”

顧言洲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揚。

女孩子俏生生地站在那,嘴角帶笑,眼睛卻無比冷漠。

他拉開車門,鹿知之十分自然地坐了進來。

自從坐進來,顧言洲覺得,自己那股煩躁和心神不明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鹿小姐找我有什麽事麽?”

鹿知之雖然不愛交際,卻也知道,想要獲得什麽,就要先付出。

“顧先生,我是想去你家看看顧老先生。”

一提到爺爺,顧言洲頓時鄭重起來。

“鹿小姐,是我爺爺出了什麽事麽?”

鹿知之擺手。

“不是的,就是去看看老爺子的身體,他上次送我的禮物,我想謝謝他。”

顧言洲這才放下心來,吩咐司機回老宅。

幾次交往下來,顧言洲覺得鹿知之不算是個熱情的人,對她這突如其來的‘關照’有些不知所措。

“鹿小姐是不是有事相求?”

鹿知之本來在欣賞窗外的風景,聽到顧言洲這樣說,當即轉過頭來。

“啊?這麽明顯麽?”

顧言洲失笑。

“雖然與鹿小姐見麵很少,但是鹿小姐性格直率,且不易親近。”

“與你無關的人,大概死在你眼前你也不會看一眼吧。”

鹿知之皺了皺眉。

“怎麽被你說得我好像個冷血動物似的,我隻是不會輕易管別人的事情。”

“因果循環,你插手了別人的事情,就介入了別人的因果,沾染因果,並非好事。”

顧言洲有些懵懂地搖搖頭。

“什麽叫介入別人的因果。”

鹿知之將身體轉向顧言洲,耐心的解釋。

“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上天定好的,幾歲生,幾歲死。”

“就拿中彩票這件事來說吧。”

“你沒有中獎的命,那麽我幫你中獎了,原來應該得獎的人就被改變了命運。”

“那麽你改變了他的命運,介入了他的‘因’,就要承受他的‘果’。”

顧言洲點了點頭。

“這就是鹿小姐不願意給我幫忙的原因?”

鹿知之有些不好意思。

“你身帶紫氣,在古代就是帝王將相的命格,不是我們這種普通人可以看的。”

“就算我給你看了,我也改不了你的命。”

“所以無論你遇到了什麽樣的問題,我都無法幫到你。”

顧言洲久久沒說話。

直到進入顧家,兩個人正下車的時候,顧言洲突然說了一句。

“鹿小姐,我每次見到你,心中的煩悶抑鬱都能得到平複,甚至身體都不那麽難受了,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鹿知之拉開車門的手又關上。

“顧先生,企圖騷擾我的客戶我都會警告他們。”

“如果他們不聽,還要繼續說些奇怪的話,我也略通些拳腳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