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超跟著伯業天二人,一路向北,邊走邊問:“你說這個神醫是有什麽怪癖?”

伯業天擦掉額角冷汗道:“超哥,不是有怪癖,而是皇甫神醫的脾氣有些古怪。一年四季都穿著一件棉襖,在房間內駕著好幾個火爐。如果我們要去他那診療,就得忍受他那診所之內的酷熱。”

馬小超皺著眉頭,這個姓皇甫的神醫,居然還有這種嗜好,當真是病的不輕。馬小超暗自決定,一定要好好治治這皇甫神醫,看看他究竟有什麽毛病。

“超哥,皇甫神醫雖然脾氣怪了點,但他的醫術可是十分高明的。所以就算他的診所十分酷熱,大家也還是都願意去他那裏治療。”丘無道在一旁補充了皇甫神醫的資料:“皇甫神醫單名一個歸字。我們利川角所有人,都聽說過他。”

馬小超道:“這皇甫歸我倒是沒有聽說過,要是他能治好我的傷,我就拜他為師。你們也知道,咱們這些混社會的,刀尖上過日子,磕磕碰碰是難免的,如果有這麽一手醫術,以後受傷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莫問疑惑道:“那你幹嘛不去學聖殿的治愈係魔法,或者光係魔法。那可是很快就能治愈傷口的。”

馬小超白他一眼道:“那怎麽能比呢?魔法要是真的能夠讓人免受病痛,那麽為什麽這個世界上還會有藥劑師的存在呢?又為什麽人們感冒的時候,你們這些魔法師就沒有辦法了?”

莫問被馬小超說的啞口無言,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麽回事,魔法畢竟是為了戰爭而誕生的,隻不過是戰鬥的工具,對於真正的疾病,是無能為力的。

馬小超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對任何一種職業都抱著尊敬的態度。當年地中海說過,如果不好好學習,就隻能去掃大街了。馬小超對於他的歪理不屑一顧,因為天朝教育的方式,無外乎兩種結果,一種就是去當科學家,另一種就是去掃大街。

幾個人繞過了豪豐賭場,穿過幾條巷子,一路並沒有遇到小武等人的蹤影,馬小超雖然擔憂,但也知道此時應該先治好自己的傷,否則不但不能救出小武他們,還會成為他們的拖累。

噬魂幫的人,竟然能夠讓小武的精銳部隊一瞬間,悄無聲息的被解決掉。如果不是用了什麽特殊手段,就一定是比小武所帶的鯊魚幫的弟兄們實力更強。

馬小超這一路上思考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勢,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皇甫歸的診所。這診所牆壁上一股焦黑,而房間的漆皮也因為長期的煙熏而變了色彩。馬小超見伯業天等人都是不停用手扇風,於是問道:“你們幾個很熱嗎?”

伯業天奇怪的看著馬小超,又看了看同樣在扇風的丘無道和莫問,奇怪道:“超哥你不怕熱?”

馬小超忽然想起自己帶著坤靈寒玉,對於熱量有著超乎想象的抵抗力,幹笑一聲:“算了,我們去看看皇甫大夫的火爐,到底是不是用來烤西瓜吃的。”

烤西瓜?莫問等三人腦海中浮現出西瓜被丟進火爐的場景,頓時感到好生奇怪。而馬小超卻是自顧自的走進了皇甫歸的診所。

“皇甫大夫,您看看我的傷口,嘖嘖,疼得要命!”馬小超見一個紅光滿麵,身形俊朗,披頭散發的中年男子,坐在火爐前,雙手戳在棉衣袖筒之中,不住的哆嗦,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皇甫神醫了。

“你?你?”皇甫大夫看了馬小超兩眼,身體哆嗦的更劇烈了,一雙幹涸的眼睛,緊緊盯著馬小超脖子上掛著的玉石。

馬小超正疑惑間,卻見皇甫大夫猛地彈了起來,一下子射在馬小超的身上,狠狠在馬小超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頓時無數鮮血噴出,而皇甫大夫則是貪婪的吸收著馬小超身上的血液。

“喂喂!”馬小超強忍劇痛,一腳踹開皇甫歸道:“大夫大夫,我是來治病的,不是來讓你吸血的。嗚哇嗚~”馬小超疼得直咧嘴,這皇甫大夫是屬狗的嗎?

“你叫什麽叫!”皇甫大夫雙眸精光暴射,重新坐回爐火邊,不住哆嗦。惡狠狠道:“醫者父母心,我皇甫歸在這整個利川角都是赫赫有名,賞臉取你身上的血液作為藥引,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刀削麵的,疼得又不是你,被吸了血的又不是你,被咬了的又不是你,你當然大言不慚了!馬小超忍不住腹誹,嘴上卻道:“皇甫大夫你是不是治不好我這傷啊?”

“放屁!”皇甫大夫的態度還不是一般的惡劣:“我皇甫歸從醫這麽多年,除了魁神的傀儡詛咒和那個人的鑽心毒蠱之外,還沒有我治不好的病!再說你小子根本就沒病,要我治什麽治?”

馬小超指著自己左肩的血洞:“皇甫大夫,這麽大的傷口你看不見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我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

皇甫歸瞪了馬小超一眼:“失血過多而死?到底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我說你沒病,你就是沒病,身上全是不死鳥的血,你就算是隻剩下一滴血,你也不會死!再說,不死鳥的血是白叫的?那不死鳥為什麽叫不死鳥?就是因為它有著你們,你、你、你,你們誰都想不到的自我修複能力!”皇甫歸說道激動處,一根手指不斷的比劃,對著馬小超身後的幾人指指點點。

“這麽說,我這傷口會不治自愈了?”馬小超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對於皇甫歸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上來以口相就的做法,感到十分憤慨,怒道:“皇甫大夫,我身上的血,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就這麽給我吞了幾口,恐怕有些說不過去吧?”

“放屁!”皇甫大夫瞪著馬小超道:“你剛才說過什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難道你看我這一把年紀,又生來就是這幅德行,你不行行好,讓我多活幾年,那就是謀殺,我要是今天不吸你的血,那我明天就得死。雖然你不是你殺了我,但你卻也脫不了幹係!”

刀削麵的,這是什麽歪理?馬小超覺得按照正常的邏輯,是沒有辦法跟著皇甫歸溝通的,於是問道:“皇甫大夫,你這是什麽怪病,我雖然不是醫生,但也能幫你治治。”

“笑話!我皇甫歸被人稱作神醫,連我都治不好的病,你又能有什麽辦法?”皇甫歸一臉不屑,卻又盯著馬小超脖子上的玉發起了呆。半晌忽然道:“不,或許你真的有什麽辦法也說不定!”

“哦?”馬小超頓時來了興趣,既然自己身上的傷口會自動愈合,那麽也就不用太過擔心了,倒是這皇甫歸說老子能夠治好他的病,這倒是天下奇聞。

“你這塊玉,叫做坤靈寒玉。與之相對的,有一塊叫做坤靈暖玉。傳說這兩塊玉是雌雄一對,彼此間縱然相隔千萬裏,也遙相呼應。隻要持有這對玉的男女,不論門第身份,不論妍媸美醜,總有一天會因為這兩塊玉而互相走到一起。”皇甫歸看著那塊玉,似乎勾起了往事:“當年這塊玉,就呆在她的身上。而我行醫經過一個村落,偶然間發現了跟這塊玉相對的另一塊,於是我們走到了一起。”

馬小超摸著耳垂,不解道:“這跟你的怪病有什麽關係?”

“小子,你給我聽好了,我這不是病,而是因為我們皇甫家的所作所為,招致了天譴,如果不是當年我無意間發現了坤靈暖玉,用它來壓製我身上的寒冰詛咒,恐怕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我之所以選擇從醫,就是想彌補祖上犯下的過錯。”皇甫歸忽然歎了口氣:“可是誰知道,十七年前的那場變故,卻讓我疑惑了許久。我這樣做究竟對不對,祖上犯下的罪行,真的是我這數十年來不斷行醫救人,就能夠彌補的了的嗎?”

“生你的是誰,你又不能選擇,不管你的爹是不是個好人,反正他就是你爹。他就做過什麽錯事,你也應該去替他承擔,這是你這個當兒子的責任。”馬小超盯著皇甫歸,忽然想起了馬大奎。

“哈哈哈,小子,你這話倒是說得不錯。如果早些認識你,我恐怕也不會犯下更多的過錯。十七年前的那場變故,讓我妻離子散,我將身上唯一的那塊玉,放在了我女兒的繈褓之中。希望她的母親能夠帶著她,遠遠的躲開仇家的追殺,平平安安的做個普通人就好。隻是我卻沒有盡到一個當爹的責任。我對不起她們母女啊。”皇甫歸說著說著,竟然流出了幾滴眼淚。

“喂,皇甫大夫,你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馬小超罵道:“有本事就去找她們母女啊,讓她們重新認可你,躲在這裏哭,根本就是懦夫的表現。甚至連個娘們都不如!”

皇甫歸忽然抬起了頭,正色道:“你既然戴著這塊玉,那麽你跟我的女兒,一定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