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拆遷非常方便,一般都是分分鍾的事情。吳桐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多時巴都立刻帶著幾個同伴衝了過來,兩人一組,麻利的用鉤鎖套住房屋的支柱,然後將另外一頭綁在自己的馬上。以那些白馬的力氣,完全有可能將支柱拉倒,讓房子瞬間解體。
“大人,大人,別別。是小的不對,小的有罪。”德德沒想到吳桐說翻臉就翻臉,連忙跑過來似乎想跪倒在吳桐的腳邊,卻被後者一腳踹開了。德德馬上又爬起來左右張望,似乎想尋求其他商會的幫助,卻發現那些平常和他稱兄道弟的商會負責人一個個全部不見了蹤影,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雖然吳桐的做法看起來大有官僚主義的風格,但四周圍觀的其他商人們卻並沒有露出同仇敵愾的表情。隻要腦子不是太有問題就能看出來,吳桐就是衝著德德這家商會來的,而且非要鬧出點事情來不可。早在動手之前,吳桐就讓巴都悄悄的通知了其他商會的負責人,警告他們不要多事,一邊看熱鬧就行。
做生意的人向來是求財不求氣,既然人家都警告過了,他們自然也不會自找麻煩。
光靠德德自己的話,顯然是不可能阻止蠻橫的吳桐。但就在騎兵們將繩索綁好,隨時準備動手的時候,吱呀一身那間黑色房屋的木門被從裏麵推開,一位身著異族服飾的美貌婦人施施然漫步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優雅的對著吳桐行了一禮。
“大人何必難為這些下人呢,都是奴家的主意,與別人無關。”
美貌婦人的出現立刻引起一片嘩然,特別是那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們,他們或許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過女人了,尤其是這種皮膚白皙,身材豐滿,一看就知道不是草原居民的成熟女性。不過她的出現也讓吳桐的窮追猛打有了解釋,果然德德隻是個看門的,這家商會果然有問題。
“哦,那就不奇怪了。”吳桐聳了聳肩,隻要德德的身份隻是個打工仔,真正的主人不是天陽子民,那麽人家願意把房子塗成什麽顏色他都管不著了。
“不過夫人您怎麽會在這裏,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一不小心把您給逼了出來。”吳桐盯著那位美貌夫人不放,眼中的玩味絲毫不加掩飾。男女平等,並沒有規定商會中就一定不能有女人,但絕對不可能應該有如美貌婦人這樣的女人。就算是商會的真正主使者,她也不應該留在這個隻有雄性生物的地方,在王庭中買一處房屋或者住在旅店中才是她們應該有的選擇。
但既然被吳桐逼出來了,那麽抱歉,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是鬼,吳桐都不可能輕易放過。在沒有其他發現的情況下,躲在房子裏麵的人就是牧民失蹤事件的第一嫌疑人,吳桐可不會因為其女人的身份就將其過濾掉,女人狠下心來要比男人更加恐怖。
“奴家隻是碰巧有些事情罷了,不值一提,不巧恰好碰上了大人前來巡查。因為怕生誤會才躲了起來,沒想到大人好眼力,還是被您發現了。非常抱歉,耽誤了大人您寶貴的時間。”美貌婦人倒是很坦然,落落大方又溫柔可人,好像真的隻是湊巧而已。如果換做伯坦來主事說不定就已經信了她,隻可惜吳桐不太吃這套。和嘉寶比她差得遠了,那位連臉都不需要露,光憑聲音就能讓人投降。
“我可不這樣認為,我的時間可沒有被浪費。”吳桐搖了搖頭,“以夫人您的聰明才智,應該不難想到那個什麽通奸事件是本人瞎編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有機會進來找些東西。很不幸,這位夫人,到目前為止我就找到了您,所以您現在就是我眼中的案犯了。”
“哦,那真是太不湊巧了,不知道大人您在找什麽?”美貌婦人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吳桐的話,反而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這次吳桐沒有回答,換做大嗓門的巴都來高聲宣布關於牧民們集體失蹤的事情。伯坦話音未落,周圍便響起一片亂哄哄的討論聲,各種口音響起,顯然都對伯坦的話感到震驚。雖然剛剛才上了一當,難免有人會對吳桐等人心存芥蒂,但顯然都到了這個時候,伯坦沒有必要騙他們第二次。尤其是這種性質嚴重的事件,誰也不敢開這樣的玩笑。
“大人難道是懷疑奴家嗎?難道您覺得是我讓人擄走了那些可憐的牧民,將他們藏在了裏麵?”美貌婦人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好像真的是被吳桐冤枉了,但又無力反抗一樣。
不過這次她卻沒有爭取到太多的同情,擄走牧民可比勾搭人家老婆嚴重的多,在真凶未明的情況下,沒有哪家商會還有心情替別人說話,萬一被當做是幫凶就麻煩了。
“哼,我就是這樣想的,如何?”吳桐驅馬向前,居高臨下看著那位美貌婦人,一副我吃定你了的欠揍表情,怎麽看怎麽像欺男霸女的流氓惡霸,而且還是有官方*的那種。
“奴家無力反抗,隻能自證清白了。”美貌婦人咬了咬嘴唇,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既然大人懷疑奴家,奴家也沒有辦法,為了讓大人相信,隻好請大人您親自檢查一片了。不過還請大人您獨自前來,奴家畢竟是個獨居的女人,有很多東西不方便讓別人看見。”
言罷,美貌婦人推開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臉上的表情讓不禁吳桐想到了寡居在家並受到同村男子欺淩的那種可憐婦人。那間黑色的房屋並沒有窗戶,關上門便屬於全封閉模式,裏麵的東西一概看不見。不過在婦人自己推開門之後,立刻就有一陣陣幽暗的清香傳來,隱約可以看到裏麵隻有一些女子的日常用品。
簡單來講,這間黑色的房子就等於是美貌婦人的閨房,即使人家已經不再年輕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會邀請陌生男子去家裏坐坐的。如果她真是被冤枉的,那麽吳桐惡霸的名號就坐定了。
“那好,如果真的冤枉了夫人,我一定好好給夫人賠罪。”吳桐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一樣,抬腿便朝房屋裏麵走去,一副猴急的模樣。與其說是要進去檢查,倒更像是準備幽會老情人。
眼看吳桐是真的準備一個人進去,巴都一張嘴似乎想要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什麽也沒講。等吳桐進去之後,那位美貌婦人又對著周圍行了一禮,為打擾到眾人道了歉,隨後才轉身跟著吳桐走進了房屋,並且重新掩上了門。
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很容易讓人往歪處想。即使吳桐和美貌婦人目前一個是官差,一個是嫌疑人……好像這樣更容易發生點什麽事。畢竟對於一個美貌的女人來說,要拉攏行賄男人就不隻有送錢這一種手段了。
但不管外麵的人怎麽想,吳桐心裏還是很坦蕩的。雖然房間裏麵暗香陣陣,一邊的婦人又美麗性感,吳桐心中卻異常的清明,簡直是目不斜視,絲毫沒有把婦人放在眼裏。
原因很簡單,就在美貌婦人關上門的那一刻,吳桐的眼前一花,便多出了一個男人。有了第三者在裏麵,而且看起來很像是人家老公的模樣,吳桐能有別的想法才見鬼了。
“耐心很差嘛,我還以為你會多藏一會兒才出來。”吳桐好像早就猜到了裏麵有人一樣,一點也不驚訝。這間房子裏麵除了門口那邊有些東西之外,其他地方都空空蕩蕩的,而且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東西。
“我可沒有放任自己老婆和別人調情的習慣。”沒想到那個男子還挺會吃醋的,明明吳桐還什麽也沒來得及幹,他卻一副帶了綠帽子的語氣,搞得吳桐都不禁有點心虛,隨後才想起來自己是冤枉的。
“沒關係,等你告訴我那些牧民在哪之後,我就送你們下地獄,然後把你們埋在一起,這樣誰都別想把你們分開了。”吳桐很不喜歡這樣漆黑的環境,隨即打出幾朵火花照亮了周圍。但不知為何,即使這樣還是很難看清,這件房子似乎能吸收光線一樣,而且連吳桐的火焰都受到了壓製,火花明顯比平時要小得多。
“口氣倒是挺大的,也不知誰會先死。”這次聲音從身後傳來,那名美貌婦人開口了。她並沒有和自己丈夫匯合的打算,一前一後準備夾擊吳桐。
“哦,就憑你們兩個?”吳桐認定了這兩人肯定不知道自己是誰,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天真。或許兩人配合很好,很這種密閉且光線很差的環境,但吳桐偏偏就不怕這個,地方小了反而更容易讓吳桐發揮。
“你不覺得和平常有些不同嗎?這可不是普通的地方!”男子輕蔑的笑了一聲,似乎身影一動,消失在黑暗之中。吳桐並沒有回頭,但敢肯定身後的美貌婦人也是一樣。因為男子消失之後,他的氣息也隨之消失了,完美的融入了黑暗之中。不僅如此,剛剛吳桐發出的幾朵火花也迅速熄滅,一種陰冷的感覺頓時湧上吳桐的心頭。
“果然是夫唱婦隨,做的很不錯嘛。”吳桐俯下身子,往地上按了按。地麵上似乎剛剛擦了蠟,摸上去略微有些濕滑。還不等他確定這是什麽,耳邊一陣風聲傳來,吳桐急速跳起,地麵頓時響起了一陣咄咄聲,似乎有數把鋒利的飛刀降臨。
“怎麽了,剛才不是很凶嗎?為什麽還不動手?剛才隻是嚇嚇你,接下來可就沒這麽簡單了。”嘲諷之聲再次傳來,那名男子也不知藏在何處,聲音忽左忽右,讓人無法確定。
“別急嘛,等我想清楚捉住該怎麽處理你們兩個之後,馬上就會動手的。”吳桐重新落在地上,對似乎害怕別人不知道他在哪一樣,對著周圍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