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銅灣市的時候,已經過了深夜,俞木和蟑螂走在大街上,並沒有急於回家。看著這裏熟悉的一切,俞木輕輕的閉上雙眼,感覺一股莫名的親切襲來。

他靜靜的走在前頭,一直低著頭,雙眼盯著自己的影子,就是不說一句話。

蟑螂看著俞木那略顯佝僂的背影,忽然走快兩步,到了他麵前,道:“想聽故事嗎?”

“故事?”俞木一愣,心想蟑螂這是怎麽了?平時惜字如金的他今天這是咋了?莫非轉性了?這種情況不常見,所以俞木心裏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他說道:“你說。”

二人停在路邊,蟑螂並沒有急於說話,他從懷裏掏出一包煙,小中華,撕開包裝叼起一根,俞木看他叼煙的姿勢,心道如果就憑這叼煙的樣子估計迷倒一大群犯花癡的女人啊……

把煙點上,深吸了幾口之後,蟑螂才開始敘說他的故事。

“在幹殺手之前,我的生活和別的普通人沒什麽區別。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上的大學就是當代華夏最出名的學府清北。”

果然,聽到這裏,俞木身子就向後一仰,詫異的看著蟑螂,嘴裏不可思議的道:“我還真不信……”

蟑螂苦笑一下,搖搖頭,繼續說道:“你不信是正常的,畢竟一個殺手要說他是華夏最出名的學府畢業的,這事情說給誰誰也不信。”他仿佛在自嘲一般,道:“畢竟,這世上什麽人都有。有的人看上去一本正經,骨子裏卻**、淫賤;有的人看起來放、蕩不羈,骨子裏反而清純保守……這個世界上,表裏不一的人太多,人麵獸心的人也多……總之,如果在接人接物的時候隻知道用你那單純的目光的話,你一定會吃虧!”

“當人一旦撕下他表麵的那層偽裝之後,是天使還是惡魔就不是我們所能預料的了。如果是天使,那說明我們運氣好;而如果是惡魔的話,那隻能說明我們還太單純……”

俞木打斷蟑螂的話,插嘴道:“那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是不是從我的眼神裏看到了純潔?從我的身體散發的氣息感受到了單純害羞?”

驀然被俞木打斷,又見俞木在這瞎謅,蟑螂麵無表情看他一眼,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是明騷,內騷,暗騷……”

“我日!”

……

被俞木這一打岔,蟑螂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他將嘴上的煙蒂掐滅,扔在路旁,至於什麽不要亂扔垃圾之類的東西就讓他見鬼去吧……

“剛上大學那會兒,我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子。因為我父母早亡的原因,所以我後來上學的費用都是國家接濟的,也因此我格外珍惜這次上大學的機會。因為自身條件不好,我和身邊的其他人比起來自然沒法比。論學習他們不比我差,論家世,他們都比我好。但這一切,並沒有讓我覺得氣餒,也沒有讓我覺得自卑。相反,我變的更加努力。因為我知道隻有努力學習才能夠出頭。”

“隨著年齡的增長,再加上身邊人的影響,我自然會對愛情渴望。很俗套的,我喜歡上了一個女生,她是我們院的院花,人不但長得漂亮,外表清純善良。而且學習超好,家世也不錯。那時的我自然沒有辦法配上她,不過我很努力,很刻苦,心想等到自己有了能力就去向她表白。我在暗中看著她,不忍心碰觸她,不忍心傷害她,就那樣默默的關注了四年……四年啊……”

說到這裏,蟑螂頓住了。俞木正聽得入神,見他突然停住,急道:“大哥,後來呢?”

“後來?”蟑螂苦澀一笑,笑容說不出的悲涼。“後來我就畢業了……”

“那畢業之後呢?你沒表白嗎?”

“表白?”蟑螂搖了搖頭,重新點燃了一支煙,道:“我確實想過表白,隻不過就在我要去表白的那天卻發現了一件事。”

“什麽事?”

“還記得,那是畢業前幾天。我閑著無事,就想在草榴上找點東西看看,卻突然看到一個帖子名字是清北大學畢業前的瘋狂,這個大學正好是我就讀的大學,點開一看,我就被裏麵的內容震驚了,裏麵的女主角不是別人,就是我喜歡了四年的女人。”

他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一絲波瀾。而俞木聽到這些,卻忍不住一拳砸到一旁的路燈下,直接把那路燈打滅。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她都是很清純很單純的,可是我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看著她在那個人的身下瘋狂的叫喊著,呻吟著,就像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然後看著那個男的麵目醜陋的一邊在她身上聳動一邊拿著相機拍……那一刻,我覺得無比心痛,為什麽她那麽一個清純的人會變成這樣,難道她隻是為了擺脫處女的身份嗎?”

“那一夜我看的無比心碎……”

蟑螂的聲音驀然提高,臉上帶著神經質的笑容,他突然一把抓住俞木的手,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像哭像笑。“哈哈哈哈……但是你知道嗎?當我看著電腦屏幕裏的她是什麽反應嗎?我竟然可恥的硬了,然後我就射了。哈哈哈哈……”

他瘋狂的笑著,然後臉上就流出淚來,他抓著俞木的肩膀使勁的搖晃,眼睛也越來越紅,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猙獰想要殺人,抓著俞木肩膀的手也越來越緊。

俞木輕皺眉頭,嘴裏輕叱一聲,蟑螂的身子便一震被彈開。然後他上前一步,一手按在蟑螂的頭上,一股青氣從他的手上冒出,然後鑽進蟑螂的身體裏。

蟑螂身體一抖,恢複平靜。

“對不起,我……”

“我不怪你,你接著說吧……”俞木打斷蟑螂的話說道。

平複了一下情緒,蟑螂才輕輕道:“發現了那件事情之後,我徹夜無眠。第二天我腦子發熱,在學校裏找到了那男的,然後把他捅了十幾刀,當場弄死了,而那個女人,我卻沒動她。那男的後台很硬,家裏都是高官,把他做了之後,全國上下都在通緝我。後來,走投無路的我,就做了一個殺手……”

“你做的沒錯,如果我是你,我也會把那男的殺了。”

“謝謝!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女人,喜歡了就要上,你不上遲早都要給別人上了。與其被別人上,還不如自己上。現在的女人,你喜歡她,對她好,可是她未必領你的情……相反,這種女人很可能把自己給了一個陌生醜陋的男人……這就是生活,這就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