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在積極的跟楚予恬科普這件事的幾個同事小姐姐,見狀全都傻了。
楚予恬其實看著韓韻雅遞跟來的請帖,聽著她的話,其實比她們還要傻。
心裏更是不亞於瞬間爆發了一場九級的地震海嘯,將她的世界擊得天崩地裂。
看著自己手上的大紅色雙喜請帖,連什麽時候,怎麽從韓韻雅手上接過來的,她都不知道。
“你跟我表哥這麽熟,也跟謹珩認識了那麽長時間,所以我就想著,應該給你發份喜帖。”韓韻雅甜蜜的笑著,如同一個完美的待嫁新娘。
楚予恬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沙啞的問她:“你們是什麽時候定下的婚期?”
韓韻雅把玩著頭發,笑笑隻道:“他已經跟我求了不下十次婚了,看他專情我才答應的。”
“……”
楚予恬沒再說話。
腦袋裏卻突然想起,傅謹珩上次到她家的事。
難道那會傅謹珩就是想告訴她,他已經準備跟韓韻雅結婚的事嗎?
“楚小姐,下個月你可一定要來哦。”
韓韻雅熟絡的握住了她的手,熱情的聲音下蘊藏著殘忍至極點惡毒:“我跟謹珩的婚禮上,我可以不要其他人的祝福,但請你一定要衷心的祝福我。”
“我知道了。”
楚予恬聽見自己如此回答。
等韓韻雅前腳剛哼著自己的歌,朝著電梯的方向離開去找傅謹珩時,楚予恬就被好奇得撓心的同事們團團圍住了。
“好你個小楚,你不老實啊!”
“我們還以為你不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我們老板有多帥,還那麽熱心的跟你科普!結果你居然跟他們這麽熟!”
楚予恬隻能笑得勉強的說:“其實也不是很熟悉,我也是才知道他們要結婚的事情。”
同事們聽了她這回答根本不買賬,最後還是楚予恬說請全部門喝奶茶,才終於消停下來。
大紅色的請帖,在楚予恬眼裏如同一塊燒紅的烙鐵似的,光是看著眼睛都被灼得生疼。
但她還是強忍著心裏的痛楚,將請帖緩緩的翻開。
韓韻雅直接將婚書印在了請帖內部,新娘跟新郎處娟秀的字體手寫著韓韻雅跟傅謹珩的名字。
時間正是一個月後的良辰吉日。
楚予恬錯覺每多看一秒,她的生命就隨之逝去了一部分,痛到連呼吸都無法呼吸。
……
韓韻雅來到了位於頂樓的ceo辦公室。
才剛踏出電梯,就被收到消息的助理攔了下來。
“抱歉韓小姐,雖然不知道您是怎麽進來的,但因為您沒有預約,所以我不能放您進去。”
韓韻雅在安排請帖跟熱搜的時候,就已經自詡為傅夫人的身份了,端著架子正得意,卻在這裏被一個小小的助理打回原形。
韓韻雅卻一點也沒慌亂,反而一副被冒犯的神情,不悅的看著其道:“我來見自己的未婚夫,還需要預約嗎?”
那女助理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用公式化的口吻說:“您沒有預約。”
“你——”
韓韻雅是真的有點怒了,揚起手就打算給其教訓。
隻是還沒等她這巴掌下去,林森便快步的迎了上來。
“韓小姐,老板在會客室裏等您。”
聽到林森的話,韓韻雅眼底露出了驚喜的光芒,也收回了揚起的手,頗為得意的睨了那名攔她的助理一眼。
還陰陽怪氣的跟林森說:“林特助,你們人事部是怎麽招人的?怎麽連安排在謹珩身邊的助理都這麽木訥,一點也不知道變通。”
“小陳才剛來沒多久,如果她有冒犯到您的地方,我替她向您道歉。”林森一邊客氣的笑著,一邊將韓韻雅往會客室的方向領。
正自鳴得意的韓韻雅,也沒察覺到林森的無框眼鏡的鏡片下,笑意非但不及眼底,甚至還有著一層看厚顏無恥之人的鄙夷。
韓韻雅坐在會客室裏,喝了一會咖啡後,傅謹珩才過來。
“謹珩,你來了。”韓韻雅立刻笑得甜美的站起來迎他。
傅謹珩坐下來,也不與她虛與委蛇的客套寒暄,開門見山的問:“熱搜上的新聞話題,是你弄上去的?”
“嗯。”韓韻雅點著頭,如同一個被戀愛衝昏頭腦的少女,癡情款款的看著他:“謹珩,我想跟你結婚,你可以娶我嗎。”
傅謹珩整理著手上的白色手套,眼簾輕抬終於看向了她。
韓韻雅正沉醉於那雙清冷的淺色桃花眼時,便聽見傅謹珩那無情至極的聲音。
“你做夢還沒睡醒?”
語氣直白得連韓韻雅臉上的笑容與都跟著硬了僵。
但隨即便露出了一個非常自信的笑容,緩緩的與他說:“傅謹珩,你會娶我的,而且是必須娶我。”
或許是韓韻雅聲音實在是過於自信了,所以傅謹珩還正有了幾分興趣,戴著手套的大手十指交叉道:“說說看你的理由?”
“我想你也不想自己有精神病史的事,被泄露出去吧?”韓韻雅笑盈盈的道。
傅謹珩凝視著韓韻雅,一向清冷得不起波瀾的眼睛,那一刻陰翳又充滿戾氣,如一頭隨時都要朝她發起進攻的毒蛇似的。
但韓韻雅卻一點也不怕,甚至還笑了起來。
用說情話般的腔調,將傅謹珩身上最深的一塊疤血淋淋的揭開。
“你小時候被你爸的情、婦綁架,她要躲開秦女士跟你爸的追查,連門都不敢出,自殺的死在出租屋裏。”
“你被她關在狗籠子裏,吃著發黴的麵包。”
“等他們找到你的時候,她的屍液都滲透到你腳邊了,還沾了你一手,哈哈哈哈。”
韓韻雅大笑著,傅謹珩的記憶也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個童年的噩夢中。
特別是戴著手套的雙手,十指到手掌,都像是沾滿了屍液跟惡心的蛆蟲,讓他胃裏就是好一陣的惡心翻滾。
他站起身後,沒有任何猶豫的便快步衝至會客室內自帶的茶水間,摘下手套瘋狂的按壓著洗手液跟消毒液,一遍又一遍的洗著手。
韓韻雅靠在茶水間的門框上,笑望著他。
“你自從那時候開始,每天都需要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即便到了現在也還時不時的必須去複診,不然就會精神崩潰。”
“這件事要是被曝光的話……”
“我想應該沒有任何一個股民,願意把錢投資在一個隨時可能會崩潰的精神病患者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