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向朗原本想說,韓韻雅在傅謹珩一直都跟掛了塊免死金牌似的,向來都是例外。

但一想到傅謹珩如今的行徑,又覺得這話問出來都是多此一舉的蠢。

況且韓韻雅如今的下場完全可以說是自己作出來的,還真怨不得傅謹珩。

隻是……

薑向朗想到這裏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得罪你的也就韻雅,你也犯不著讓整個韓家也跟著陪葬吧?”

傅謹珩連正眼都欠奉:“我也沒攔著,說不讓你們薑家去幫他們。”

“得了吧。”薑向朗撇了撇嘴:“韓家這項目那麽大一窟窿,真弄起來跟無底洞似的,我哥跟我爸他們最近也是好幾個項目同時在弄,哪抽得出那麽多資金來貼補……”

話說到一半,他的聲音突然頓住。

猛地回想起來薑家最近不少的大項目還都是傅謹珩或者是秦氏財團幫著促成的!

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什麽的薑向朗,驚出一後背的冷汗:“傅謹珩,敢情你早就算好了,故意的是吧!”

後者平靜的放下筷子,用餐巾輕拭著唇上根本不存在的汙漬,沒有承認,但也沒急著否認。

“傅小珩,你完了。”

薑向朗想到的第一點並不是韓家會遭遇什麽,而是對著傅謹珩唱衰。

“要是被我媽跟我哥他們知道,你這麽利用他們,讓他們連韓家出事的時候都幫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衰敗,一定會找你秋後算賬。”

話雖然說得像是在幸災樂禍,其實擔憂跟提醒的成分居多,想讓傅謹珩自己小心一點,

傅謹珩望著他,半響後才搖了搖頭:“你以為我做的這些事,你爸跟你哥他們真的就一點苗頭都沒感覺到?”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薑向朗心髒猛地提起。

“我們這個圈子的人,誰都是利益至上,必要的時候,連妻兒兄弟乃至是自己都能出賣拋棄,更何況是這種累贅般的表親一家?”

傅謹珩冷嘲的勾了勾唇角後,緩緩的與其繼續解惑。

“而且韓家最近的行事風格越來越貪婪不規矩,就連那塊地皮的來源也不幹淨還涉及了三條人命,跟他們牽扯太深隻怕後麵連你們薑家也得被牽連進去。”

薑向朗聽了大驚不已的同時又深感挫敗。

這些事除了傅謹珩,誰也沒對他提起過。

雖然從小就分化好,他哥是薑家未來的繼承人,他隻要拿股份分紅,好好的當他的紈絝子,隻要別把天玩塌下來,怎麽樣都好。

但……

這也差太多了。

進入自閉狀態的薑向朗,這下也沒什麽精力管韓韻雅自作自受的惡果了,沮喪的拉著傅謹珩喝酒。

……

宿醉一夜,薑向朗第二天酒都還沒完全醒,就接到了親哥的電話。

韓韻雅的父親在工地上被人捅了,讓他做為代表去醫院看看。

換作以往,薑向朗隻會覺得家裏就他這麽一個閑人,所以才派他作為代表先去看看,但聽了傅謹珩昨晚的話後,他也真正的意識到,他哥跟父親是在逐漸跟韓家劃清界限。

在張姨那騙了碗醒酒湯跟午餐後,薑向朗才來到申城最頂尖的私立貴族醫院。

剛到病房門口,就聽到韓母那刻薄的叫罵聲。

“明明是他們自己沒看好孩子,非要往準備爆破的房子裏鑽,炸死了還有臉怨我們?!我們賠了那麽大一筆錢,還沒跟他們計較耽誤我們工程進度的費用就夠仁至義盡了,這次還敢直接傷了你!”

“我看他們就是嫌賠的錢太少了,想敲詐我們到死。”韓父虛弱的聲音但一點也不影響其話語間的傲慢。

韓母的語氣惡狠狠:“這次我非要讓那女人牢底坐穿付出代價不可!”

病房外,聽著夫妻二人的對話,薑向朗好不容易才擠出來的笑容都不由淡了幾分。

第一次真正的意識到,傅謹珩說的那句‘韓家最近的行事風格越來越貪婪不規矩’意味著什麽。

原來在他麵前向來大度和藹的舅舅舅媽,在麵對其他人生命的時候竟然可以這般漠視。

薑向朗提著慰問的東西,躲在吸煙室裏抽了半包煙後,才去前去看望韓父韓母。

隻是這一次看著他們那和藹的笑容,薑向朗隻覺得這些人臉上都戴了層麵具,怎麽看都怎麽的虛假,讓人作嘔。

呆了沒一會,薑向朗就待不下去的借故離開。

憋著一肚子煩悶暴躁得想摔東西時,一陣熟悉的女聲突然如山泉般的傳入他的耳內。

“艾莫斯教授,這次真的十分感謝您,沒有您的團隊,我母親還真不知道得什麽時候才能康複。”

薑向朗順著聲音的方向找過去,確認是楚予恬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唇角已經揚了起來。

母親終於可以出院了,楚予恬心裏的巨石也終於落地了。

辦完出院手續後,也正式的來跟向艾莫斯教授團隊一行人逐一道謝。

隻是她謝完,正要回去跟母親以及祁玉她們回合的時候,卻被一隻突如其來的大手捏住她的後脖頸。

還不等她回過頭去看清來人,全身的汗毛就已經全豎了起來,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溢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她回過頭,抬手本能的先將那隻手掀拍開後,才看清身後的人是誰。

“薑先生,我們還沒熟悉到可以動手動腳的地步,請你放尊重點。”楚予恬不滿的冷聲提醒。

薑向朗本來隻是想逗一逗楚予恬,結果卻換來她的一句‘我們不熟’,簡直肺都快氣炸了。

從昨晚上一直壓抑到這會的那怨怒之氣也一股腦的全躥了出來,連笑容也變得惡劣起來。

“我記得光靠你拆分瓦解何家後,法院判給你們家的賠償,應該也供不起你母親在這種醫院的住院開銷吧?”薑向朗歪著腦袋問她:“你哪來的錢?”

不待楚予恬回答,薑向朗便突然將腦袋湊近了些,將聲音壓低到隻有他們二人才能聽清的音量,道:“是又賣身給誰了?多少錢一晚?”

楚予恬不由攥緊了拳頭,氣得身體都在抖。

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又惹到這少爺了,對方要來這麽折辱她!

薑向朗卻還嫌不夠。

“你開個價唄,稍微高點也沒關係。”他惡劣極了的勾著唇角:“我還挺好奇想試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