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恬不可否認,聽到祁玉的話時,腦袋裏第一個浮現出的,便是傅謹珩的身影。

但這樣癡心妄想也僅僅在她的心裏浮現了一瞬,下一秒就好像是踩在了落空的石頭上,瞬間失重的墜落進無盡的深淵中。

但她麵上卻隻是垂著眼自嘲的淡淡一笑,看不出什麽失落。

祁玉甚至都沒注意到這,還與她推斷著討論。

“你說,會不會是傅謹珩暗中幫忙啊?”

楚予恬搖了搖頭:“不會是他。”

“也對。”祁玉也回想起什麽,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傅謹珩跟韓韻雅都已經快訂婚了,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插手你跟何家之間的事,給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煩。”

猛地聽到這一消息的楚予恬,那一刻甚至都說不出心頭是什麽感覺,這個人都愣在那,入墜冰窟。

祁玉這會才察覺到楚予恬的情緒不對,再猛地回想起她對傅謹珩那長達十年有餘的暗戀……

“楚楚……”

祁玉想安慰楚予恬,但嘴才張開安慰的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楚予恬沉默好一會後,反而笑起來,問:“他們……要訂婚了?”

祁玉也不想撒謊騙她,“嗯”了一聲後,開口道:“韓夫人在聚會上有意無意的跟其餘人提過好幾次了,韓韻雅的最近在娛樂圈的活動也銳減了不少,應該也是在為退圈做準備。”

“挺好的。”楚予恬反而笑起來,說:“他也算是終於可以把心愛的人娶回家了。”

“楚楚,你別這樣……”祁玉輕易的看穿了她的強顏歡笑,心疼極了的說:“難過的話,其實哭一哭也沒什麽的。”

楚予恬衝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是真的沒事。

她一開始就知道,傅謹珩是她傾盡此生都不可能的與之攜手並肩的人,也自以為做足了準備。

現在蝕骨的難過,不過也是從沒得到過糖的孩子,在嚐到一點甜之後,變得貪婪跟癡心妄想的懲罰罷了。

是她罪有應得,怨不得傅謹珩,甚至都怨不得韓韻雅。

祁玉看出了楚予恬的逞強,沉默片刻之後也不得不配合著的轉移話題。

借著之前的話題,繼續推斷:“何家那邊,大概是除了我們之外,之前還得罪過其他人吧。”

……

韓韻雅剛跟傅謹珩吃完晚飯回來,就被韓母叫進了房間。

韓母一開口便著急切的問她:“你跟謹珩提訂婚的事了嗎?”

“媽,您也太看不起你女兒的魅力了吧,他那哪需要我來提啊。”韓韻雅驕傲的說完,又瞬間失落下來:“他當然是想訂婚娶我,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母親一直不喜歡我,到現在都還沒鬆口。”

韓母對此反而不以為然:“以後是你跟謹珩過一輩子,秦女士再不怎麽不喜歡你又能怎麽樣,隻要她兒子非你不可,她早晚都得妥協。”

說罷,韓母這才稍有不確定的又問了女兒一次:“雅兒,你確定謹珩是真的隻愛你一個吧?”

“當然啊。”韓韻雅十分肯定。

“媽,你是不知道,他到現在都舍不得碰我,非說什麽至少要等到訂婚之後他才有這個資格。”

她又甜蜜又好笑的小聲與母親分享著這一趣事,還笑得不行的問自己母親:“媽,你說謹珩他好不好笑,大清都亡這麽久了,居然還有這麽傳統的男人。”

韓母聞言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你是說謹珩直到現在都從來沒碰過你?”

“是啊。”

“……”

韓母看著還傻樂的女兒,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

“雅兒,這事不對,你得重視起來。”緩了好一會,韓母才重新組織好自己的語言功能:“現在的男人哪怕是沒有愛情,遇見身材好長得漂亮點的女人,都難免會有別的想法,他喜歡你喜歡了這麽久,怎麽可能不動你?”

韓韻雅非常自信的說:“那是因為謹珩跟那些凡夫俗子的男人都不一樣。”

韓母沉默許久後,還是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她還是沒告訴女兒,這是每一個男人都逃不了的劣性。

“算了,你既然已經跟謹珩複合了,那就好好的在一起,安分點,別在外麵瞎胡鬧了。”

韓母囑咐著女兒:“秦家那邊已經有要跟我公司合作的意向了,要是合作得好,說不定秦女士還會對你這個未來的兒媳改觀……”

韓母還在說著,就從女兒那緘默不言的表情中看出什麽,連正說著的聲音都瞬間停住了。

“雅兒,你可別告訴我,你跟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還沒斷幹淨!”韓母溫怒的質問她。

韓韻雅卻是神色淡淡,表現得尤為的不在意。

她賞玩著自己今天才做的美甲,隨意道:“他既然非要留到訂婚之後,那在這之前總得有人滿足我正常的生理需求吧。”

“……”韓母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回。

“媽,您就放一百個心吧,謹珩那麽愛我,就算知道了頂多就是讓我哄哄他,不會真敢跟我分手的。”韓韻雅撒嬌的抱著母親的胳膊,語氣得意的說:“我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求來的。”

韓母最後也隻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讓韓韻雅小心一點,最好別讓傅謹珩發現。

……

深夜,楚予恬正洗澡的時候,整個屋子的燈突然“嗒”的一聲全滅了,突如其來的黑暗嚇得她猛地一驚。

草草的用涼水衝掉身上的泡沫,裹了件浴袍後,她走出來往外看的時候,發現其他房間的燈光都是亮著的。

“跳閘了嗎?”楚予恬暗自嘟囔著,穿上衣服拿著上電筒出去瞧。

剛從房門出去,手裏的電筒還沒來得及往外照,突然兩雙大手從身後襲來,預感不妙的楚予恬正欲尖叫著呼救,但才張開嘴一團布就塞進了她的嘴裏,將她呼救的聲音全堵了回去。

楚予恬甚至都沒能回過頭看清來行動人的是誰,一個大號的麻袋就罩下來將她整個人都罩在其中。

她甚至連一點反抗的舉動都還沒能做出來,連人帶麻袋的被人緊緊地捆了起來。

深陷恐懼之中的楚予恬,甚至都來不及猜不動手的人是誰,目的是什麽,光是那還未治好的應激反應,就已經折磨得她近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