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這麽不拿自己的性命當回事,我昨晚上就不該做聖人,直接把你帶進酒店,而不是見鬼的來什麽醫院。”

薑向朔陰沉著臉色,直接將自己心裏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原本臉色都還慘白著的楚予恬,冷不丁的再聽到薑向朔的這句話。

愣了片刻後,楚予恬反而噗嗤笑出聲來:“那你應該慶幸自己昨天晚上做了聖人。”

薑向朔睨著眼尾的看著她,滿眼都是一副等著看她怎麽編給她聽的架勢。

“不然比起吳少昨晚被槍殺的新聞熱度,肯定就是《薑氏財團繼承人今早被刺身亡》的新聞占據頭版頭條。”

楚予恬說出自取的新聞標題時,還笑嘻嘻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板著手指。

看似態度輕鬆,但誰也不會覺得她隻是開個玩笑,她是真這麽想,並且也真會這麽做!

薑向朔西裝下的雞皮疙瘩都不禁冒了起來,心裏也莫名的一陣後怕。

特別是一想到自己將車停在酒店門口,真的隻差那麽一點就把楚予恬給抱進酒店了的那一段。

原來竟是差點進了閻王殿……

“小姑娘,我好歹也是救了你,真要對我下這麽狠的手?”薑向朔一副震驚模樣的問她。

楚予恬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半響才道:“但如果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的話,那救跟沒救有什麽區別?”

薑向朔的眉頭當即就蹙了起來。

“你拿我跟吳家那人渣放在一類比?”

楚予恬張嘴就道:“如果薑大哥真做出那種趁人之危的事,那也跟那種人渣差不多了。”

半個字也反駁不出來的薑向朔:“……”

……

薑向朔走後果然沒一會木笙就回來了,看著安然無恙的木笙,楚予恬心裏的石頭一直懸著的石頭也終於落了大半。

除了祁玉的父母跟秦玉娥還有薑向朔他們之外,也有不少想借著楚予恬這次住院來探望攀關係的人,林森直接在病房門口就替她擋回去了。

誰都認得這位曾在傅謹珩身邊,陪著他一起打造出耀萊科技這個亞洲第一遊戲公司的第一秘書,所以性格再驕橫的,也都老老實實回去了,一點也沒吵到楚予恬。

但即便是這樣,楚予恬在醫院還是一整個晚上都沒睡著。

她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會浮現出監控畫麵中吳少被人一槍爆頭的畫麵。

輾轉難眠。

楚予恬最開始還以為是在醫院裏睡不安穩,第二天頂著個熊貓眼,讓醫生來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是真沒什麽問題後,就鬧著要出院回申城。

看著她那兩個堪比熊貓似的黑眼圈,祁玉這才終於肯點頭答應下來,也跟楚予恬買了同一航班的商務艙,一起回申城。

“楚楚,你在飛機上先眯一會兒吧,到了我再叫你。”祁玉一上飛機就找空乘要了張毯子,蓋楚予恬身上的時候眉頭一直都是蹙著的。

楚予恬是正不敢睡,害怕一合上眼睛,就是那血腥的場景畫麵。

但又不能拒絕祁玉的好意,怕她知道後又跟著擔心,於是也隻能乖巧的點了點頭後,假裝熟睡。

飛機才起飛沒一會,一道刻意壓低的男聲恭敬的響起:“祁小姐,楚小姐這邊就交給我來照顧吧,賀總他在前麵的頭等艙等您。”

祁玉一看就認出是賀景川身邊的秘書,剛起勢的想開罵,但餘光在注意到戴著眼罩正在‘補眠中’的楚予恬後,才將音量壓得特別低。

“讓那狗東西給老娘滾遠點,爬。”

祁玉那充滿不耐煩的語氣可一點也沒把賀景川的秘書嚇退,就像是對祁玉的反應早就有所預料似的:“賀總還說了,您要是不過去,他就過來找商務艙找您,還說這裏的位置雖然算不上寬敞,但他擠一擠總能抱著你一起坐的。”

“次奧。”祁玉低聲咒罵的一句,相信以賀景川的性子,絕對幹得出這樣的事。

她抬眼瞧了一眼難秘書,雖做出讓步的解開安全帶要站起身了,但卻絲毫沒有要讓那秘書進來坐的意思。

而是指著同在商務艙間隔了一個走廊的木笙林森二人,對那秘書道:“你去跟林森坐,木笙你過來照顧楚楚。”

經曆了吳少這件事後,祁玉對自家閨蜜身邊的異性都格外注意,絕不放其跟楚予恬獨處。

林森也是因為他是傅謹珩的人,才有的這個例外。

那秘書雖然覺得祁玉這安排有些過於謹慎了些,但跟林森坐在一起的話,正好也可以聊聊工作上的事,所以也並未拒絕。

祁玉換座離開,身邊的人成了木笙後,楚予恬沒一會就連眼罩悄悄的拉下來了一些,用連著航班wifi的手機給傅謹珩發微信。

木笙見她頂著個黑眼圈玩手機,也是同樣低聲提醒她:“楚小姐,你現在需要的是補眠休息。”

“我睡不著。”楚予恬可憐巴巴的眨著眼睛:“而且航班上也就兩個小時不到,不如回家吃了東西再睡覺休息。”

木笙拿楚予恬沒辦法,也不可能真因為這點小事就向傅謹珩‘告狀’,也隻能暫時由著她了。

楚予恬低聲問木笙:“木笙,吳少死的時候你距離他那麽近,會害怕嗎?”

木笙倒是沒想到楚予恬突然會有這樣的觀點提問,愣了一會:“我們做保鏢的入職前就經過專業的心理培訓,雖然事發是突然了些,但還不至於到害怕的份上。”

“是怎麽培訓的啊?”楚予恬突然程亮的杏仁眼就跟看見了救命稻草似的。

她總覺得她這種一閉眼就是吳少死亡時的場景噩夢,不會那麽快的過去。

但木笙一開口就讓楚予恬再度陷入絕望。

因為她說的是——

“方法挺多的,但我是不斷看很多解刨視頻之類的,真實的解刨場景也看過,看多了也就沒感覺了。”

“……”

以血腥治血腥……

這種方法楚予恬不用去嚐試,就知道壓根不適合她。

“楚小姐怎麽會突然想到問這個?”木笙奇怪道。

“也沒什麽,隻是好奇而已。”楚予恬訕訕的笑著,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但臉上的黑眼圈跟有些蒼白的唇色顯然不是這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