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念頭在傅謹珩的腦海中浮現時,就被楚予恬的手機響起的鈴聲,才打斷了。

傅謹珩從臆想的狀態中拉回到現實。

看著連氣都喘不上來,臉色漲紅到滿臉都是痛苦的自家小朋友,傅謹珩慌忙的鬆手後退。

雖然那樣的念頭隻有一瞬,但也還是足夠讓傅謹珩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出了問題。

這讓傅謹珩感覺到了一種莫大的恐懼,他怕自己真的傷到自己珍愛的小朋友……

想到這裏傅謹珩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楚予恬臉上的表情,怕在她的臉上看到對他的懼怕。

這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所以傅謹珩立即轉身就將自己反鎖進了辦公室內的洗手間。

楚予恬好不容易才終於重新緩過勁來,快步的想要追上去阻攔,但也還是晚了一步,傅謹珩已經將衛生間的門給反鎖了。

“珩哥哥,你先開門,我們好好的聊聊好不好?”

“你剛才沒真的傷到我,我也沒怪你。”

楚予恬生怕這件事會成為柳時宿口中那‘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擔心傅謹珩會想不開的做什麽傻事傷害到自己。

在外麵著急的一邊掉眼淚一邊試圖溫聲的哄著傅謹珩。

她將耳朵貼在門上,也隻能隱隱的聽到裏麵水流是聲音,像是傅謹珩將洗手間裏所有的水龍頭都打開了,故意不想讓她聽個真切。

但越是這樣,楚予恬心裏就越是焦急得厲害。

準備翻箱倒櫃的找洗手間的鑰匙,強行破門而入前,楚予恬這才想到了柳時宿。

連忙翻出手機找到柳時宿之前給她的聯係電話,打了過去。

跟柳時宿描述了一下詳情後,柳時宿倒還算淡定,一直在安慰她。

“楚小姐不用著急,他既然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就不是什麽大問題。”

“讓他自己是呆一會,別去打擾他,更別破門硬闖之類的,這些隻會加劇他的負麵情緒,讓他變得更暴躁。”

柳時宿的這番話,立刻就讓楚予恬放棄了硬闖的念頭。

靠坐在距離洗手間門不遠的地上,楚予恬的表情有些挫敗。

她問柳時宿:“那我能做什麽?”

她覺得自己好像什麽也無法替傅謹珩做,也無法替他分擔,這種自己很沒用的感覺,讓她很無力。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話嗎?”柳時宿道:“楚小姐隻需要做你自己就好,傅先生喜歡的就是你,隻有你的情緒先穩定下來,他才能安心。”

“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謝謝柳醫生。”

楚予恬看著那扇緊閉的衛生間大門,與柳時宿道謝後掛斷了電話。

維持著那個席地而坐的姿勢呆了三秒後,楚予恬才做了一個深呼吸,重新調整情緒的站了起來。

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下班時間了。

便用APP購買了一些新鮮的食材,等人送來之後,在他辦公室內裏的休息室中自帶的小廚房做起了飯菜。

但大致是因為這一次傅謹珩的行為實在是過激了些,楚予恬心神一直不安寧。

連切菜的時候都走了神,一不小心切破了食指,鮮血淋淋。

“嘶——”楚予恬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神也終於回來了。

看著才一會的功夫,就血流不止的傷口,楚予恬還在回憶著紙巾跟創可貼的放哪了的問題時,聽到動靜的傅謹珩立刻從洗手間裏衝了出來。

看到楚予恬流血不止的食指,瞳孔猛地收緊。

三步並作兩的快步衝到楚予恬麵前,將她的流血不止的食指給含進了嘴裏,用最原始快捷的方式為她暫且消毒止血。

楚予恬見到傅謹珩終於出來了,原本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的眼睛,當即變得亮晶晶的。

就是在看到傅謹珩俯身將她切破的食指含在嘴裏的動作,讓楚予恬的臉頰上不禁快速的浮起一抹紅暈。

“我剛才在切菜,好髒的,你別……”她試圖勸說傅謹珩,想將手指從他的嘴裏抽出來。

就被傅謹珩用舌、頭包含著她的食指,口齒不清的吐出了一句:“別動。”

雖然話不是很清楚,但氣場卻還跟平常似的,讓人根本不敢違抗他的話。

傅謹珩含著楚予恬的食指,雙手將她抱起的離開了廚房。

來到辦公室裏的沙發上,抽了兩張紙,在鬆口的瞬間,快速用紙巾壓住了她的傷口,避免其再度大出血不止。

“小朋友先自己壓著,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創可貼。”傅謹珩低聲的與她叮囑道。

“好。”楚予恬自然是乖乖的應下了。

傅謹珩在辦公室跟休息室裏都沒找到,最後還是出要了一個醫藥箱回來。

連手套也來不及換的開始為她處理傷口,特別是看著那明顯切得較深的創口,眉頭皺得跟打了結似的。

貼上創可貼後,仍有些放心:“傷口深成這樣,我們還是去醫院一趟,看看需不要用點藥之類的。”

說著傅謹珩就要一隻手拿起外套,另一手就要牽上她起身往外走。

還是楚予恬先反應過來的反握住他的手,阻止道:“這點傷哪至於去醫院呀,養養就好了。”

傅謹珩抿著唇的看著她,顯然對她這種一點也不重視自己身體的程度不讚同。

楚予恬直接鑽進他懷裏,一聲比一聲甜的喊他“珩哥哥”。

用撒嬌的方式,才讓傅謹珩打消了立刻要去醫院的想法,伸手將她摟抱入懷中。

抬起自家小朋友的受傷的左手,正看著創可貼時,就注意到手腕上的有些發青的捏痕。

無需多問,傅謹珩也能想起來肯定是自己造成的。

“小朋友,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突然犯病,讓你心神不寧的話,你也不至於連切菜都切到手了。”傅謹珩聲音悶悶的向她道歉。

“是我自己粗心大意才不小心弄到的,珩哥哥怎麽還怪自己頭上了?”楚予恬一副不解模樣的朝他擠著眼睛笑:“再說這進廚房的,傷到燙到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避免不了的。”

傅謹珩哪能不知道自己家小朋友就是不願意看他自責才這麽說的呢,但他沒辦法不自責。

特別是一回想到自己心裏那會冒出來的念頭,傅謹珩自己都後怕得要命。

“不是我非要怪到我頭上。”傅謹珩環抱著楚予恬的手收緊了些後,才突然坦承道:“我剛才把你抵在牆上的時候,差點想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