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楚父被婚外情對象陷害,公司破產後丟下她跟母親跳樓自殺之後,就有不少楚父的‘好兄弟’假借著惋惜照顧之類的名義,想讓楚母去做他們的情、人。
那時候對這個世界身感絕望的母親,甚至還想過帶著才十歲的她跳河自殺,所以對當時事楚予恬記得特別清楚。
雖然何戚一家是比父親當年那些個‘好兄弟’說得冠冕堂皇的好聽,但在楚予恬看來本質上沒什麽不同。
楚予恬看著病房裏的一家三口,眼神漸漸冷了下去。
“你們今天隻是真心真意的來探望我母親,我會非常開心,但如果另有目的的話,還請你們立刻離開。”
她毫不客氣的一句話,何戚當即就炸了。
“楚予恬,我特麽都這麽低三下四的隻差求你了,你別特麽不知好歹!”他怒罵著,三步並作兩的衝上前揪起她的衣領。
楚予恬當即就笑了,迎上他的目光嘲諷道:“這就本性畢露了?”
“你——”
何戚氣得連拳頭都舉了起來。
“阿戚!”何父揚聲嗬斥,警告自己兒子:“別人不同意你難道還想動手不成?還不快放開!”
“爸,我……”
何戚雖然落下的拳頭在半道上刹車了,但揪著楚予恬衣領的手,卻是一點也沒鬆。
他還覺得自己還委屈極了。
他明明都已經這樣了,楚予恬還是不願意跟他在一起,那他們謀劃的這些事不都白做了嗎!
何母看著何父逐漸陰沉的臉色,正欲勸說兒子先放開楚予恬,可才喊了一聲:“阿戚……”
餘下的話還沒說出來,得知消息前來醫院的祁玉剛走到病房門口,便看見何戚揪著楚予恬衣領準備動手的這一幕。
祁玉一個箭步衝進來,反手抓住何戚的胳膊,將楚予恬的衣領從其手中救出來之後,一個利落的反身摔就將何戚“呯”的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
“阿戚!”何母被這變故嚇得失聲尖叫起來。
楚予恬反應過來的時候,祁玉黑色紅底高跟鞋已經踩在何戚的胸口了,正居高臨下眼神危險的俯視著他。
祁玉完全沒給何父何母留點麵子,禦姐音跟淬了一層寒冰似的,問:“你剛才想對我家楚楚做什麽?”
“祁玉,你也太沒大沒小了!沒看見我們這些長輩都在這嗎?”何母衝上去叉腰指著祁玉訓:“他要是真想對楚予恬動手,也有我們這些做父母的管著,輪不到你來越俎代庖!”
祁玉冷“嗬”了一聲,腳下的力道反而還加重了。
在何戚疼得直掙紮的時候,祁玉這才看著何母冷聲的開口道:“如果你們這些做父母的真管得了他何戚,剛才他的手就不該揪著我閨蜜的衣領還試圖打人。”
祁家在申城實力不俗,政商兩界都是翹楚,何父也不敢輕易得罪,隻能將目標轉移到楚予恬身上。
何父蹙著眉提醒楚予恬:“小楚,我們好心來看你母親的,就算你不領情,也沒必要翻臉鬧這麽難看。”
何戚是出了名的小肚雞腸,楚予恬也不願祁玉因為她而招惹上何戚這個瘋子。
楚予恬好不容易才說服祁玉鬆開了踩在何戚胸口上的腳,暫且放過了他。
被何父何母強行帶離開的何戚,離開的時候,眼神惡狠狠的瞪了祁玉一眼。
祁玉當即睨了回去:“還不滾是等著挨揍?”
一家三口灰溜溜的離開之後,祁玉陰沉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回過頭就揪過楚予恬的耳朵。
怒罵道:“好你個楚予恬,陳姐出這麽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還把我祁玉當閨蜜嗎?!”
楚予恬自己扛了這麽久,被熟悉的聲音這麽一訓,眼淚當即就下來了。
見她一哭,祁玉當即心就軟了,立刻鬆開手,一邊幫她擦拭著眼淚一邊哄:“好了,我的乖乖,我不凶你了還不成,你快別哭了。”
從楚予恬哽咽的聲音中得知了楚母如今的病情,以及還沒有消息的肇事者,祁玉也是氣得不行。
“肇事者的事,我會讓我家那邊的人脈也幫忙查,非把那癟三孫子揪出來不可!”
“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楚予恬吸了吸鼻子,這會才解釋:“隻是想等你忙完國外的時裝展,回來的時候再告訴你。”
祁玉當即瞪大了眼睛,凶她:“時裝展的事,怎麽可能有陳姐重要?!”
楚予恬自知理虧,撲在祁玉的懷裏不撒手。
祁玉給楚母換了最好的單人病房,還請了專人負責照顧,將醫藥費跟護理費都墊付了半年的。
安排好一切後,祁玉摸了摸她的腦袋:“先讓阿姨在這邊住著,我打聽到一個特別厲害的醫生,看看能不能邀請到國內來。”
“謝謝你,玉兒。”
楚予恬感激的道謝,並將祁玉的花費全都記在了心裏。
“跟我道什麽謝。”祁玉擺手道:“如果當年不是你跟張姐把我從那魔窟裏救出來,還收留無家可歸的我,我估計我早死了。”
楚予恬想到當初跟祁玉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心裏也是感慨萬千。
別看祁玉現在這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樣子,當年也是個癡情種,為了一個男人跟家裏鬧翻了出來。
結果那個男人卻扛不住祁家的打壓,丟下祁玉跑了,那會才上大一的祁玉,性子也是倔得很,想證明即便沒有家裏,她也能過得很好。
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結果卻被騙去做小姐,還是被逼上班的第一天遇見了在酒店兼職做服務員的楚予恬。
楚予恬跟母親報警將祁玉救了出來,得知她沒去處身上也沒錢之後將她帶回了家。
那會的楚予恬跟楚母做夢也沒想到,無意間撿回家的可憐小姐姐,家裏竟然是在申城可隻手遮天的頂尖人物。
即便後來祁玉回了家,身邊前赴後繼的獻殷勤的人數不勝數,但楚予恬跟楚母在她看來不是家人但卻又甚比家人的存在。
吃飯的時候,祁玉遲疑了好一會才開口:“楚楚,我聽說傅謹珩跟韓韻雅複合了,這事你知道嗎?”
母親出事之後,楚予恬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整天光是照顧母親跟忙著打三份工,忙得連睡覺都是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眯不到五個小時。
關於傅謹珩的事,她沒時間想,也故意的不曾去想。
此刻祁玉提起來的時候,她嘴裏的糖醋排骨也變得澀口入柴,難以下咽。
她好不容易才點了點頭:“我知道。”
祁玉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傻姑娘,隻能問她:“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還能有什麽打算。”楚予恬笑得勉強:“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去做別人感情裏的第三者,再愛,也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