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級以下的生意向來都是到不了傅謹珩這,他手底下的人就會迅速的自己決斷好,不會敢拿來浪費他的時間。
但現在他卻為了兩把牙刷該怎麽買,把自家小朋友堵在牙刷專區的貨架上,聊了將近半小時,並且還樂此不憊。
最後商量下來的結果就是各退一步,兩人買了兩把總價一千來塊的同品牌電動牙刷。
傅謹珩是挺滿意的,但楚予恬卻一直垂著腦袋,無精打采的跟在最他後麵,仿佛就連垂下去的眼睫都耷拉著,垂滿了自責似的。
是真的打從心底覺得傅謹珩被她害得丟了一手打造的亞洲第一遊戲帝國已經很慘了,現在連基本的日常生活所需,都得被她拖累到一降再降……
兩人一前一後的還沒走到停車點,突然走在前方傅謹珩突然停下腳步,楚予恬低著頭也沒注意直接撞在了傅謹珩的身上時,才猛地回過神來。
疑惑的話還喊在嘴裏沒開口,楚予恬突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哐當的重擊聲,夾雜著一群年輕男子興奮起哄的歡笑聲。
然後又是“哐當”的一聲巨響。
楚予恬被嚇得整個人都顫了顫,下意識緊緊的貼在傅謹珩身後躲著。
這動靜即便是不探頭瞧,也能聽出來一定又是遇到有人在鬧事。
但傅謹珩駐足站在那,並沒有要繼續往前走的意思,楚予恬這才從他的身後探出腦袋往外瞧。
但也就是這麽一眼,楚予恬當即就炸了。
因為那幾個穿著一身潮牌的公子哥,正掄著大錘跟滅火器砸著的,正是傅謹珩的車!
“你們在做什麽!”楚予恬揚聲嗬斥著,疾步衝上前就要跟人議論。
但根本沒人搭理她。
“嗚——漂亮!”
“張少,我瞧你這招可以!”
“再看看我的。”
那些人肆意的揚起手裏的東西,對著那輛全球限量三輛的布加迪肆意的打砸著,仿佛在進行一場末日的狂歡似的。
最後說話那人在話音落下之際還直接踩上了那已經被砸得坑坑窪窪的引擎蓋,手裏高舉著的那罐滅火器,往前擋風玻璃上重重的擊錘了下去。
“呯——”的一聲巨響,半個滅火器都砸進陷進車窗玻璃裏。
引得那幾個公子哥又是一頓慶祝般的吱哇嚎叫,還跟著一起跳上引擎蓋,有樣學樣的跟著砸。
那架勢把楚予恬氣得連眼睛都紅了。
她這段時間幫傅謹珩整理財產的時候,還特意囑咐傅謹珩把這輛車留著不能賣了,就是想著傅謹珩自己創業做生意的話,行頭配置不能低。
結果這幫小兔崽子居然……
“都給我住手!”楚予恬怒聲的嗬斥著就想衝上去阻攔。
但還沒等她衝上前,身後那隻戴著手套的大手就拉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動作。
那幾個公子哥這才聽到動靜,似為首的那個從引擎蓋上跳下來後,主動朝楚予恬跟傅謹珩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我們的鼎鼎有名的傅總,傅少嘛。”那公子哥故作一臉誇張的詫異模樣,似友善極了的主動跟傅謹珩打招呼:“這麽巧,在這都能遇到您。”
傅謹珩在男人走上來前,就已經將楚予恬先拉到自己身後了,所以麵對眼前這人赤果的挑釁時,連眉毛都未曾抬動過半下。
那公子哥打量著傅謹珩手上提著的三大個滿滿當當的大號購物袋,露出了一副驚奇的表情道:“這麽多東西,傅少竟然還親自出來采買?怎麽不安排吩咐其他人來做呢?”
“張少,我看你這記性是真的大不如前了。”
另外一掄著鐵錘的公子哥,將手裏的鐵錘一扔,一邊拍著手上的塵土,一邊朝著他們的方向也走了過來。
他‘提醒’先前說話那張少道:“傅謹珩現在已經從耀萊卸任了,也正式被秦家掃地出門了,哪還配得上傅少或者傅總之類的稱呼。”
“身份沒了,身邊跟著的狗自然也都沒了,所以這些雜事也就隻能自己親力親為了。”
“慘,實在是太慘了。”
“誰能想到從在學校期間就誰都不敢惹,不敢得罪的傅大少竟然會淪落到現在這副模樣呢。”
“要我看,這就叫因果報應,哈哈哈……”
幾個公子哥圍上來,嬉嬉笑笑的說著,從聲音到表情裏都是趁機報複的暢快。
聽著他們的話,楚予恬才恍然的認出來,有好幾個都挺眼熟的。
是挺早之前,她陪何戚參加過的一場韓韻雅也在場的聚會上,其中有幾個人也在場。
都是傅謹珩的高中同學。
眼前這場景,楚予恬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是怎麽回事。
不過就是曾經在學校裏就被傅謹珩壓一頭,踏入社會後,同齡的傅謹珩又遠遠的將他們甩在了身後,在比較下肯定自卑得深入骨髓了。
所以才趁著如今傅謹珩落寞了,趕緊組團上來妄圖踩上一腳!
看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的楚予恬,身體裏的怒火簡直比剛才看見這些人砸傅謹珩的車時,還要旺上好幾番!
要不是因為傅謹珩一直騰出一隻手,牢牢的牽著她手腕的話,楚予恬這會早就跳出去了。
哪怕是用指甲,撓她都要把那領頭的男人臉都撓花不可!
那些公子哥聯手在傅謹珩麵前挑釁了這麽久,就是為了親眼看看傅謹珩落寞低頭,變成落水狗的模樣,但是他們做了這麽多,說了這麽多,傅謹珩的神色始終都是淡淡的,沒有半點憤怒,更沒有任何他們想看到的落魄。
這讓其中好幾個公子哥的臉色都徹底往下一沉,有一個更是直接忍不住的跳了出來。
指著傅謹珩揚聲道:“傅謹珩,都已經混到這副田地了,你還在我們麵前擺什麽架子,裝什麽裝呢!”
傅謹珩甚至都沒開口,隻是將低垂著的眼簾掀抬起,淺色的桃花眼神色淡漠的睨了那男子一眼。
那瞬間,那名男子就感覺到了如墜冰窖的戰栗感,整個人甚至都僵在了原地,連挑釁的話都忘了繼續。
“好歹之前也是同學,大家沒必要把話說得這麽難聽刻薄。”
為首的張少這會又故作大度的上來做‘和事佬’,但開口對著傅謹珩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卻不是那麽回事了。
“我們就是對這款全球限量三台的布加迪的構造太好奇了,所以沒忍住手癢就給砸了。”張少嬉嬉笑笑的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還問傅謹珩:“對了,你現在應該是特別缺錢吧?”
說罷,他從錢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抬手“咯”了一聲直接砸在了傅謹珩臉上。
奚落的笑道:“這裏麵的錢就當是陪你的車錢了,雖然跟車的售價比是少了點,但人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如今是個什麽身份,值個什麽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