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祁玉不信傅謹珩,而是因為就連她在聽到自家閨蜜說出真正的分手理由後,都忍不住的對著其狠狠的罵了一頓。

而傅謹珩非但不覺得生氣,反而還覺得是他自己的問題才導致兩人的關係變成之前的模樣?

這……

實在是太不符合傅謹珩之前給她留下的刻板印象了。

“不是我怎麽想,而是事實本來就是如此。”

傅謹珩一邊重新用毛巾過了一下熱水,為楚予恬熱敷著哭腫了的眼睛,一邊緩緩的繼續開口。

“在這件事上,她跟她母親本來就是最大的受害者,在發現這件事後,隻是說要跟我分手,沒鬧沒報複就已經是將我看得非常重要了。”

“所以光是這份情誼,就足以讓我不可能做到置之不理,然後靠著她對我的感情,輕描淡寫的對她說什麽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該放下了之類的話。”

傅謹珩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很堅定,道:“她為我放下的,我得都替她找回來,給她跟她母親交代。”

祁玉還是第一次從傅謹珩的口中聽到這麽長的一大段話。

但也徹徹底底的改變了她對傅謹珩的看法。

就跟楚予恬從一開始的時候跟她說的一樣‘人不可貌相’,不管性格再怎麽讓人恐懼的人,總還是會對一個人不一樣。

傅謹珩就是對其他人都冷漠無情,才能將全部的溫柔跟愛意都留給了楚予恬。

“我酸了。”祁玉不由發自內心的感歎,小聲嘟囔道:“我怎麽就遇不到這麽好的男人呢?”

傅謹珩說早在說完之後,看著欲睡著的自家小朋友,就將注意力全放到了楚予恬的身上,就像壓根沒聽到祁玉那聲喃喃似的,根本沒回話。

看透傅謹珩將來一定就是老婆奴,‘耙耳朵’本性的祁玉,也是真的一點也不怕傅謹珩了。

站起來的時候,還向傅謹珩警告道:“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想怎麽處理,總之必須盡快!”

“楚楚雖然肯定不會說什麽,但我可不想讓她背著‘第三者’的身份,委屈太久。”

“好,我會盡快處理好的。”傅謹珩答應下來。

替楚予恬穿好厚外套,戴好手套帽子圍巾,將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後,傅謹珩這才將人從祁玉家的沙發上抱了起來。

離開的時候都已經走到門邊了,傅謹珩才突然想起什麽的與祁玉說了一句:“戀人之間要相互諒解,各退一步彼此說開了,才能化解矛盾,得到幸福。”

祁玉還以為傅謹珩這話說的就是他自己跟楚予恬呢,所以也沒多想的爽快點頭“嗯”了一聲。

傅謹珩見狀眉尾不動聲色的微挑了挑,但卻沒有要詳細解釋的意思。

隻道了句:“等這件事快解決好的時候,我送你一份禮物。”

祁玉還以為傅謹珩又要送她一套藏品級珠寶呢,當即喜滋滋的笑了起來。

稱讚著:“傅少大度,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應下。

絲毫沒還沒意識到,傅謹珩口中的禮物於她而言會是擾亂她如今生活節奏,勾起她情緒起伏的災難與緣。

……

傅謹珩將楚予恬送回家裏,放好熱水準備給她泡一個熱水澡。

才按耐住心中心猿意馬的心思,將她放進浴缸中時,楚予恬就醒了過來。

黑白分明的眸子,掀開眼簾看向他的瞬間,明明什麽也沒做,傅謹珩就從其中感覺到了無數的愛意跟情意。

身體某處才壓製下去的邪、火,又有了試圖向上抬頭的趨勢。

“小朋友……”

他聲音沙啞的輕喚了一句。

回應他的是楚予恬咧著嘴如月牙般的笑,傅謹珩這才意識到,他家這小朋友的酒壓根就還沒醒。

他雖然心猿意馬,但也不可能在楚予恬喝醉得連意識都不清醒的情況下對她做什麽。

傅謹珩用指腹給她按摩著的洗頭發,一邊無奈道:“人菜癮還大的小酒鬼,你這究竟是喝了多少。”

在洗頭的時候傅謹珩就讓她閉上了眼睛,所以聽到傅謹珩問出的話後,眼睛也聽話的沒睜開,掰著手指頭,一根一根的回憶著數。

“一瓶,兩瓶……七瓶八、九……”

手指頭早就被她自己數亂了,才數到九手指頭就已經不夠用了。

“我怎麽少了一根手指頭?”楚予恬疑惑的問著,猛地睜開眼就要在泡泡浴缸裏四處翻找起自己的手指頭。

看這樣子,無需楚予恬再細數,傅謹珩也大致能看出來,喝多得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看她腦袋上的泡泡都快掉到眼睛裏的模樣,又急忙的伸手將人抓回來。

而原本乖乖巧巧,讓做什麽就乖乖做的楚予恬,在發現自己的手指頭少了一根時,就一點也不乖了,頭發都還沒洗完,就鬧著要去找自己的手指頭。

一般人要是喝醉了,傅謹珩最多就是讓人送回去,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就更別替說是親自伺候了。

所以這也是傅謹珩第一次實打實的親自領教到,喝醉後的人究竟有多無理取鬧,蠻不講理。

但因為這是自家小朋友,所以傅謹珩不管怎麽看,眼睛都像是自動開啟了,磨皮濾鏡似的,怎麽看楚予恬都覺得十分可愛。

哪怕是把他身上的衣服褲子全弄濕,也是可愛的。

但他就怕洗發水的泡泡被楚予恬弄到眼睛裏,所以也沒辦法坐下來好好的欣賞這份童心未泯的可愛。

實在折騰得沒辦法了,傅謹珩就從褲子口袋中摸出一個白色的方形絲柔盒子。

“小朋友,你看這是什麽?”

原本還鬧騰說自己的手指頭一定離家出走了,要出去找的楚予恬,在看到盒子的瞬間,人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直直的看著他手裏的絲柔盒子。

傅謹珩將盒子對著楚予恬代開之後,層層疊疊如山茶花盛開般的剪紙工藝,花蕊中正是那枚足足有二十二克拉的鑽戒。

將鑽戒從盒子裏取出後,傅謹珩便將其套進了楚予恬左手的中指上。

原本是想柔聲哄自家小朋友,說‘看,手指是不是回來了’的傅謹珩,話還沒開口,楚予恬就說了句:“我願意。”

感動到微顫的聲音,亦如他之前向她求婚時一樣。

傅謹珩的唇角不由向上揚起。

哪怕醉得再迷糊,他家小朋友也還是沒忘記愛他,想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