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恬在被祁玉一通叱罵後,早就已經想清楚了。
所以接過電話,按照記憶輸入傅謹珩的私人手機號碼,腦袋裏也想好了開口要怎麽說。
首先肯定是得坦承誠懇的道歉,然後再解釋清楚自己跟薑向朔並沒有關係,她也一樣,從始至終所吻所愛的,都隻有他一個人。
隻是無論楚予恬心裏的計劃想得有多好,在等待電話接通前聽著那漫長的‘嘟’聲時,心跳還是不受控製的加快了頻率。
好像每蹦一下,都跳到嗓子眼了似的。
好一陣漫長嘟聲等待,楚予恬還在想是不是傅謹珩現在有事不方便接聽時,電話通了。
但還沒等她開口,秦卿的聲音就已經從電話另一端響起。
“你好。”
簡短的兩個字,就讓楚予恬跟正附耳貼在手機上的祁玉都給愣住了。
‘怎麽是她?’
祁玉張著嘴,有形無聲的問楚予恬。
‘你讓我問誰去?’楚予恬同樣用唇語反問祁玉。
兩女皆是無言靜默之際,電話另一端的秦卿等了好一會也沒有得到回應,還問了兩聲‘誰啊?’
但一想到知道傅謹珩私人手機號碼的人甚少,所以仔細一琢磨立刻就猜到了什麽。
笑盈盈問:“你是楚予恬吧?”
隔著手機也被看穿了的楚予恬,身體也更僵了些,啞然的愣在那不知道該不該承認。
“不用裝了,我知道是你。”秦卿卻輕易的揭穿了她,慢悠悠的說:“知道珩哥私人號碼的人非常少,而打過來之後聽到我的聲音,會有這種反應的也隻可能有你。”
楚予恬還在沉默,但祁玉卻忍不住了,開口便懟道:“我之前隻知道你喜歡學人,什麽時候還自以為會算命了?”
聽到祁玉的聲音,秦卿表情猛地一變,皺眉道:“是你。”
“對,就是你姑奶奶。”祁玉跟秦卿說話可以說是更不客氣,張口便笑盈盈的懟回去道:“怎麽,傅謹珩沒在身邊,你也不裝鵪鶉小白花了?”
楚予恬想到傅謹珩在秦卿麵前時的樣子,跟那天晚上特意來跟她說的那些話,猜想傅謹珩一定是有什麽必須跟秦卿虛與委蛇的理由。
所以雖然聽祁玉懟秦卿的話聽起來很爽,但也擔心會破壞傅謹珩的計劃。
於是隻能立刻伸手拉住了祁玉,無聲的朝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示意她別懟太狠暴露了。
祁玉正點頭表示自己的知道時,電話另一端的的秦卿已經從氣急敗壞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了。
“你打電話過來,是想替楚予恬試探的吧?”秦卿冷聲問著,開口便道:“可惜珩哥這會去洗澡了,一會估計也沒時間回你電話了。”
“是嗎,那還真是太遺憾了。”祁玉淡幽幽的說著,撂下一句:“祝你今晚能得償所願。”便在對方跳腳前掛斷了電話。
祁玉也顧不上唾罵以及跟秦卿計較了,掛斷電話之後就立刻來安慰楚予恬。
“以傅謹珩那高冷之花的性子,也就在你麵前的時候還尚存幾分七情六欲,有點人樣,這麽多年都沒跟其他女人有過什麽牽扯,所以不可能跟秦卿有什麽。”
“而且看她的反應就知道,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
看著先前還將她罵得狗血淋頭,恨不得揍她兩拳打醒她的祁玉,這會又小心翼翼的分析著安慰她,怕她傷心難過的模樣。
楚予恬眼睛裏雖然還有淚花在打轉,但人卻一個沒繃住,噗嗤笑出聲的打斷了她的話。
吸了吸鼻子後,笑著跟祁玉說:“不用擔心,我對他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祁玉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但看著楚予恬那低垂著的眼睫,就能看出來,楚予恬雖然什麽都清楚,也相信,但難過是在所難免的。
想到這裏,祁玉這才主動伸手抱住了閨蜜。
楚予恬再也克製不住難過的在祁玉的懷裏嚎啕大哭。
“玉兒姐,我不該隻想著自己,一味的鑽牛角尖的。”
“他這段時間的得多難過,對我多失望啊。”
楚予恬難過得聲音裏都是哽咽。
祁玉安撫的輕拍著她的後背,愛之深責之切的說:“現在知道後悔了?下次還敢不敢遇到事之後還自己鑽牛角尖的瞎想,不跟我商量了?”
“不敢了。”她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得有多離譜了。
祁玉安慰了楚予恬好一陣,才讓她的眼淚暫時止住了。
鬆開楚予恬後,祁玉舉著一瓶剛咬開蓋的啤酒,看了她好一陣後不由的感歎:“我現在算是知道傅謹珩為什麽會這麽睚眥必報錙銖必較了。”
楚予恬聽到這句,不由好奇的看向她。
祁玉捏著她發紅的鼻子,笑道:“因為他把所有的耐心跟大度全都留給你了啊。”
楚予恬臉頰不由一燙,細想之下傅謹珩獨留給她的又何止隻是耐心大度,還有全部的溫柔跟愛意,也都給了她。
她何其有幸能讓傅謹珩為她做到如此地步。
還好,還來得及。
等傅謹珩把這件事解決清楚,回到她身邊之後她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彌補。
一想到這裏,楚予恬的唇角就不由的向上揚起,眼睛也笑得彎彎的,臉上好像有了三輪彎月牙似的。
短短一晚上所經曆的大起大落的情緒,讓楚予恬還沒喝多少就醉了。
雖然有篝火在側,但祁玉還是怕楚予恬就這麽靠在她肩頭睡給睡感冒了,隻能打消了原本要通宵守歲大吃大喝至天明的計劃,將楚予恬帶回到自己的住處。
平時喝醉了一向很乖,給個軟點的枕頭抱著就能睡著的楚予恬,這次卻出了奇的折騰。
被祁玉帶回住處後,就鬧騰著自己要回家,要傅謹珩。
而且這種鬧騰也不是大哭大鬧,就是抱著毛絨抱枕,悄悄掉著金豆豆的嘟囔。
小模樣簡直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無論祁玉怎麽哄都沒有,嘴裏來回顛倒的還是這兩個要求。
弄得祁玉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剛棒打完鴛鴦,還把姑娘鎖家裏的惡毒老母親似的。
祁玉沒辦法,隻能將一個大號的陪睡抱枕從自己**拖出來,哄楚予恬說這就是傅謹珩。
楚予恬信了,跟章魚似的的抱著那抱枕,又是哭又是道歉的,看得祁玉頭都大了。
還在考慮要用什麽力道才能在打暈楚予恬的同時,又不會傷害到她時,一陣門鈴聲便響了起來。
“半夜三更的,誰啊?”
祁玉開門前還在不滿的嘟囔,但打開、房門看清來人的那一刻,就跟看見救世主似的,眼睛的亮了。
因為,來人正是她那冤種閨蜜惦念著的傅謹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