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放肆的結果就是,即便無需真到那一步,楚予恬也還是被傅謹珩教訓得連動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

一邊哭著求饒,一邊不知什麽時候趴在傅謹珩的枕頭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可算把小朋友弄睡著後,傅謹珩還特意將人抱去洗了個澡。

因為懷裏睡熟了的楚予恬還不安的緊攥著他的胳膊,不肯鬆手,傅謹珩也隻能將人抱到了才被林森帶人複原恢複如初的主臥大**入睡。

大致是心理壓力過大,所以楚予恬即便這樣也還是睡得不安穩。

夢境裏反複都是她從醫生手裏拿過檢測報告,陽性兩個字一直不斷放大的在她麵前繞。

唯一慶幸的是,傅謹珩拿到了陰性的檢測報告,站在醫生的身邊,一臉歉意跟難過的看著她。

地板上突然裂開一道很深很深的無底深淵,將她跟傅謹珩徹底的阻隔開。

即便這樣,楚予恬也還是沒醒過來。

但當夢境重來,是傅謹珩拿到那份陽性的檢測報告單,她親眼看到心上人墜落滿是淤泥的深淵時,楚予恬當即就從夢境中驚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瞬間,眼淚還含在眼眶裏,整個後背都被冷汗給浸濕透了。

察覺到察覺到自己在黑暗中,正安穩的躺在傅謹珩的懷裏時,她雖然緩緩的鬆了一口氣,但心髒卻一直還懸在高空之上,怎麽也下不來。

她僵在他的懷裏不敢動,生怕正因為她的被嚇醒時的那點細微末節的動靜,正下意識安撫的拍著她後背的傅謹珩察覺。

但事與願違。

傅謹珩還是察覺到她的情況醒了過來。

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先輕輕的吻了一下後,才問她:“被噩夢嚇醒了嗎?”

楚予恬點了點頭,懼怕得連身體都還在發顫。

傅謹珩摸黑將吻移到她的眼簾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安撫她道:“別怕,噩夢都是假的,所有的幸運跟神明,都會站在我們這邊,庇佑著我們。”

“可我夢到……”

楚予恬正張嘴準備向傅謹珩描述自己所夢見的夢境時,才開口的話,傅謹珩便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問她:“恬恬,如果我真的確診了,阻斷失敗,你還願意像現在這樣陪在我身邊嗎?”

“我當然願意!”

楚予恬堅定的聲音回答的時候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猶豫。

隻是她的話音還未落下,連嘴都還未合上,傅謹珩突然一個起身,將她壓在身、下,深深的吻上了她的唇。

相較之前那段時間徐徐漸進的逐步溫柔試探,這個吻就跟猛獸一般,甚至是有些殘暴的。

楚予恬先是愣了一會,然後猛地察覺到什麽時,想要打斷他的這個吻。

但男女力量上的絕對懸殊,再加上傅謹珩幾乎每天都會鍛煉,所以楚予恬根本就阻止不了。

她的舌、頭被傅謹珩咬破了。

一嘴都是鐵鏽般的血腥味,更嚴重的是,她還聽見了傅謹珩將她的血液咽下去的聲音!束縛在她手腕上的大手,也在瞬間鬆開了她。

“傅謹珩!你是不是瘋了!”

楚予恬大罵著,打開燈看著正悠哉坐在**將雙手交疊枕靠在腦後的男人,著急得淚腺控製不住的往外湧。

不斷的拍打催促他,歇斯底裏的吼:“你快去把血吐了!萬一我真有問題,你知不知道你就完了!”

傅謹珩卻笑得有些得意的衝她張了張嘴空空如也的嘴,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笑道:“來不及了,我都咽下去了。”

“你……”

楚予恬脫力的跌坐在**,看著傅謹珩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上來。

傅謹珩倒是饒有興致的欣賞著,看著自家小朋友那副徹底被他瘋狂的舉動嚇傻了的樣子,反而笑得前所未有的暢快。

其實他一直都沒睡。

在聽到楚予恬那還帶著哽咽哭腔的聲音,非常堅定的與他說:“就算再重新來一次,我也還是要親上去。”時,他的內心就掀起了一陣無與倫比的驚濤駭浪。

他一向都清醒冷靜了太久太久。

除了生氣時的報複,其他時候遇到任何事,他都習慣性的先去權衡利弊、分析局勢,堅持時間就是金錢跟生命的準則,一秒也不願意浪費。

但其實他早該在意識到楚予恬有多愛他時。

或者是在知道她寧可自己偷著吃藥也要與他歡好滿足他時。

亦或者再晚些,意識到她就是當年為他在劃破的校服上,繡補了山茶花的人,跟楚予恬明知道他被李洋暗算,傷口上沾染到了帶有HIV病毒,也還是義無反顧的吻上他時,他就該為她‘瘋’上這麽一次了。

還好,他家這小朋友是個憨的,給了更憨更愚鈍的他一次又一次的機會,讓他醒悟過來。

還好。

還好一切都不算晚。

傅謹珩起身上前將他的小朋友一把摟入懷中。

“小朋友,你這也太難伺候了吧?哥哥都願意也陪著你共同進退了,怎麽還哭成這樣?”傅謹珩無奈的說著,末了還不忘調侃她:“你是眼淚成精嗎,淚腺也太發達了吧。”

“還不是因為你突然這麽嚇我!”楚予恬哭著朝他嚷。

還極其敗壞的掄起拳頭就往傅謹珩的胸口錘,但因為哭得太厲害,身體根本使不上什麽勁,錘了兩拳後就哭撞到他的胸口上。

哭著喃:“明明有那麽多種辦法……”

“就算你之後再陪著我,我也會很開心,你為什麽偏偏挑這種最蠢的!”

“你難道就真不怕我要是有個萬一,你也就完了嗎……”

傅謹珩溫柔的替她擦拭去臉上的眼痕,含笑的反問她:“你之前在醫院病房吻我的時候,有想過這些問題嗎?”

“……”楚予恬哭著就啞然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跟我又不一樣……”

在楚予恬看來,她怎麽樣都沒關係,但傅謹珩必須是好好的。

“怎麽就不一樣了?”傅謹珩往她的腦袋上彈了一下,問她:“就你心疼我,愛我,難道我就不會心疼你、愛你?”

一番話,反倒讓楚予恬給愣住了。

而也就是在她愣神時,傅謹珩已經在輕輕的替她揉吹著剛才被他過的腦門了。

這一刻傅謹珩也不想理會他們未來會怎麽樣了,至少他願意去承認,承認為她而引發的劇烈心動。

也願意去回應。

想給他家小朋友予他的那種相同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