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恬原本是想趕在母親回來的前一天,將家裏徹底的打掃收拾幹淨的。
但卻沒想到原本說是後天才回來的楚母,第二天就提著行李,出現在她麵前。
楚予恬又驚又喜的撲上去,當然非常短暫的喜悅過後,免不了因為把家裏糟蹋成這樣,而被楚母一通嘮叨。
與楚母一起收拾打掃著家裏的衛生,聽著楚母的嘮叨,楚予恬覺得格外的滿足。
好似就連身上跟心上的那些傷痛,都被她短暫的忘了。
直到跟母親一起準備年貨,包餃子的時候,看著整齊的一排排全在左角折了一個角的餃子,楚予恬的情緒突然就崩潰了。
她明明包得這麽好看的餃子,傅謹珩連一個都沒留下嚐嚐,就讓張姨全扔了。
楚予恬委屈得直哭,突然崩潰的情緒把楚母都嚇了一跳,連忙來放在正擀著的餃子皮,顧不上滿是麵粉的手衝到女兒麵前。
“恬恬,恬恬……”楚母焦急的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好好跟媽媽說,別隻是哭啊。”
楚予恬再也忍不住的撲進母親的懷裏,哽咽的哭著說:“媽,他不要我了。”
楚母其實昨天打視頻,看出女兒情緒不對的時候就已經隱隱猜到了。
看著女兒難過的樣子,也是痛心到不行。
抱著女兒撫、摸著她的頭發,溫柔的安慰她:“我女兒這麽漂亮優秀,任何男人離開你,那都是他的損失。”
“媽,你這也說得太誇張了。”
楚予恬想對母親笑,不想讓她太擔心,但滿是眼淚的臉,唇角入墜千斤,怎麽也揚不起來。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楚母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與她笑道:“媽這幾天多給我們恬恬做些好吃的,保準讓你馬上就忘了。”
“嗯!”楚予恬重重的點了點頭。
但她早已深知,在這漫長的暗戀時光中,傅謹珩早已跟她的靈魂長在一起了。
除非這條命沒了,否則傅謹珩還是會深深的紮根在她的心頭,再過十年、二十年亦或者是五十年很久很久以後,她也無法忘懷。
……
大年三十,四九城。
參加完秦家的家宴後,在回別墅的加長勞斯萊斯車上。
一身奢華禮服的秦玉娥,腰身筆直的坐在傅謹珩對麵。
喝了幾口女兒遞上來的醒酒湯,還笑著將其遞還回去。
但目光落到對麵的傅謹珩身上時,臉上的笑意便斂了個幹淨。
“你這病看了這麽多年的心理醫生也沒丁點起色,不行還是換一個醫生吧。”秦玉娥皺著眉頭,不悅道:“家宴大家都在吃飯喝酒,就你還自帶酒杯跟酒,連筷子也拿不起來。”
“媽,哥哥也不是故意的。”秦卿在旁還端著醒酒湯的碗,語氣溫柔的安慰著秦夫人替傅謹珩辯解:“哥哥他隻是生病了,也不是他想這樣的……”
秦玉娥雖然沒再接著拿這一點說傅謹珩什麽了,但那張保養得體的臉上明顯還是帶著滿滿的不悅。
秦卿安慰完母親後,美眸擔憂的朝傅謹珩望了過去,卻見對方正側目看著車窗外熱鬧的燈景。
燈光從他的眼中不斷走馬觀花的掠過,冷峻得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表情,似一點也沒把母親剛才的那翻話放在心裏。
秦卿見狀這才悄悄地長鬆一口氣。
直到加長的勞斯萊斯駛入花園別墅的地下車庫後,下車前秦玉娥冷不丁的對傅謹珩說:“你把明天的安排推了,祁家本家的夫人會帶著她女兒來拜年,你陪我見一見。”
傅謹珩終於正過視線,將清冷的桃花眼看向了自己的母親。
雖然一個字都沒說,但顯然是已經看穿了這次拜年的真正含義,而且還有些不滿。
秦玉娥非常冷漠的說:“都是快奔三的人了,婚姻的事早該安排準備起來了,明天……”
“母親。”傅謹珩打斷了她的話,同樣沒什麽表情的說:“我暫時還沒有要相親結婚的計劃。”
“沒計劃那就製定計劃。”
秦玉娥的聲音強勢得不容半點置啄。
傅謹珩更氣人,淡聲的開口就道:“那就十年後吧,那會我應該閑一點。”
一向以強勢出了名的秦玉娥,差點被親兒子氣得血壓直線飆升。
“韓韻雅你也如願把人整得家破人亡了,身邊那菟絲子最近也分手了,怎麽就不能這時候結婚生子?”
程玉娥也是真火了,說完一點也沒注意到傅謹珩那陰沉下去的臉色,還繼續的訓著他。
“你也就隻是管理你那遊戲公司,盯一下秦家在申城經營的產業,這就把你的時間全占了?你的能力就隻到這?”
不過才一個呼吸間的功夫,傅謹珩就將自己的情緒全藏了起來。
甚至都沒再客套的跟母親寒暄什麽,便從與電梯相反的那扇車門方向率先下了車。
“傅謹珩——”
秦玉娥緊皺著眉頭,不悅的想要追出來。
卻看見傅謹珩壓根沒有朝別墅裏麵走,而是直接回到他自己的車上。
還發動了車,一副馬上就要走的樣子,將秦玉娥氣得夠嗆。
“媽,我去跟哥哥說說,您先上去吧,車庫風還是很大。”秦卿貼心的說著,還將外套給她披上了。
秦玉娥這才踩著細高跟鞋,在幾個傭人的簇擁下,進了電梯。
秦卿追上來的時候,傅謹珩正在駕駛座上抽著煙,見她來了才連忙將煙掐掉,用戴手套的大手扇了扇空氣裏的煙味。
“你怎麽過來了。”
“哥哥,你別生母親的氣,她……隻是關心你,覺得你該成家立業了。”秦卿溫柔的寬慰著,雖然那句‘關心’她自己說起來都覺得心虛。
傅謹珩聽著那秦卿喊他的那聲哥哥,就想起了隻有被他欺負狠了,才會乖乖喊哥哥的楚予恬。
隨意的點了點頭,像是認同了秦卿的話:“你上去陪著母親吧,我先回申城了。”
“現在?”
秦卿有些急切的湊上去,在得到後者的點頭回應後,忍不住的勸說:“可是……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哥哥你真的……”
秦卿勸說的話,在被傅謹珩拍了拍腦袋後,便乖乖的沒再繼續勸了。
隻道:“那哥哥你想回去吧,母親這邊有我呢,等我去申城開演奏會的時候,再去找哥哥。”
傅謹珩點了點頭,等她退開後,才重新發動了車。
離開秦卿的視線範圍,傅謹珩的臉色就變得尤為陰沉可怖起來,身上的寒意比車窗外零下十度的天氣還冷。
他才跟楚予恬斷了的事,隻有張姨跟林森知道。
在母親開口的時候,他幾乎立刻就意識到。
原來從小就在父親身邊照顧他的張姨,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母親收買,成了她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