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裏關於楚予恬的閑言碎語傳到林森手機上的時候,傅謹珩還在配合著媒體,非常官方的說著希望韓韻雅能早點走出來之類的場麵話。

一天不搞事就渾身不自在的媒體人,還拿著麥追問傅謹珩:“傅先生,請問您會考慮跟韓韻雅小姐複合嗎?畢竟她是真的很愛您……”

傅謹珩還沒來得及回答,已經意識到事態嚴重性的林森一秒也不敢耽擱下去的走到傅謹珩身邊。

“傅總。”

林森隻喊了一聲,其他什麽話也沒說,傅謹珩就立刻從對方的眼神中意識到了事態的緊急性。

“抱歉,我還有公事要處理,不能接受采訪了。”

傅謹珩笑著一副非常無奈的抱歉樣,就讓負責采訪的女記者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一時間也忘了身為媒體人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原則,立刻放行。

“謹珩!”

韓韻雅站起來想阻止他的離開,但她那被粉絲稱之為夜鶯的聲音,直接被傅謹珩無視了。

他離開前連一絲多餘的餘光也沒施舍給韓韻雅。

傅謹珩一路熟練的脫去被韓韻雅觸碰過的西裝外套,給雙手消毒洗淨再換上新的白色三筋手套。

到了地下停車場,上車之後林森才急忙與他說:“是楚小姐出事了。”

一句話便立刻讓上一秒還閑情逸致,在調整著手套上淺金色山茶花logo的傅謹珩,臉色當即猛地一沉。

“你說什麽?”

傅謹珩很少用這樣的語氣重複的來問他話,但林森也不敢將現如今在公司上上下下流傳著的那些閑言碎語說出口。

“不然,還是您自己看吧。”林森立刻將自己剛收到的各個小群的截圖匯總呈遞了上去。

看著截圖跟那份所謂的藥品檢測報告,浮現在傅謹珩腦海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覺得十分可笑。

他家小朋友是什麽樣的人,從一開始的生澀再到如今的會一邊羞著一邊誠實的去享受歡愉,都是他一點點親自教導出來的。

而且自己對楚予恬的情、欲,是從何而來,因何而來,傅謹珩比誰都清楚。

他家小朋友雖然貪吃,但又很嬌氣,多要幾次就受不住的直求饒,估計巴不得他少做幾次,要給他下藥,最後受罪的也得是她。

所以傅謹珩不管怎麽看,都覺得這種藥跟他的小朋友扯不上任何關係。

至於公司裏那些對楚予恬汙言穢語的批評……

傅謹珩想到今天才在停車場分開沒一會後,楚予恬就上來找他,他原以為小朋友就是撒嬌想黏黏他,沒想到竟是受欺負了。

被欺負之後知道第一時間來找他,結果卻被他一句讓她乖給打發了。

傅謹珩心裏是還挺愧疚的,解決的辦法自然是得讓散播這些謠言,讓他家小朋友難過的人更加難過才行。

傅謹珩一邊找著遺落在車上的手機,一邊與林森吩咐道:“回到公司之前,我要知道這些東西是從哪傳出來的,還有那些汙言穢語討論的,列一個名單出來,你自己看著處理。”

“是。”林森應下。

傅謹珩終於在車後座的真皮地墊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解鎖之後看著整整快五十通的未接來電,跟微信上一連串未接聽的語音跟視頻消息的記錄,全來自【恬小朋友】時,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回撥過去的時候,聽到對方已關機的言論,讓傅謹珩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不知怎麽,心裏也滋生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讓林森聯係公司,確認楚予恬是否在公司,自己也同時撥通了張姨的電話。

張姨跟林森的答複一前一後的傳來。

楚予恬早上去了一趟公司,十分鍾不到之後就一直沒人看見她,也沒回公寓。

“對了,之前楚小姐有打電話問過我,想知道您在哪,我就把療養院的名字告訴她了。”本就有些焦頭爛額的林森,這會才猛地想起這回事。

傅謹珩氣得臉黑得跟鍋底似的,大罵林森:“這樣的事,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林森不敢辯解。

傅謹珩大致都能腦補出來,他家小朋友在公司裏被人傳成這樣,求救還被自己一句讓她乖給忽視了。

給他打了這麽多通電話,尋過來卻發現他跟前女友在一起,即便是配合警方阻止其跳樓,想來任何一個女生都不會好受,何況是他家那本就嬌氣得不行的小孩呢。

傅謹珩深呼吸一口氣後,鐵青著臉的與林森說:“到路口那你先下車,自己打車去公司把事情調查清楚處理好。”

“是,傅總。”

林森也猜到boss要親自先去哄人了,自然是連忙點頭應下,到了地方後利落的下車,將車鑰匙給了他。

傅謹珩在去往楚予恬家的路上,還特意買了一束花,算是暫時哄小朋友,安慰安慰她的。

但他沒想到的是,來到楚予恬跟楚母的住處時,用鑰匙打開,房門之後,也沒找到人。

傅謹珩反複又打了幾次楚予恬的電話,但跟之前一樣,都是關機狀態。

漸漸地傅謹珩心裏的那點愧疚跟心疼,也被暴躁給取代。

連雙淺色的桃花眼,眸子裏也染上了幾分陰翳。

查到楚予恬在醫院的時候,傅謹珩將心裏的怒火暫時給強壓了下去,馬不停蹄的趕往醫院。

原本還擔心楚予恬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結果卻在病房門口就看見她被一個男醫生說笑話逗得喜笑顏開的。

哪有半點被公司那些閑言碎語的傳聞給影響到的樣子!

傅謹珩沉著臉的抬手敲了敲病房門,病房內的兩人都同時看了過來。

“傅先生……”

楚予恬下意識的出聲喚著,其實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傅謹珩真的來找她了?他不是在療養院裏陪著韓韻雅嗎?

“可以請你離開一下嗎?”傅謹珩與穿著白大褂的時安說話時,聲音裏就跟結了層冰霜似的。

時安好不容易才把楚予恬重新給逗笑了,也大致的猜測到她十分抗拒異性的接觸,所以見其態度如此惡念的時候,原本是想出聲提醒些什麽的。

“這位先生……”

但時安才皺著眉剛開口,話就被終於回過神來的楚予恬跟打斷了。

“時醫生,今天真的很謝謝您。”楚予恬客氣的與時安笑著。

時安聽得懂楚予恬是也想讓他離開的意思。

雖然很是擔心,但時安也還是順從了的楚予恬的意思,隻是在離開前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他。

楚予恬懷著感激安撫的朝其笑了笑。

這一來一去的眼神,讓傅謹珩心頭壓製著的火蹭一下的就躥了起來。

等時安一走,傅謹珩走到楚予恬的病床前。

明明鬢角處還有因為擔心而溢出來的薄汗,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跟帶了冰刃似的,冷聲的質問她:“楚予恬,你在鬧什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