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的看了一遍護理要點,再看看芳兒嘴邊隱隱出現的白沫,事急從權,姚甜甜顧不上許多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自己身上用力的扯下來一塊衣襟,折了折,用趕緊的手帕子包了起來。

接著,姚甜甜推了推哭得淚人一般的芳兒娘,輕聲說道,“嬸,咱們不能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一定要保護好芳兒,幫助她挺過這一關去。”

其實,芳兒之前也發作過,芳兒娘也知道一些常用的護理方法的,隻不過這次芳兒發作太突然了,她娘一時慌了手腳。現在,聽到姚甜甜德提醒,芳兒娘抹了一把眼淚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好,好,我不慌,不慌。”

芳兒娘說著,一錯眼看到姚甜甜手裏裹作一團的手帕子,茫然的問道,“你,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想把這個放到芳兒的嘴裏,以免她,她鬧起來的時候,傷了舌頭。”姚甜甜輕輕的解釋道。

姚甜甜提起來這個話頭,芳兒娘身子動了動,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她清楚的記得小芳兒又一次發作的時候,渾身抽搐,牙關緊咬,把自己的舌頭都咬爛了,如果當時她發作的再厲害一點,她的舌頭怕是要……

芳兒娘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滿懷感激的望著姚甜甜真誠的臉,急切地說,“還是甜妞想的周到,快,快,咱們快點給她放嘴裏吧。”

其實早在芳兒娘略一閃身的時候,姚甜甜已經開始動作了,她把芳兒的頭輕輕的攬在了自己的胸前,右手稍稍用力,掰開了芳兒有些發緊的嘴巴,然後手疾眼快的把手裏手帕子包著的衣襟放到了芳兒的上下大牙之間。

做這一切也就在幾息之間,辦妥之後姚甜甜鬆了口氣,抬起頭來正好看到芳兒娘充滿感激和信任的目光,她伸手模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沉穩的說道,“嬸兒,你別著急,現在最關鍵的事已經做好了。下麵,咱們要幫小芳兒放鬆下來,幫助她撐過這一關去。”

看過了姚甜甜有條不紊的動作,在聽到姚甜甜沉穩幹練的聲音,芳兒娘不由自主地對眼前的小姑娘完全的信任了起來,仿佛她眼前的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而是一個一是高超的大夫,她的話暖人心窩,她的人讓人信任。

芳兒娘臉上淚漬還未幹,心中卻定了下來,她點了點頭,帶著感激和信任說到,“好,我聽你的,芳兒就拜托你了。”

得到了芳兒的監護人——芳兒娘的認可,姚甜甜心中有了底,她再次認真地閱讀了前麵那個清晰的平板電腦屏幕。姚甜甜脫掉了身上的厚夾衣,她捋了捋芳兒的頭發,讓她平趟的更舒服些,然後鬆開了她的衣領子,又把她的頭輕輕的側向了一邊,引導著芳兒嘴裏邊的一些汙穢順利的吐了出來。

姚甜甜這邊一門心思的救人,沒有留意到台上馬上就要動手的兩撥人都已經被七叔公轟下了台子,也包括了這次集會的發起者——楊海富兄弟二人。

而芳兒的爹也不知道在何時來到了女兒的身邊,他看著姚甜甜有條不紊的護理著芳兒,心頭感動,哽咽著說,“你就是姚先生的侄女小甜妞吧,芳兒她喜歡你,我,我們也謝謝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聽到聲音,忙碌的姚甜甜抬起了頭來,謙虛的笑了笑,“是的,我是姚先生剛投奔來的侄女,和小芳兒投緣,做什麽都是應該的。再說了,以後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住著,當不得叔叔一個‘謝’字的。”

芳兒爹也是個老實巴交的莊戶人,他搓著帶著血跡的手,憨憨的說道,“這個,這個,客套的話,我就不說了,你有你們叔侄若是有事請盡快開口,不要喝叔客氣!”

“嗯,我記住了,”姚甜甜順手把小芳兒零亂的頭發理了理,抬起頭來衝著芳兒爹認真的點了點頭,“回去會大叔這話轉告給我叔叔的。”

“那好,那好。”芳兒爹憨憨的嘟囔著,臉上露出了一絲痛楚友憂慮,他輕輕地撫摸著小芳兒的頭,小心翼翼的問道,“現在,咱們能抬著小芳兒回家了吧?這裏,這裏還是太吵了。”

聽了這話,姚甜甜扭頭看了看逐漸落下去的夕陽。這時候,巧恰一陣風吹過,吹的脫去了夾衣的姚甜甜猛地一個瑟縮,她禁不住收了收自己的肩膀。

姚甜甜體為難的看了看還沒有清醒出來的小芳兒,猶豫著說道,“按理說,芳兒這樣的情況下,是不適宜移動的。不過,現在天色漸晚,夜風起來了,地上也涼了,把她小心的帶回家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姚甜甜說的猶豫,是因為她也拿不準在這樣的條件下,把小芳兒抬回家去,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因為她剛剛學習的癲癇病的現代護理知識告訴的是:“經過了簡單護理的病人,應該立即送往醫院,送醫院之前如家裏備有苯巴比妥針劑、地西泮針劑或灌腸劑,可給予一次藥物,然後送往醫院。”

但是,姚甜甜心裏清楚地很,這裏是異時空的古代鄉村,根本沒有現代化的醫院,沒有西醫技術,小芳兒無處可送!而那些什麽苯巴比妥針和地西泮針劑等更是天方夜譚,她更是無處弄去。

就在姚甜甜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之際,她的心底深處冒出了一個她已經熟悉了的聲音,“哼,不用羨慕那些洋鬼子的技術,盲目的崇拜舶來的名詞,你現在就守著最實用的藥物呢!”

聽了這句帶著奚落的話語,姚甜甜不怒反喜,她也在心底驚喜的確認了一句,“你,你是指全瓜蔞?!它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幫忙麽?”

“當然能!”藥香老少年肯定的說了一句,又一幅老夫子口吻的繼續說道,“全瓜蔞在沒有其它臣藥的輔助下,雖然不能根治了這個小丫頭的病,但是控製一下還是綽綽有餘的。”

聞言,姚甜甜瞪大了眼睛,四處逡巡了一番,在她看到滾落在福生腳下的那枚幹巴巴的全瓜蔞時,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在心底說道,“現在就有全瓜蔞在現場,我應該怎麽做?”

這一次,事關人命,那個自戀的藥香老少年到沒有再賣關子,他低沉著聲音,鄭重的說道,“把全瓜蔞的皮和瓤分開,種子挑揀出來,外皮和瓤分別細細的碾碎了,外皮的粉末塗在小丫頭的雙眼四周,瓤的粉末塗抹在她的手心和腳心處,種子放在她的肚臍四周。”

姚甜甜認真的聽到這裏,有些不放心的插了一句,“就這麽全部外敷就可以了麽?就可以把人抬回家去了?”

“隻是外敷當然不行,”藥香老少年的聲音裏有些不高興,他稍微一頓,才又鄭重的囑咐,“如此權宜之法,隻是讓你們能順利的把她抬回家裏去,現在外麵風冷地涼,恐怕小丫頭要挺不過去的。你們回去以後,趕緊煮了全瓜蔞,灑在她的身上,等她發作稍緩之際,再喂她喝了。”

“非要嚴格的按照這樣的順利麽?把全瓜蔞弄碎了,塗抹在芳兒的臉上、手心、腳心和肚臍四周不可麽?”姚甜甜為難得說完,又解釋道,“畢竟,我的身分隻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說的太專業了,被人家問起來,我百口莫辯,圓不過去啊。”

一時靜默,藥香少年似乎是在沉思,足足有三分鍾,他才勉強地說,“哎,這自古以來,治病哪有討價還價的道理啊?不過,你現在也是情況特殊,下不為例,姑且用你說的方法一試吧!但是,你要記住,如果這樣的話,全瓜蔞的效果會打折扣,你們隻有十分鍾的時間來轉移這個小丫頭,一定要快而穩!”

姚甜甜一邊聽,一邊禁不住地連連點頭。可是,她的動作看著了芳兒爹娘和福生、大壯、狗娃等人的眼裏,卻自發的理解處了另一層含義。芳兒娘試探的問道,“甜妞,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更好的辦法?”

好辦法是有啦,不過不是我想出來的,姚甜甜有些悶悶的想。不過,現在的芳兒就躺在冰涼的地上,容不得姚甜甜和藥香老少年鬥氣,她暗暗撇了撇嘴,還是穩了穩心緒,把臉上的笑容盡量放到自然,斟酌的問道,“我記得芳兒剛才說過,她喝了全瓜蔞煮的水,精神和心情都好了很多?”

芳兒娘點了點頭,突然雙眼一亮,“甜妞的意思是讓我現在回家去煮了全瓜簍,喂給芳兒喝?”

姚甜甜看了看還在嘔吐、抽搐的小芳兒,輕輕地搖了搖頭,“現在的芳兒式不能喝任何東西的。”

“那?”芳兒娘眼裏的小火苗一暗,臉上露出了茫然沮喪的神色。不過,隻是瞬間,她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試探著問,“甜妞,你一定有辦法幫助芳兒的,對不對?”

這一次,在芳兒娘期盼的眼神下,姚甜甜點了點頭,輕輕地說,“我是這麽想的,這個全瓜蔞對芳兒的病有好處,但是芳兒目前又不能喝熬得水,咱們要不要試著把全瓜蔞弄碎了塗抹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