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蝶舞為什麽這麽說呢?”姚甜甜聽棗花說道這裏,也禁不住蹙了蹙眉頭,有些困惑的說道。
“哎!”棗花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反問了一句,“東家你記得吧,前段時間,蝶衣坊的生意越來越好,東家好心幫襯蝶衣坊,又給我們設計了一套繁複華貴的,最是附和官家夫人和大宅門裏的太太們穿了?”
姚甜甜點了點頭,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給自己聽,“是啊,蝶衣坊的名聲越來越大,我擔心那些眼睛長到頭頂上的夫人們不好應對,特意設計了那麽一套衣裳,一來可以多賺些錢,二來也是應對哪些難纏的客人們。那套衣裳華貴端莊,沒有什麽問題啊,是那套衣裳惹禍了?”
“不是的。”棗花趕緊搖了搖頭,“蝶舞姐姐拿到那套衣衫的式樣之後很喜歡,她不想那麽早的就把那衣裳做出了,本來打算著第一件做給牛夫人穿的。所以,那套衣裳根本就沒有客人見過的。”
“這一回,遇到了孫縣令的夫人來店裏,蝶舞給她做了幾套衣裳都不滿意,蝶舞才精心按照那套衣裳得樣子做了,本以為孫夫人會喜歡,即使不能給蝶衣坊揚名,也不會找我們的麻煩了。”
“可是,那麽好的衣裳,她們竟然還不滿意!蝶舞姐姐說,她們根本不是來做衣裳的,就是來成心找茬的。縣衙的人誠心找茬,小小的蝶衣坊可怎麽承受的了啊?”棗花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越說越著急,最後急得眼淚都樸素撲簌的掉了下來。
棗花這邊眼淚汪汪的剛說完,就聽到外麵一陣急匆匆地腳步聲,福生一推門走了進來。
自從山海閣順利開業以來,生意一直很火爆,前期宣傳造勢做的好,緊跟著姚甜甜製定的策略也是得當,福生這個大掌櫃的簡直是忙得腳不沾地的,他很少有時間來到後宅,尤其是在山海閣生意正忙得午時。
可是,今天是個例外,各自忙碌的棗花和福生都回來了。福生看了一眼滿麵淚痕的棗花,心中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他沒有拐彎抹角,而是帶著急切直接說道,“東家,蝶衣坊攤上事了,您幫幫她們吧。”
福生會來說這些話,姚甜甜並不奇怪,畢竟福生和蝶舞的關係在那擺著呢。雖然暫時是各自忙碌,但將來兩人注定會成為一家人的,尤其是清水鎮上的蝶衣坊分號近日開張,楊二嬸熱情高漲的嚐試著做生意,她心裏和嘴裏都已經認下了蝶舞這個兒媳婦,蝶舞和福生之間再無障礙。
不過,讓姚甜甜奇怪的是誰給福生的消息。
如果,按照棗花的說法,蝶舞已經清楚的認識到孫夫人是衝著她蝶衣坊去的,就是她手裏拿著再多式樣的新衣裳也無濟於事。她如果求到姚甜甜麵前來,也不僅僅是要設計圖樣,而是把整個山海閣都堵上,和她蝶衣坊共存亡。所以她自己並沒有來山海閣,也沒有要求棗花回來送信、求情,一切都是棗花自己的主意。因為,棗花心思單純,在她的心目中,姚甜甜是萬能的,能解決一切的困難。
可是,現在福生又來了,是蝶舞改變了主意了?還是這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利用棗花和福生,把山海閣和蝶衣坊牢牢的綁在一起,逼迫姚甜甜就範?
沒錯,福生的到來是讓姚甜甜起了疑心。她來寧縣開山海閣的真實目的,除了幫助楊家屯的鄉親們賺些銀子,迅速的擺脫貧窮窘迫的狀態之外,還有一個更隱秘的目的,那就是豎起一竿大旗,引出背後那些鬼魅的小人們,替原本的小甜妞的父母報仇,完成叔叔姚潤之的托付,也要弄清楚自己同名同姓的穿越之謎,當然,順帶著也要幫助那個迷迷糊糊活了上萬千的藥香老少年尋找一下身世謎團了。
這明麵的目的,福生他們幾個都知道,但是另一個目的,姚甜甜從來沒有對別人說起過。這些人裏麵也就是老酒鬼能猜出其中的一點端倪吧。不過,老酒鬼自身就帶著很多的秘密呢,他肯定不會隨便亂說的了。那背後隱藏著的山海閣的敵人有多麽隱秘和無處不在,福生他們是萬萬不會想的到的。
現在,通過趙家陷害牛老爺和山海閣的事情,姚甜甜終於敏銳的摸到了一點點的線索。看似平靜的寧縣已經是暗潮洶湧,莫說是錯信了一個人,就是稍微的走錯了一步,都將是滿盤皆輸、萬劫不複!
關於蝶舞這個人,她與虎妞和九紅她們不同。
姚甜甜一早就知道虎妞的身世,她的親人因為姚氏一族的關係被牽連。而她這人又是把一切都擺在了臉上的性子,姚甜甜是毫無懷疑的就接納了她。而九紅是因為走投無路被姚甜甜救下來的,後來在山海閣為難得關頭,是她毫不猶豫的以身試毒,這才漸漸的被姚甜甜接納的。
而蝶舞不同於她們,一開始姚甜甜就打著合作的主意的,她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百年老店蝶衣坊,姚甜甜和蝶舞兩人之間可以說是相互的借助、合作共贏得關係。
隻不過,在雙發的合作過程中,事情有了一點變化。姚甜甜欣賞蝶舞的精明能幹,蝶舞也佩服姚甜甜的運籌帷幄,雙方的合作關係才參雜了友誼的成分,而後來蝶舞和福生互生情愫,眼看著就要成就百年之好。這就讓雙方的關係更加的密切,不在是那麽冷冰冰的在商言商的關係了。
不過,這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麵,是建立在雙方利益一致的基礎上的。現在,蝶衣坊有了麻煩,在姚甜甜這一麵,無論如何是要幫上一把的。但是,如果蝶舞把這種幫助當作了理所當然,還利用姚甜甜身邊親近的人來逼迫的話,那姚甜甜就需要在重新衡量一下蝶舞這人,重新給她定位,不能讓她壞了自己苦心經營的局麵。
可是,如果這件事情不是出於蝶舞的本意,是她身邊的人錯會了她的意思。她沒有不擇手段的拖山海閣下水的意思,那麽她就不再僅僅是一個合作夥伴,而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自己的下一步棋也就方便多了。
姚甜甜腦子裏快速的轉動著,一時沒有說話,福生覷著她的神色,進一步解釋道,“雖然蝶,蝶老板她沒有過來求咱們。可是,她們那的衣裳樣子都是東家給她的,這一次,東家您就再辛苦一次,幫幫她們吧。”
姚甜甜一挑眉梢,似乎剛剛被福生的話驚醒,她沒有回答福生的問話,而是笑吟吟的說道,“山海閣的生意這麽忙,福生哥哥竟然還能聽到不少閑話,可見是真的曆練出來了。”
“哎,”福生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山海閣這麽大的生意,東家放心的教給我,我哪有還有事件去聽什麽閑話,是她,她身邊的丫頭小桃專門給我送了信,我才知道蝶衣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這,哎!”
福生的歎息聲還沒有落地,門外就傳來了九紅的聲音,“東家,蝶衣坊的蝶老板求見,人就在門外了。”
福生臉上一急,看向了一旁的棗花,棗花搖了搖頭,回給他一個‘我什麽也不知道’的眼神。
姚甜甜把福生和棗花的小動作看在了眼裏,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對著外麵揚聲吩咐道,“請她進來吧。”
九紅答應著去了。
不大一會兒,頗顯狼狽的蝶舞跟在九紅身後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九紅頗有眼色,她把人領進來以後,立即微微一福身,告退到,“東家,前頭粥室還需要人照看,我先去了。”
姚甜甜點了點頭,九紅無聲的走了出去,還極有眼力勁的替他們關上了客廳的大門。
蝶舞環視了一圈,見棗花哭得眼睛紅紅的,福生也是一臉的焦躁,而姚甜甜則是一幅如有所思的神色,她明白了眼前的局勢,這分明是棗花和福生在姚甜甜麵前為自己求情呢。
蝶舞跺了跺腳,對著福生和棗花說道,“你們,你們好糊塗啊。蝶衣坊一處出事也就罷了,何苦非要再拉上山海閣呢。”
蝶舞的此言一出,屋子裏的另外三個都愣了一下。姚甜甜微不可見的舒了口氣,心頭鬆了下來。
福生心疼的看著有些狼狽的蝶舞,搬了把椅子來扯著她坐下,憐惜的埋怨道,“蝶衣坊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自己就這麽不聲不響的硬抗下來,我,我就這麽不頂用嘛?”
棗花抬手摸了摸眼角,也不服氣的嘟囔道,“姚東家最聰明了,什麽事情都難不住她。蝶衣坊出了事情,我,我很害怕,這才跑回來討主意的。”
掃一眼神色各異的眾人,姚甜甜盡量把臉上的笑容放柔和了,輕輕的說道,“蝶舞姐姐你先不要著急,既然事情已經出了,咱們大家就一起來想想辦法,把難關渡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