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無法往前一步了？
晚上，秦夜和往常一樣進入紅樓，徐鳳元心急火燎地在紅樓四處去找小黃鶯。
看著徐鳳元肥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秦夜往二樓走去，步伐沉穩而緩慢。
想要推門而入，想了想還是退了回來，拿了一盤點心，戴上帽子，這才走進最裏麵的房間。
“怎麽，大少爺，奴家的身子你不滿意麽？”紅娘口吐香氣，手指在一個青年胸口畫圈，慢慢向下向下。
秦夜繞過帷幕，看了過去，紅娘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紗衣，胸前的堅挺無比直立。坐在一個青年身上，青年滿臉通紅，呼吸困難而沉重，似乎已經壓製不住心中的欲望。
“徐文定？”秦夜看了一眼青年，低頭趕緊走了出去，就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一樣。
聽見有人進來，徐文定大為慌張，看到秦夜的身影眼中閃過濃濃的殺機。急忙將口袋裏一個金盒子遞給紅娘，“紅娘姐，這是你要的靈藥，下次我再來……我先去處理點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徐文定眼中閃過一絲冰冷，金色的盒子在紅娘手中轉了一圈便消失不見，輕輕拉住徐文定，“是剛剛那個小廝麽？鳳元身後的跟班？你放心，在我的紅樓，想讓誰消失很容易。”
一邊說著，一邊哀怨地看著徐文定，大紅袍下麵的兩團呼之欲出，一道道香氣將徐文定給包裹住，紅娘往後退了兩步。徐文定的眼神越發迷離，往紅娘靠了過去，卻在距離紅娘一臂的距離怎麽也走不過去，就像是夢遊一般。
不料此時門口又有人敲門，“閣主，將軍府大公子在下麵鬧事，您看如何處置？”
“什麽事？”紅娘冷冷地問道，右手一番，霧氣散去，徐文定慢慢清醒過來。
“他似乎在找小黃鶯，說是再找不到就隻好闖到這裏來了”，外麵人的聲音有些娘娘腔，徐元定哪裏聽得這麽仔細，回過神一聽徐鳳元要找來，就急忙從另一側門跑了出去。
看徐元定走了出去，紅娘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進來。”
不想剛剛說話的人正是秦夜，秦夜平靜地看著紅娘，“你的病是不是不會再發作了？”
紅娘冷哼一聲，“沒錯，上次是最後一次了。你若再敢隨意闖進來，死！”
說到這裏，她身上的紅衣瞬間變成深藍色，冰冷的殺意使得秦夜呼吸為之一窒。秦夜深呼吸了一口氣，看了看窗外。天香閣雖然隻有兩層，卻已然很高。
紅娘所住之處稱作紅樓，從這裏看向窗外，恰好能看到遠處雪嶽魔山的雪景，紅紅的一片。
人稱之為血海，隻是遠遠地看過去，卻似乎沒那麽恐怖。人們也總是習慣於往好的方麵去想，每天沉迷於這裏，通過一扇窗戶，自以為看到了整個世界。
“保重。”秦夜說完便轉過身要走，一道寒風瞬間將秦夜甩到了牆上，紅娘以為秦夜是在指責剛剛和徐元定一起的事情，冷冷道，“你算什麽東西？敢讓我保重？要怎麽做才算自重？”
秦夜站起身擦幹嘴角的血跡，“你我兩不相欠，多有衝撞還望大人海涵。”
“你叫我大人？”
回答秦夜的是更猛烈的寒風，秦夜再一次被打在地上，在此站起來，秦夜輕輕咳嗽了兩聲便往外走去。
紅娘身上的衣服紅色和藍色不斷變幻，卻沒再動手。
輕輕將門關上，秦夜眼神裏閃過一絲失落，旋即便是堅定的平靜。他很明白，自己和紅娘是兩個世界的人，來道個別便算一個了結。
半個時辰後，秦夜偷偷出了無我城。在這裏這麽多年，秦夜早就為自己準備好了後路。想要人跡稀少不為人知，就隻有一條路：雪嶽魔山。
“什麽，小黃鶯不見了？”兩個時辰後，提上褲子的徐鳳元無比憤怒，卻又憋屈的慌，隻得大喊，“秦夜，秦夜，你給我出來，讓我出出氣！”
紅娘也在遠處，隻見徐鳳元喊了很久都沒人出來，紅娘不禁愣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出現在天香閣的徐元定暗中對紅娘報以感激的眼神，還帶著無限春情。
紅娘站了起來，腦袋忽然嗡的一下，“他不見了？他對我說保重是”
“他要走！”紅娘轉身走進了紅樓，身上紅色和深藍色變幻再一次急速變幻，“他是去找清雪了麽？不可能，他根本不知道木靈府在哪裏，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獨自去，她怎麽可能穿得過末日森林和黑暗沼澤，就算是雪嶽魔山他也走不過去！可是他又能去哪裏？可惡的小混蛋，別讓我找到你！你怎麽能叫我大人，你得叫我姐！”
紅樓內傳來一陣陣波動，房間內的東西瞬間變成粉碎！
擦去眼角一滴眼淚，紅娘恨恨地罵道，“你就不會告訴我你要走麽？九州十八府，出了城就是荒山野嶺，到處都是妖獸，一個士兵境的人能活多久？往雪嶽魔山……末日森林，難道是戰靈府？你不是開玩笑的麽？”
她想起一個笑臉，躺在草原上，輕輕閉著眼睛享受著陽光，“將來若是離開了這裏，我就去戰靈府，去那裏看海！”
“可是……你怎能到得了海邊？”看著窗外，眉頭不禁皺起。沉吟片刻，紅娘拿出了一枚玉佩，發出了一條訊息。
……
雪嶽魔山，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誰都知道，這是九州十大險地之一，一般人更是連外圍都進不去。進去了，也隻有死路一條。一個青年，身上單薄的青衣早已被風刃割地破爛不堪，卻仍冒著風雪走入雪嶽魔山的邊緣。
從邊緣橫走，隻要度過北原冰河，到了黑石城，往北可去雪天府，往南走便是戰靈府。
隻是要去雪天府還得走過極北冰原，去戰靈府也要穿越末日森林，這兩處也在九州十大險地之內！
這似乎是個死結，無論去哪兒都得用命闖上一番。拚命催動體內元氣，秦夜加快了速度，身後一條影子慢慢顯現了形體。“速度這麽快……是妖獸，魔獸？”
雪白的影子，血色的眼睛，秦夜奮力打出一拳卻被強風吹倒在地。現在的他已然沒有了多少力氣，雪嶽魔山的風堪比利刃，若不是秦夜身體有神魔煉體訣護著，早就傷痕累累了。
一道影子閃過，秦夜被擊飛出去，再也動彈不得。
掙紮著爬起，靠在一塊石頭上，秦夜平靜地看著後麵越靠越近的紅色雙眼。妖獸越走越近，近的秦夜已經完全可以看清它的模樣。
是妖獸，而且是殺過生靈的妖獸！
像是老鼠卻比普通老鼠不知大了多少倍，鮮紅的眼睛證明了它嗜殺的本性。秦夜可以感受的到它正在一步步靠近自己，看到秦夜沒有了任何反抗，妖獸身上直立的毛發也軟了下來，甚至秦夜可以感受到它嘴角血腥的氣息以及牙齒觸碰到自己脖頸的冰涼。
自己就這麽死在這裏了？再也無法往前走一步了？就連雪嶽魔山的邊都沒走過去，自己還怎麽淩駕萬千神魔之上？
就在這隻妖獸的牙齒觸碰到秦夜的時候，秦夜雙手猛地抓住妖獸的脖頸，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自己的身上似乎也被咬了吧，鋒利的爪子也在自己身上劃來劃去吧，反正都凍住了，秦夜沒有任何感覺。
不管怎麽樣，拚了吧！
神魔煉體訣瘋狂地催動，暗金符文不僅將秦夜包裹住，還將那隻妖獸包裹住，妖獸像是見到了什麽最可怕的事情一般，身體內的元氣滿滿被抽走，漸漸失去了力量，停止了反抗。
直到一道溫潤的**伴著毛發進入到了自己的喉嚨，秦夜身上忽然放出一道光弧，這隻妖獸的身子慢慢軟了下去。顧不得其他，隻有吞咽的本能在蠕動。一塊拳頭大小菱形的碎片帶著赤紅色的光從妖獸體內飛了出來，旋轉縮小，鑽進秦夜的胸口消失不見，秦夜身邊的光弧也慢慢消失。
風依舊在吹，極北依舊無比冰寒，有妖獸皮毛在身上擋，著秦夜的身體慢慢暖和過來。
“啊！”大聲尖叫了一下，秦夜猛地醒來。
“這是什麽地方？”看看周邊，帳篷，自己還躺在……這是床嗎？
做夢嗎？自己已經死了吧，隻有死了才可以夢見這麽溫暖的地方吧。帳篷不大，但是有火爐，桌子上還有吃的東西，那是……肉嗎？
看來，死去並不是那麽恐怖，也蠻好的。
好幾天都沒吃到熱食了，秦夜嘴角苦笑了一下。
“咦，這是什麽？”，看看懷裏，還有一黑一白兩個小熊睡得正安穩，輕輕在它們身上撫摸了一下，秦夜的嘴角勾起少有的一絲微笑。
“你醒啦？”
一道聲音傳來，秦夜立馬後退，弓起身子，抱起懷中的黑白小熊，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從帳篷外走進了一個女人，長發，秦夜並不認識，謹慎的他立刻暗暗催動神魔煉體訣，隨時準備反擊。
女人身上穿著普通的武者裝束，雪白的大腿根還別著兩把匕首。
“醒了就好。”女人看到秦夜懷中熟睡的黑白小熊笑的就更加開心了。
“我叫莫青綸，你可以叫我青綸姐姐，火狼戰兵團的。”女人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火狼標誌，笑著端起桌子上的那碗肉，“吃吧，這是死在你身上那隻妖獸的肉，對恢複身體有好處。可別多吃哦，否則可是會流鼻血的。”
說著，莫青綸還故意抖動一下自己的腰肢，挺起自己足有秦夜腦袋大的胸部。
秦夜呆呆地看著莫青綸胸口，他十分震驚，自己竟然從莫青綸身體裏看到了一團類似火焰的東西。紅色的力量輸送的路線自己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自己的眼睛怎麽了？
莫青綸十分高興地彎起腰，胸部更是高高脹起。接過那碗肉，秦夜吃了一片，隨後遞到莫青綸麵前，“多謝救命之恩，不知姐姐吃不吃？”
莫青綸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厭惡，嘴上卻笑著說道，“姐姐不吃，你吃吧。”
秦夜聞了聞這碗香噴噴的肉，又吃了兩片。懷中小熊聞到了香氣，閉著眼睛爬了過來。秦夜從碗裏夾出兩塊肉一個小熊喂了一塊，僅僅是一種潛意識的行為，孰不知正是這舉動救了秦夜一命。
“咦”，看到黑白小熊吃東西，莫青綸眼睛忽然一亮。
“你叫什麽名字？”說完，莫青綸又有些後悔，這裏可是雪嶽魔山不能隨便問人家事情。
“秦夜，夜晚的夜。”秦夜堅定地說道。
莫青綸笑笑，便直起身，“小夜，你好好休息，明天就和團長說帶上你一起南下。”
秦夜點頭稱謝，一直目送莫青綸離開帳篷。莫青綸在外麵看見秦夜的身影在裏麵躺下，這才轉身離開。
另一個帳篷，莫青綸一走進來臉就變了樣。
“哼，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竟然要我吃老鼠肉，老娘我最討厭老鼠肉了！”
大帳內坐在中間的紅頭發漢子，臉上帶著一條刀疤，眯起眼睛盯著莫青綸胸部笑道，“青綸，消消氣，你可是莫家的明珠，何必和一個小士兵一般計較？如果不是那對黑白小熊死活貼在他身上，還他娘邪門的不叫了，否則我早就一刀結果他了。怎麽樣，小熊這次吃不吃東西？”
莫青綸消消氣，打掉男子已經握在她屁股上的大手。
“小熊確實吃東西了，就算那是妖獸肉，小熊崽子以前也是不吃的。這個士兵境小子看來有些特別。”
“能有什麽特別，不就是嫩點嘛”漢子靠過來，握緊莫青綸的***，“這對小熊至少是三級幼崽，隻要它們不亂叫，等我們安全回到了黑石城。到時候就將那小子宰了給你出氣，這一對幼崽至少價值一百金葉子，再加上任務的獎金，足夠我們安穩一輩子了。”
再一次打掉刀疤漢子的手，莫青綸媚眼如絲笑著點點頭，“明天就趕路。”
說著，莫青綸就往外麵走。
看著莫青綸的屁股，刀疤漢子眼中閃過一道綠光，“等回了黑石城，非把你這臭娘們給幹翻不可！”
秦夜就那樣躺在床上，不可思議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自己剛剛都聽到了什麽，自己的探聽什麽時候能夠不用釋放神識就能聽到對方的談話？而且他們肯定會做防護的。
在體內內視一番，秦夜不由得大驚，“我的胸口怎麽多了一個和戒指一模一樣的灰色空間，隻是這個一片迷蒙，自己還看不清楚裏麵是什麽東西。”
稍微恢複了一下修為，秦夜沒有去管那個胸口神秘空間，反正天生沒有丹田，反正神識海多了一個暗金漩渦，還多了一小團淡藍色火焰，自己還不屬於這個星球，這一切在常人眼中本來就是異類。
“這裏竟是個賊窩！”秦夜抱緊黑白小熊，眼神冰冷下來。
“兩個統領境境界……我得想辦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