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永恒卷軸
看到秦夜痛苦的模樣，血魔騎士十分詫異，但卻靠近不得。
此刻秦夜頭腦十分清醒，冰涼的力量使得他對身體內的每一處力量衝撞都十分清楚。神魔煉體訣雖然在瘋狂吞噬這股力量，但也遭到了這股力量的對抗。
“怎麽辦？該怎麽辦？”
秦夜忽然瞥到了碑文，眼睛一亮，“對了，碑文！”
慢慢閉上眼睛，秦夜將碑文在心裏默念了一遍，“疏通筋脈，集全力而攻一處……集中力量，疏通一處……最左邊這個吧。”
秦夜嚐試用意誌引導這些力量，“破開這條筋脈，破開！破！”
浩瀚的力量像是忽然找到了目標，瘋狂地湧向那條經脈，筋脈內的阻塞瞬間被衝毀，但脆弱的筋脈同樣無法抵抗這股力量的衝擊，不斷被擴寬，擴寬……
秦夜痛的直接暈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秦夜腦海中奇怪地浮現了四個字：不破不立！
“既然這樣，那就破吧！”
秦夜還沒睜開眼睛，體內浩瀚的力量再一次朝著一個方向攻擊過去。秦夜即便暈厥眉頭仍然皺起，嘴角不斷吐出鮮血。
就連血魔騎士這個武道修煉的外行，現在都看出了秦夜絕非在裝模作樣，而是真正地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氣息變得十分微弱。
整整一個月之後，秦夜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
可任憑血魔騎士怎麽喊，秦夜都沒有醒來，由於法陣存在血魔騎士也無法靠近，秦夜依舊在昏迷。
又是一個月，秦夜才幽幽醒來。
盤腿坐下，腦海內傳來黃鍾大呂般的聲音，點點金光閃耀環繞著金字鑽入秦夜腦海中，就如同在秦夜靈魂上雕刻一般。
一筆又一筆，一個字又一個字。
“時空卷軸錄盡時空，上下天地人三卷，道分七層……”
一層層道法，一個個金色古文全都化作一幅幅畫麵在秦夜腦海中閃過。就在秦夜剛剛看完一遍，神魔煉體訣大動，暗金色的符文就像是看到了大餐一樣瘋狂地撲了上去。沒有多久，時空卷軸上的符文就成了神魔煉體訣的一部分。
秦夜忽然感覺神魔煉體訣得到了進化，或者說更加完整了。
胸口那個新出現的迷蒙空間與自己的聯係瞬間暢通，灰色的力量，時空之力……
秦夜開始瘋狂借助這股力量來恢複體內的創傷，神魔煉體訣也慢慢平複下來。
血魔騎士看著裏麵的秦夜，秦夜的雙手不斷捏出各種各樣奇怪的手勢，身旁的碑文開始崩碎，緊接著便化作了粉末。一道灰色光波朝著四方波蕩開來，血魔騎士急忙轉身躲開。一道菱形的碎片，中間是一個方形，閃著古樸的灰色符文融入到了秦夜胸口的迷蒙空間內。
一股灰蒙蒙的力量被秦夜所吸收，當秦夜睜開眼睛，血魔騎士有了一種麵對遠古巨獸的感覺。隻是一瞬，血魔騎士將這可怕的感覺歸結在魔法防護陣的異變。
秦夜的黑瞳愈發深邃，沉吟道，“時空訣，時空卷軸……難道這股灰色的力量，便是時空的力量？難道神魔煉體訣需要修煉的便是這股力量，淩駕萬千神魔之上？”
“小子，你終於醒了，可整整兩個月了，該出來了吧。”血魔騎士喊道。
“兩個月了？不會吧。”秦夜嘿嘿一笑，現在可不確定自己就能打贏，先裝一下，反正秦夜也不知道具體確切地時間。
“什麽，你繼續裝？”血魔騎士怒了，身上的血黑魔紋瞬間亮了起來，尤其是眼睛，瞬間變成了血色。
“騎士閣下果然有貴族風範！請稍等一下。”
秦夜說完便閉上眼睛檢查自己的身體，眼皮猛地跳了一下，“自己的筋脈呢？原先自己可以輕易找到阻塞的筋脈的，怎麽全都沒有了？丹田沒有了就已經夠慘的，害得我十幾年沒有進入停在士兵境第一重。現在竟然連筋脈都沒有了，咦，這是……”
自己的心神滲透到自己胸口，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完全進去，感覺像是進入到了一個模糊的空間，裏麵閃動著兩塊的菱形碎片。
一片中間是灰色的圓，一片中間是灰色的方，上麵都有著古樸的符文。
“這是什麽？怎麽會在我體內？”看著這兩塊碎片不斷吸引著灰色的力量並將力量進行轉化，秦夜暗自記下這兩塊碎片的模樣。
睜開眼，秦夜看向自己胸口，“這種透視能力就是卷軸第一卷尾端記載的真視吧，真視之瞳，初級時空能力，隨實力提高而提高等級。聽覺也變得靈敏，時空之聲。自己的時空之力也增強了不少……等一下。”
秦夜看向自己胸口，“所有生物，人，妖，神，魔體內元氣各有不同，力量各有不同，卻都有著時空之力。除了通過修為氣息，還可以通過這個來判定實力，實力越強聚攏的時空之力就越強。而隻有神魔煉體訣，能夠吸收時空之力。”
猛然睜開眼睛看向遠處的血魔騎士，隨後又低下頭，“自己時空之力比比三級血魔還要弱一些，修為雖然隻進到士兵境第九重，但實力卻相當於二級血魔，也就是統領境的實力。如果他壓製在一級，自己……可以活！”
秦夜的腦海中浮現了兩個字：越階！
“每一級都可以打通一道筋脈，就會有力量流動的氣息。時空之力在我的身體內無須自然流動便可以完成轉，我現在筋脈全無，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至少，不動手，誰也看不出我的實力。”
“等級，不能成為實力劃分的標準！”
秦夜又閉上了眼睛，進一步熟悉了時空之力的運轉。
“時空之力已完成自行運轉，時空訣第一層時空流動無須修煉，直接進入第二層時空靜止。”手上不斷拈出法訣，秦夜又進入了修煉狀態。
不管血魔騎士怎麽喊，甚至將外麵的石頭砸出了好幾個大洞，秦夜依舊沒有什麽反應，幾乎都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了。
半年後，秦夜的手指出現了一點灰色力量，剛剛凝結成一個小球但瞬間便破碎了，“看來，還是重新領悟一下第一層比較好，不過也不算沒有收獲。”
秦夜的眼眸更加深邃，氣息更加沉穩。
“小子，你終於醒過來了，半年了你知不知道？半年了！”血魔騎士忽然出現在這裏，大聲吼道，“你是在侮辱我，我要將你撕成碎片！”
秦夜走了出來，血魔騎士盯著秦夜看了許久，從氣息上看不出秦夜有什麽變化，“還沒入級？”
“來吧，為了榮譽一戰。”秦夜拔出長刀，盯著血魔騎士，頗有赴死之氣概。
血魔騎士冷靜了下來，緩緩抽出另一把尖細的長刀，舔了舔紅色的嘴唇，“為了榮譽，我會幹淨利落一些。”
看到血魔騎士果然壓製了自己的等級，腳尖一點衝了過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秦夜依舊沒有動，就像看不到血魔騎士的刀尖僅僅數米之遙。
在最後時刻，血魔騎士收起了長刀，改用自己的獠牙。
在獠牙要觸碰到秦夜脖頸的時候，血魔騎士的眼中看到了鮮紅的動脈和誘人的鮮血，嘴裏立即盛滿了口水。
“哢嚓”，空中響起的是牙齒觸碰的聲音。
“這小子呢？人呢？怎麽沒咬到？”血魔騎士已經說不出話，眼中滿是疑惑。
長刀插進血魔騎士的心髒，近乎脫力，許久，秦夜才將血魔騎士的身體推到一邊。
“每個生命，哪怕不是生命，凡是物質的存在，裏麵都包含時空之力。隻有通過神魔煉體訣汲取這些時空之力才能更加強大，才能淩駕於神魔之上。”秦夜有種感覺，自己吸收的時空之力，兩塊菱形透明的碎片轉化後留下了一部分。
不過，心中卻充滿了狂喜，時空之力相當於給神魔煉體訣指引了根本方向！
“胸口那一團是什麽東西呢？真視之瞳竟然都看不清。”秦夜沒有多想，挖下血魔騎士的獠牙，這是斬殺三級的證明。
“對方生命等級越高，死後能夠提取的時空之力越多，加上剛剛吸收的這一股力量麵對三級就算倒不過也可以逃跑了吧。而且對方無法判斷我的等級，我還可以偷襲。修羅，不一定要告訴對方自己是幾級，有什麽本領吧。”秦夜沉吟了一會兒，拿起兩把長刀往外走去。
一級的妖獸憑借強悍肉身可以與二級武士對戰，可惜所有的妖獸看到秦夜都是直接衝過來，以為這隻是一盤開胃小菜。
等待他們的是快速閃過的刀光，也有一擊之後沒有殺死的，廢了一些功夫。
“自己的刀法還差得太遠，光有力量也是不夠的。”
這種想法在秦夜與一隻二級妖獸鏖戰之後更加強烈，多少次經過血獄門口秦夜卻恍若不見。一直在血獄行走，擊殺的妖獸和血魔越來越多，時間慢慢過去。
血獄外，又是一個暗季，漫天飛雪。
在這昏暗的季節，雪都是灰色的。
“火兒已經去地獄無間了吧。”一個男子，右手腕上有著三道刀疤，臉上戴著的卻是一張血紫色麵具，麵具上是修羅的條紋。
“嗯，救了秦夜一次就離開了。”紫羅蘭在身旁說道，黑色麵具上條紋沒有多少變化，隻是由一朵血花變成了兩朵血花。
“她很像你當年的倔強啊。”男子說道。
紫羅蘭沒有答話，沉默許久，男子站起身，將紫羅蘭頭發上的血花拂下。
“以後，還是叫我三哥吧。”
男子往一邊走去，“去看看那個小子吧，他出來了。”
推開門，一個少年站在門前，一身的殺氣讓開門的白麵修羅都不敢多說話。
“多久？”秦夜問道，這麽長時間的殺戮，第一次出來，沉默了許多。
“一年兩個月零八天。”白麵修羅回答道。
仰起頭，片片雪花落在臉上，一陣冰涼的感覺。
“一年了？”
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麵，紫火兒、林小花、血魔騎士、妖獸、血魔，不甘、猙獰、憤怒、不屑、痛苦……
“你變了。”麵戴血紫色麵具的男子開口說道，身後跟著紫羅蘭這位黑麵修羅。
“見過三爺。”秦夜恭敬地說道。
“你認得我？”胡三爺問道。
“不認得。也不想認識。”秦夜神情冷峻，開口說道。
“好！”胡老三眼中流露出一絲可惜，更多地是讚賞。
將白色麵具放在一把破刀上遞了過來，“此刀名蒼穹，是把好刀。從魔族那裏搶來的，故稱魔刀蒼穹。”
秦夜剛剛接過，蒼穹刀身猛地響了起來，刀身上的白色修羅麵具破成兩半落下。
按住刀柄，秦夜鞠了一躬，“是把好刀。”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選擇。要知道，許多人想當修羅都沒有機會呢。”胡老三看著斷成兩半的修羅麵具說道。
秦夜收起魔刀蒼穹，“白麵修羅算不上修羅巔峰，我要去無間。”
“不是修羅，休想進無間。”胡老三說道。
“走吧。”紫羅蘭走了出來，秦夜跟在她後麵，走向另一個地方：修魔道場。
閣樓和山峰聯合的天衣無縫，轟隆隆的聲音晝夜不停，不時地有衝天的白光射向天際。
秦夜一直盯著那個魔字在看，最後平靜地走進了門。
“嘿，小子，此地是我開，此樹是我栽！進了這個門，就是我的人！”一個長胡子老頭兒跳了出來，攔住了秦夜。
奇怪的是他沒帶麵具，秦夜停下腳步。
自己竟然看不透這老頭兒的實力？真視之瞳難不成也有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