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也是孤單的人？
赤血火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將衣領拉開，“我可以什麽名分都不要，隻求能留在你的身邊，你可以隨意鞭撻我。不管是當丫鬟還是當侍女，怎麽樣都成。”
上官嫣然就想要上來再給赤血火鳳幾個耳刮子，秦夜卻攔住了她，“算了，曾經的你和她一樣。”
上官嫣然忽地一愣，“你恢複記憶了？”
秦夜點點頭，咳嗽了兩聲，“被她刺激了兩下。不過，我已經原諒你們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上官嫣然和赤血火鳳的神情十分複雜，上官嫣然也終於放下了心裏一樁心事。赤血火鳳眼中則閃過一絲歡喜，越發靠近過來。
秦夜輕輕將她推開，“原諒是一回事，再度信任是一回事。”
赤血火鳳瞬間失色，“你嫌棄我？我說過，我可以不要任何名分的。”
“其實，我並不討厭你，事實上，當初你的選擇也沒什麽錯誤。我並不覺得你怎麽樣……事實上，我們都一樣，都希望能走出這裏，走出這片天空，去看看更高的世界。可是，想要獲得什麽就需要付出同樣的代價。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走吧，我不殺你。”
赤血火鳳繼續哀求道，“你一切要求我都可以滿足的，所有的要求，無論是什麽。”
秦夜眼神冷了下來，“現在走，我不殺你。”
地心火鱷衝了上來，卻被赤血火鳳拉到一邊。赤血火鳳往後退了兩步，歇斯底裏起來，指著上官嫣然，“為什麽她可以，你還不是看上了她的身子，何必如此虛偽？”
上官嫣然輕輕哼了一聲，高傲地挺起了胸脯，卻退到了秦夜身後。
秦夜沒有解釋，隻是看著地心火鱷，“你的眼睛為什麽變成了血紅色？”
地心火鱷嗓子裏嗚咽了起來，似乎在嘶吼著什麽，再度來到赤血火鳳身前，秦夜看向赤血火鳳，“他再說，他是真心喜歡你，為什麽你不能看看你身後的景色？就像我這樣，轉過身，還有人在我身後等著我，看著我，支持著我，多好。”
秦夜轉過身，看向上官嫣然，上官嫣然十分溫順地點點頭。
“喜歡我？喜歡我有什麽用？他能給我修煉用的妖丹嗎？他能給我走向更高層次的平台嗎？”
“你想要走的更高？”秦夜看著赤血火鳳。
赤血火鳳點點頭，“沒錯！喜歡有什麽用，夢想不是現實，愛情不能當飯吃！哼，他不過是看上了我的身份。因為我是火鱷妖帝的女人，所以他才纏著我！”
秦夜冷哼一聲，“你真的以為你修煉到通神就可以出去了？你真的以為你進入妖帝還能活著？”
“什麽意思？”赤血火鳳問道。
“你們不過是被圈養的牲畜而已，請原諒，這樣說可能太直接，不過這是現實。秘地少說存在也有萬年了，難道沒有個強者出來。仔細看看周圍的妖氣，妖氣中的血腥氣味會刺激你們廝殺，然後所有的你們，最終都會化為一團黑色的粉末。你們就像是莊稼，不斷被收割。哦，抱歉，是我們，我們是莊稼。現在，我們都在這裏。我敢說，天妖秘地，本來就是個坑！”
“不可能，你在騙我，哼，隻有走向巔峰才能獲得自由！他不過是借著我往上爬而已，所有的男人不都是這樣麽？看見漂亮女人就想要靠過來，還不是看上我們的身體？”赤血火鳳指著地心火額哼道。
地心火鱷走了過來想要申辯什麽，卻被赤血火鳳給推開，“你走啊，現在我什麽都不是了。我隻是一個被人穿爛了的破鞋！你為什麽還要纏著我，你就會支支吾吾，你連說話都不會！給我走啊！”
秦夜轉過身，看著上官嫣然，“我們走吧。”
走了幾步，秦夜停了下來，拿出了剛剛斬殺火鱷妖帝侍衛得到的妖丹，放在了地上。
地心火鱷看著秦夜，秦夜也在看著它。
曾經的地心火鱷，乃是妖王級別妖獸，沒有理會秦夜拿出的火晶石和火靈草，轉頭而去。
如今的地心火鱷，已經是妖帝級別的妖帝，卻猶豫了起來，許久，許久，還是走了過來。
秦夜心裏一陣沉悶，起身而去，不願意再回頭，上官嫣然也跟著秦夜迅速離開。
赤血火鳳看著地心火鱷捧起內丹走了過來，急忙將妖丹搶了過去。
赤血火鳳忽然溫柔起來，“你是真的愛我嗎？”
地心火鱷笑了笑，點點頭沒有說話，赤血火鳳靠近過來，“隻是我已經……唉……”
地心火鱷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忽然地心火鱷的眼睛猛地瞪起，不敢相信地往下看去，赤血火鳳手中的一把匕首正插在自己的胸膛！
“呃，呃”，地心火鱷嗓子嘶啞，低聲地吼道，似乎在質問為什麽。
如同當初秦夜收複了地心火，地心火鱷在質問秦夜為什麽毀掉了他的家。
“怪隻能怪你太蠢，我怎麽會喜歡上你，呆頭呆腦的，像你這樣直來直去沒有心計的妖獸，就算進入妖帝也不可能走向更高的境界。你分明是想靠近我，得到我的妖丹，好開啟你的靈智！”赤血火鳳猙獰地說道。
“呃，呃……”地心火鱷**了兩聲。
就在此時，天空忽地射來一道冰槍！目標：赤血火鳳！
地心火鱷猛地瞪大眼睛，退後兩步往半空一跳，用身體為赤血火鳳擋住了冰槍的攻擊！
赤血火鳳不敢相信地看著地心火鱷，地心火鱷嘴角笑了笑，用手猛地化作利爪，插的卻是自己的胸膛。
他拿出了自己的妖丹，一顆帶著熱血的火熱內丹！
“給，給你。”
這是地心火額第一次開口說話！
“你……怎麽可能……你！”赤血火鳳忽地悲鳴一聲，顫抖地接過這顆內丹。
上麵的火熱在慢慢消退，地心火鱷的身子慢慢變得冰涼。
“我，喜歡，你。很，很久，很久、一開始，就喜歡。”
斷斷續續地說完，地心火鱷笑著閉上了眼睛，一隻手往前伸著，似乎想要和赤血火鳳告別。可手伸到半空，卻隻能無聲地落下！
“曾經的他，哪怕是個妖王都不肯去拿別人的饋贈，哪怕那是自己的東西。他有著屬於妖王，屬於強者的驕傲！可今天，卻為了你放下了自己的尊嚴，去拿了那些內丹。”
“可是你，竟然在他付出真心的時候插了他一刀！為什麽你隻能用你的眼睛去看世界，而不是用心去體會？”
天空之上傳來了秦夜冷冷的話語，展開神魔雙翼，秦夜手中銀色水槍不斷抖動，最終還是放下。秦夜，不想讓地心火鱷死的不值！
“嗬嗬，嗬嗬……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赤血火鳳沉默了許久，身體劇烈顫抖著，看著地心火鱷。
“這不是真的，不是！你根本不喜歡我的！怎麽可能？這個世界怎麽會有如此純真的愛情？殺戮的世界，妖吃妖的世界，怎麽可能有什麽感情！”
“假的，一定是假的！”
赤血火鳳顫抖著站起身，可又跌倒在地上。
將其他妖丹全部扔掉，最後隻拿著地心火鱷的那一枚妖丹。
看著，看著，看了好久，好久。赤血火鳳忽地發瘋了一樣撲到地心火鱷身邊，“你給我起來，起來啊！”
在地心火鱷的內丹放回地心火鱷的胸膛，地心火鱷依舊沒什麽反應。
“你給我起來啊，起來啊，起來……喜歡我就起來再告訴我一遍，我好想聽，你不是說可以滿足我的所有願望麽……起來啊，我現在讓你起來……怎麽會這樣？不該是真的！”說到最後，赤血火鳳忽地嗚咽起來。
隨後跌坐在地上苦笑，冷笑，癡笑，傻笑，最後是深深地沉默。
慢慢爬到地心火鱷身邊，抱住地心火鱷無比冰涼的身體，凝視點火鱷許久許久，終於確定地心火鱷確實是死了，為她而死。
“啊，啊！”赤血火鳳忽地悲鳴一聲，旋即輕輕笑了起來，全身都燃燒起來赤紅的火焰。慢慢走到了地心火鱷身旁，抱住地心火鱷，輕輕撫摸地心火鱷的鱗片，吻在了地心火鱷的額頭，“都說火鱷的血是冷的，為什麽你的卻這麽滾燙？對不起……我……我錯了……我錯了！”
赤血火鳳忽地再度大笑起來，抱住地心火鱷，輕輕搖晃，唱起曲子，身體開始慢慢消失在火焰之中。
“天，是那麽藍。海，是那麽深。我好想到天上翱翔一回啊，我好想在水裏暢遊一圈。努力攀登了這麽久，才發現自己是這麽孤單。天啊地啊天地間，竟隻有我一個人。”
“天是多麽地冷清，海是多麽地深沉，我再也不願吹那冷風，再也不願受那冷水。你的心是如此火熱，你的血液是如此滾燙，你的胸懷是如此溫暖，就讓我好好依偎上去，睡上一覺。就那樣，甜美安靜地睡上一覺。”
赤血火鳳輕輕吟唱著，一縷鳳凰精血射了出來，同時射出來的還有一幅秘地深層的地圖。
“你也是個孤單的人，我不欠你的了。”
一切都消失了，秦夜將鳳凰精血收了起來交給南極之火，地圖也收了起來。
站在原地，腳踩大地，看著天空。我也是個孤單的人，是嗎？
上官嫣然看著這一切，神情複雜，眼神最後落到秦夜身上。
輕輕地風吹過秦夜的銀發，深邃的眼眸如同星空的黑洞。無疑，黑洞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