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神龍閣,江城子的書房裏。

三位長老已經在族長江城子的召喚下放下手頭事趕了過來。他們有人還有事想要向江城子匯報,可當他們看到江城子那陰沉著的臉時,他們都選擇了沉默、等待。因為他們都知道,江城子有話要說。

“是誰把消息透露出去的?”江城子開門見山,直接說出子召喚三位長老的原因。他的聲音依然很細弱,可是言語之中的威嚴卻不容三人小看。

良久,沒人說話。

“是誰把消息透露出去的?”江城子突然怒喝了起來:“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不想說而已,我希望你們能為自己犯下的錯承擔責任。冷傲長老的死隻有我們幾人知道,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到底。”

“這件事恐怕不止我們幾個人知道吧!”二長老李政臉色有些不好看。他話雖然沒有說明,但言下之意便是知道這事的還有柳心正和林凡兩人,但林凡被囚禁起來了,那麽泄露消息的還有一人存在著可能性。

江城子問:“你認為是柳心正?”見李政不回話,江城子又說道:“不是他。”

雖然江城子沒有拿出證據證明不是柳心正,但他這樣說也沒有人敢反駁。

“我和我的一個忠心仆人說過這件事情。”令眾人意外,開口的是白竹峰。白竹峰有些鬱悶,因為他隻是打算把這件事透露出去,讓大眾知道。到時江城子肯定會顧及臉麵向火龍族討個說法,這樣也算挽了自己與土龍族的麵子。

可他萬萬沒想到那群蠢民會自不量力地去越界打傷火龍族人。而更令他沒想到的是火龍族竟然直接派出了武裝力量,打著“保護領土,驅逐侵略者”的口號將自己的族人殺死了數人。

見白竹峰承認了,眾人也從開始的意外漸漸地想通了。而江城子卻是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良久,他才向李政問道:“二長老,請問與火龍族的協商如何?”

李政搖了搖頭,道“火龍族現在掌管實權的武猖長老一點誠意也沒有,他說了這件事是我們土龍族越界搶人再先,而他為奪回族長同時自保而不小心傷到了冷傲長老。至於冷傲長老的死,不關他事。現在這種時候,想要和談可以,寫份停戰協議,賠償火龍族的損失再把林凡給送回去,自然可以停戰。否則,這一戰必打。至於那個什麽滅頂之災的,他說他不信那一套,聯手門都沒有。看樣子,武狂的死令武猖很氣憤,他已經什麽都不顧了。”

江城子聽到這裏猛地一拍桌子:“他竟敢放著整個龍族的安危不問,真是個混蛋。”他的胸脯不斷起浮,顯然氣得不輕。

“大長老啊大長老,你真是糊塗啊!這次我龍族若是無法通過此劫,你便是整個龍族的千古罪人。”江城子悲歎了一聲,搖了搖頭。

白竹峰隻覺腳下一浮,向後晃了兩步,整個人仿佛瞬間老了幾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錯了,而且是錯的離譜,他實在想不到自己會跟一個小輩鬥氣,甚至拿整個龍族來做籌碼。他的心中有些悲憤:“一世英明,毀於一旦啊!”現在他隻祈盼著林凡所說的不會發生。

火龍族族長府大堂內,武猖高高在上地坐著。

他看了看一個巡邏軍官呈上來的報告,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淡淡地說道:“傳令出去,現火龍族與土龍族屬於戰備期,任何族人不可越境,現在下令驅逐土龍族人,如有不從的,殺。”

隨後他又對著自己左下的一人說道:“召集部隊,為維護我族尊嚴,征討土龍族。”

……

“轟!”一道如同巨蛇般蜿蜒而下的雷電,帶著一聲雷鳴轟在了柳心正的身上。

雷電落下,柳心正的衣襟瞬間化作灰燼,露出了小麥色膠健的肌膚。在雷電的轟擊下,他的肌膚隻是一個瞬間便被炸的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可見。

他的腦袋雖然事先有調集真氣做主要防禦,可他依然覺得腦袋似乎要被撕裂了、炸開了一般。腦海中的信息在那麽一瞬間似乎成了空白,在那麽一瞬間他突然想到一句話:被雷劈得絕對是壞人,就算不劈死他,也會將他劈成個傻子。還好聖門的雷電不比自然界中的雷電,他也隻是被劈得愣了一下,並沒有將腦海中的信息全部擊散。

一層熟透了甚至燒焦了的肉從他的身體上脫落,而奇跡果的藥效也終於發生作用了。

一股冰涼之意從腹部洶湧而出,向著那些灼痛的地方湧去,接著那些燒壞了的肉,開始瘋狂地蠕動肉-芽,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著。被雷電轟碎的骨骼也開始發出格格地聲音一點一點地再生著。而那些沒入體內的電流,有一半從內部傷害著柳心正的身體,而另一半則是被他用金剛體的獨特方法引為已用,滋補著他的骨皮。

柳心正的肉體不斷地壞死及再生著,這樣反複的過程帶動著一陣陣強烈的痛苦。他緊咬著牙沒有叫出聲來,因為他明白就算叫出來也沒有意義,竟然他做好的準備,那麽他就能控製住自己。

而壞死再生的循環如同一個蛻變的過程,不斷地完善著柳心正肉體。而他的精神力量也在雷電不斷地轟炸下越發凝聚。

精神力凝聚是應該的,如果被雷電轟擊的時候他不能凝聚精神力量,哪怕有一絲雜念,那麽他的意識也將會瞬間被灌入耳膜的轟隆聲和雷電的力量擊潰。

精神力肉體都在蛻變!

金剛體果然是獨特的修身之法,不但可以強身,同時還以強神。柳心正心中激蕩。

……

龍環山深處,一個仿若世外桃園般的巨大岩洞內。

石榻之上一個頭上有角,身著灰衣的奇怪男子很是懶散地側躺著,他的雙眼閉著,看其年齡不過三十左右,可是他身上散發出的冷漠與孤寂,卻像是經曆了百年、千年一般。

在他身前十米左右,有著六個身影,零零散散地站立著。他們的樣子也都很是古怪,顯然不是人。

“主人!”說話的是一身火紅皮毛,身著人類祭師袍子的狐狸,此刻它是立著的,如同人類一般站立著,它的聲音很是尖銳,一雙眼睛閃動著睿智的光芒。“您召集的魔獸們都到齊了,請您發號施令。”

被稱作主人的灰衣男子這才懶散地睜開了雙眼,卻露出了一雙金黃色的如同蛇眼般的雙瞳。他很是隨意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六個身影。那六個原本零散著因等待而略微氣悶的身影,在它的注視之下頓時‘精神’了起來,一個個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竟全都立得直直的,可縱使他們刻意如此,仍能清晰地看到他們的身體似乎微微顫抖著。

他們都是形靈魔獸,在成為形靈魔獸之前更是見過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魔獸,正是靠著無所畏懼的拚死精神,他們才走到了魔獸的頂端,所以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麵對比自己強大的東西。可是,今天。

他們之間除了‘新來的’都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他們的主人了,可是他們依舊不可避免地顫抖著,不是害怕。純屬是低等生物見到高等生物時的先天的膽顫。

就像量一隻強壯的狗見到一隻病危的老虎依舊會顫抖一般,他們顫抖並不是因為怕了他,而是自然的反應。

石榻上中年男子向著六人掃視了一遍,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右手邊最後一個魔獸身上。

那是一隻四腳的家夥,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笨重跟牛有些相似,卻比牛大上了幾分,頭上的角也與牛角不同,倒更像是鹿角。他的身上披著一層金色鎧甲,在光線的折射下那鎧甲立刻散發出一陣金芒,仿佛刀槍不入一般,他四肢健壯每條腿都仿佛一根柱子一般。

石榻上的中年男子咦了一聲,說道:“金甲穿山龍!”

“是的,我的主人!”金甲穿山龍回聲道。他說話時雖不張口,可是發出的聲音卻很厚重。

“我還以為你們一類已經絕種了呢!”被稱作主人的男子,笑著說道。隨後又很隨意地補問了一句:“你叫什麽名字?”

金甲穿山龍前麵兩條腳半曲著,匍匐在其主人麵前:“誠如您所說,正因為金甲穿山龍類已經隻剩下我一個了,所以我可以獨享‘金甲’這個名字。”

“好,金甲,很好的名字!”主人仿佛很高興,竟開口誇讚了兩名。隨後他的表情又悲傷起來:“可惜金剛不在!”

回想金剛搞笑的一舉一動,主人無比的憤怒,隻是他並沒有顯露出來,在六大形靈魔獸看來,‘主人’永遠都是一副寒若冰霜般的表情,仿若世間沒有可以令他在意的事。

“你竟然加入了我的麾下,就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東臨,你給我記清了。”主人微抬起頭自我介紹道,當他說到東臨兩個字時仿佛無比自豪,又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很久未提起的兩個字令他回想起了無邊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