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李真豔指著林凡左手畫的那副小人畫問道。

“我的夢境!”林凡不動聲色地回道。

“什麽樣的夢?”李真豔依舊好奇。

“真實的夢!”

“真實的夢?”李真豔不明所以。她實在想不明白林凡在想些什麽,難道他腦袋有問題,所以才總是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想到這裏,她突然覺得林凡有些可憐了,一個腦袋有問題的小孩,整天做著莫名其妙的事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被別人冷落,也是很可憐的。

於是,她轉移了話題:“你為何用左手寫字?你是左撇子?”她以為隻有左撇子才會用左手寫字。

“不是!”

“那你幹嘛用左手寫字?”對於林凡隻是回答她後麵的問題,李真豔顯然有些不高興,於是用一種氣急的口氣再問了一遍。

林凡當然聽出了李真豔語氣中的不滿,他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盯著李真豔直到她移開與自己對視的雙眼才肯回答:“我是覺得左手學會了寫字,那麽在失去右手時也不會覺得活不下去了。”

“你右手得到不治之症,就要殘廢了?”李真豔問道。

“沒有!”

“那你還練個什麽勁!”跟林凡說話,李真豔覺得特費力氣,她早已失去了耐心。

林凡是笑而不語,李真豔卻氣鼓鼓地離開了。走到柳心正麵前用力地跺了跺腳道:“他就是個木頭!”

“啊?”柳心正與方蓉對視,笑了起來!

木頭,嗬嗬!幾千年後龍族後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心中的偶像,最傑出的族長之一竟被人罵過是木頭!

“好了,不要生氣了,我們是來看他的。”柳心正抓著李真豔的肩膀笑著說道,而後帶著她與方蓉向著林凡走去。

“我叫柳心正!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一聲大哥!或是柳大哥。”柳心正走到林凡麵前向著一個隻有一米五左右十幾歲的少年自我介紹道。

“我叫方蓉。”麵對少年,方蓉露出了久違的真心笑容。

“李真豔!”李真豔不友好又像是極不情願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林凡突然一症,他雖身為一族之長,可是族中之人把自己放在眼中並沒有幾個,然而眼前這三個*之人卻很是鄭重地向他介紹著自己,他從未被別人如此看重過。不認識他的人,出於好奇向來隻是問他的名字,而不自報家門。眼前幾人卻是出自真心地報出了姓名,顯然有意交他這個朋友。

“大哥?”

“對!你可以這樣叫我。”

“大哥!”林凡突然笑了,那是一個屬於孩子真正的笑容。

林凡稱柳心正為大哥而並非柳大哥,這之間其實是有差異的,叫大哥是真正的把柳心正當成了兄弟,他若是稱柳心正為柳大哥,那則隻是禮貌性的稱呼。

“好,你竟然這樣叫我,我就承認你是我的兄弟,以後你我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兄弟之前不分彼此!”柳心正似乎想起了江湖中,兄弟結盟時的熱血場麵,忍不住在這異鄉中結下了第一個兄弟!他很是激動地抓著林凡的雙肩,說著江湖中那些忠義熱血的話來。

林凡聽的熱血澎湃,不住地點頭,眼中呈現著莫名的激動,“嗯,兄弟之間就該如此!”

一番兄弟之間的對話,柳心正與林凡之間以然不分彼此了,與江湖之中某些虛偽的結交不同,他們之間都是真心的,他們的話也都是發自肺腑的。

從柳心正那裏,林凡得知自己還有一個個性張楊為情專一,為兄弟兩肋插刀的二哥!在林凡的要求下,柳心正為他說起來了自己與張楊之間的事跡,說他們如何叱吒江湖,如何與黃泉決戰豐都。

林凡在一旁聽的如癡如醉,對於他來說江湖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從柳心正的故事中,他聽出江湖的人個個好漢,江湖中的人個個不戀生死,江湖中的人為兄弟兩肋插刀、萬死不辭。江湖……

聽完柳心正的故事,林凡突然說道:“大哥!我可以確定,你就是小人畫中的第二人!”

柳心正看了看那副小人畫,出聲問道:“我出現在你的夢中?”

“嗯,而且是在你我相遇之前!”林凡肯定地回答,不像是在說慌的樣的子。

“我相信你!”柳心正眼神堅定,“那第一人與第三人呢?這副畫又有什麽意義呢?”

“我隻知道你是神神龍魂依附者,其他的我不知道!”林凡有些失落地回答,顯然這個不明前後的夢境困惑了他很久。

神神龍魂依附者!

柳心正看了看那副小人畫中的第二人,身上纏繞的細線,確實是一條龍。

“第一個人那顯現出的張揚個性倒有些像張楊,第三個人那嗜血殺人殘忍的手段倒像是黃泉了。”柳心正在心底隨意地想著。

柳心正離開林凡時說:“我會找族長與他商量,讓你搬到我那裏住,這裏雖然舒適,但你一人太孤獨了。”

林凡點頭,目送三人離去,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離開了林凡之後,柳心正沒有耽誤任何時間,直接去找族長與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江城子隻是點頭說那樣做是應該的。柳心正本以為他會滿口答應,可是江城子卻說:“林凡是火龍族長,他的安全必須考慮,移居之事,待我和長老們商量之後再說吧,有結果後我會做安排的。”

柳心正隻得點頭離去,他明白那是江城子敷衍的說法,也就是說這件事沒戲。

回到住所,與李真豔、方蓉交待一翻之後,柳心正又向著聖地修煉聖門而去,他有一種預感,將有大事發生,為保護李真豔、方蓉、林凡他必須及早變強!

就在柳心正進入第四扇聖門之後,武猖也開始行動了!

“有請火龍至寶!”武猖一聲喝令,三個壯漢領命而去!

在武猖麵前立著幾千人,他們大多都是剛剛召集來的民兵,然而龍族人人皆兵,雖是普通百姓卻也個個驍勇善戰,此刻他們聽武猖說‘有請火龍至寶’皆都細語議論起來!他們被匆匆召集隻知是要開戰了,但沒有想到事態竟然嚴峻到如此地步!

火龍至寶是火龍族開族時族長的寶刀,此刀名為天荒火龍。

火龍族第一任族長也是因為無意中在龍環山內得到了如此寶刀才敢自立門派。此刀削鐵如泥,刀身上下流動著不明真火,但凡稍弱之人碰到此刀還未及刀身便以為刀焰所傷!有此寶刀,千年來火龍族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向來火龍族奉火龍至寶為神物,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啟用,而且隻有族長才有動用火龍至寶的權利。然而此刻,武猖卻請出了火龍至寶,眾人自然明白,事態一定很嚴峻,已不是那個少年族長能控製的了(他們還不知族長被俘)。

不一時,三位壯漢便抬著一個寬一尺長三尺有餘的盒子氣喘籲籲地走了上來,顯然好盒子很重!在盒子之上,有著一符印,那符印是用來封印天荒火龍真火的,因為天荒火龍一直散發著火焰,很容易引起火災而一般盒子隻要把天荒火龍往裏一放,盒子便立即灰飛煙滅,第一任族長便立下此符,封印天荒火龍的火氣!

三人將天荒火龍放在了武猖麵前一個事先搭好的支架上便低頭向後退開了,那是一個用特殊石塊搭建的一個石柱,石柱上刻著一條龍,栩栩如生。

“儀式開始!”武猖大喊一聲,雙手一撩身上大氅,向著擺放天荒火龍的祭台而去。

眾人一聽儀式開始都不免緊張起來,他們還未經曆過這樣的儀式呢!武狂在武猖的身後看著武猖高大的身影,緊了緊拳頭也有些緊張。

武猖立於祭台前,那祭台剛好到他的胸前,他無須低頭便能看到那封印著火龍至寶的盒子。麵對盒子上的符印,他念著火龍族代代相傳開封的咒語。

?#¥%¥%》*&^@%^眾人隻見武猖嘴唇不斷地動著,卻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出於好奇那些人都近了一步想聽清武猖的話氣,可是他們能聽到的隻有一串奇怪的音符。

嗤!一聲輕響,盒子上的奇怪符印突然燃燒了起來,一點一點帶著火焰的聲音。

眾人都屏氣觀看。就在符印燃燒殆盡之後,突然“砰”一聲響,盒子的上蓋突然彈了起來,接著一股熾熱的火焰升騰而起,像是一條壓抑很久的火龍一般四處遊走,圍觀的眾人站在前排的皆被那股如火龍般遊串的火焰所燒傷。

火龍像是要一泄被封百年的氣憤一般遊走不停,它所到之處一切都被點燃,被其灼傷的人們痛哭著,草地一片荒蕪。最後它衝向了武猖,火龍未至那火焰的氣息已至,那股狂熱之氣如風一般吹動著他的大氅、頭發,武猖不顧飄動的白發遮住雙眼,右手向前一揮迎著火龍而去,火龍狂吼一聲撞上了武猖的右手,武猖右手卻是衝著火龍虛空一握!

突然,世界靜了下來,火龍的嘶吼聲不見了,那衝撞的聲音也沒了,眾人再一看,此刻武猖右手中正握著一把長一米有餘的大刀,大刀刀柄處是一個龍頭,整個刀身如同龍口中吐出的一般,寶刀握在武猖手中受其真氣壓製,刀身的火焰已去。

火龍竟是寶刀所幻化!

此刻天荒火龍那雪白的刀身升騰著白霧,原來是下雨了,雨水落到刀身之上被其之上的高溫蒸發了。

“好一把寶刀!”武猖歎服道,他微微鬆了鬆握刀的手,手心已被刀柄灼傷。

方才武猖握刀時並未使用真氣,已至於被天荒火龍積壓已久的火氣所傷,此刻他以真氣壓製住了刀的火氣。以武猖之強,都被天荒火龍所傷,若是一般人拿到此刀定然形神俱散!

火龍至寶在手,武猖睥睨眾人,突然有一種一刀在手,萬夫難敵的感覺。

另一邊,神龍閣後山之顛,白竹峰觀看著天邊那朵如同火焰一般的跳動紅色祥雲,竟不覺得其有一點祥瑞的感覺。他微閉雙眼,掐了掐指決,悲歎一聲:“龍族命運之輪已經開始旋轉,此次風湧雲變,龍族是強是弱?是存是亡?”

悲歎之後,白竹峰沉默了。良久,他再歎一聲,像是想通了:“身為龍族長老,我已經活了兩百多年,還有什麽眷戀的呢?此次或許是個機會,要麽一戰成名、名垂千古,要麽戰死沙場、裹屍馬革,有此與龍族共存亡的機會,何不大幹一場!哈哈……”

武猖帶著近萬人浩浩浩蕩蕩地向著土龍族而去。要知道整個龍族也不過五十萬人不到,除去老弱病殘,能發動近萬人的大戰,在龍族史上已經是少見的了。

武猖滿懷激動之情,揮此大軍,無論成敗,他已能名留史冊了!

武狂跟著武猖身後更是激動不已,他突然把走在他前麵的武猖想像成了他率領著的大軍的前鋒,而身後的人全都是他的士兵,這樣想,他心高氣傲將腰杆挺直了一些。

狐假虎威!

第二日!

“族長!不好了,火龍族率領大軍來犯!”江城子身前空氣一振,一個身影陡然出現,此人身穿一件黑色緊身特殊服飾,江城子一眼便認出他是隱秘機構的傳令士。

此刻正是江城子與眾位長老為龍族大計議會的時間,所以四位長老也都同在。

“說出詳細情況。”江城子一下子從族長寶座上站了起來,急切地問道。

“是,族長!”那傳令士隻是稍一停息便從驚慌中恢複了過來,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今天我在巡視時,見火龍族方向大群鳥類像是受到驚嚇一般成群飛走,起初我還以為是火龍族那邊有人爭鬥,可是經過觀察之後我才發現,那些驚嚇的鳥類越來越靠近我們。最後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火龍族的族人,有很多,我站在高處看了一眼,少說也有萬人!他們什麽也不說,直接跨過了界線!”

“萬人!”四位長老同時站了起來,驚呼道。

“傳我命令,全族進入戰時警戒,緊急招集將士,快!”江城子喝令一聲,整個人便陡然消失,不明去向!

“是!”傳令士領命而去!

族長府內,江城子身形突兀出現在林凡麵前,林凡卻是未曾受到驚嚇,當他看到江城子臉上慘白的神色時,好笑地問道:“族長如此急於見我,莫非是要開戰了?”

“你怎知道?”江城子皺眉問道!

“啊!”被江城子這麽一問,林凡突然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剛才他隻是一句玩笑話。“猜的!”

“讓你猜中了。”江城子整了整心緒,心靜了下來。

“我不在族中,無人有權發動戰爭,是誰帶的頭?”林凡麵色嚴肅地問道。

“武猖、武狂兩兄弟!”

“也隻能是他們兩人。哼!兩個猖狂的家夥,一點都不把我這個族長放在眼裏。”林凡像是很生氣一般。

江城子看到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說出這樣的話,不免覺得好笑。“此次是你火龍族先犯,我土龍族也非怕事之族,此戰必不可免,你身為火龍族一族之長,戰事期間兵不厭詐,對你所做之事,都是迫不得已。”

林凡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江城子,心中暗想:此人絕非狡詐之人。於是下定了決心:“隻要能解兩族戰事,我一人安危又何足掛齒?”

聽此一言,江城子突然覺得自己竟還不如一個小孩大義,問道:“為何怯於開戰?”

“不是害怕,是不想龍族眾百姓因你我兩人一時氣憤而無辜喪命。”林凡回道。

“武猖率萬人大軍越境,已引起我土龍族眾民之憤,如不開戰,何以泄去萬民之憤。”江城子厲聲厲色。

“那你是要以血和生命來泄民憤?”林凡問道,麵色少有的嚴肅:“萬民是龍族之本,民失性命,便是國傷,難到非要龍族子民死到最後一人,你才覺得泄了民憤嗎?”

林凡話語中以龍族相稱,自是將火龍族與土龍族看在一起。以龍族大觀為理由,江城子被問的無言以駁!

“那如何是好?武猖武狂兩兄弟可不是我隨便說兩聲好話就能擺平的。”江城子態度緩和了一些。

“放我回去。我來控製火龍族子民!”林凡堅定地說道。

江城子與其對視,看著林凡那如同星辰般明亮的雙眼,在那雙眼中他看不出一絲瑕疵,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那將是一顆多麽純潔的心靈啊?

“你能做的到嗎?”

“請相信我!”

“好!”江城子突然下定了決心,身為土龍族族長,向來以龍族自居的他當然要以龍族大觀來考慮,火龍族雖已叛出,卻也是龍族分支啊!“我相信你!”

……

在一片空白的世界裏,兩位老人身處數尊石像林之中,他們盤膝而坐,身上滿是塵土,雙目緊閉,說話時卻也不見嘴唇浮動,隻是那聲音便出現在兩人的心間。

在那片空白世界裏,龍族頂尖強者們以目空一切的姿態注視著這場龍族史上少有的大戰!

“不肖子孫們又要開戰了!”

“是啊!”

“由他們去吧,我們使命在身,不宜現身。”

“也隻能如此了!”

“我們等了多久了?”

“已有千載!”

“他何時出現?”

“仍是個未知數啊!”

“希望他能早日出現。”

“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