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失控

劉辯睜開眼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笑容如陽光,照耀在這雪原之上。

“真香!”

披著厚厚的皮襖,一手提著裝水的皮桶,一手挽著袖口的貂蟬茫然的看著劉辯:“夫君,早飯還沒好呢,哪來的香味?”

“我是說你香。”劉辯站起身,雙臂展開,做了幾個伸展動作,關節爆出一連串的脆響,不絕於耳。豐沛的真氣循經走脈,滴水穿堤,豁然開朗。

貂蟬紅了臉,低著頭,躲進了帳篷。過了一會兒,又探出頭來說道:“夫君稍候,早飯很快就好了。”

“無妨。”劉辯轉頭看看了西南方向。“你慢慢做,我先去殺幾個人。”

“殺……殺人?”貂蟬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劉辯的臉上笑容燦爛,語氣也是輕鬆無比,就像是在說一個笑話。可是劉辯的眼神卻有些冷,冷得如刀,又預示著這並不是一個笑話。

“是的,有一夥斥候離我們太近了。”劉辯說著,吹了個口哨。正在遠處打盹的駁獸一個激零跳了起來,搖頭擺尾的走了過來,聞著劉辯轉了兩圈,親熱的舔了舔劉辯的手。劉辯翻身跳上駁獸,抄起鐵矛,輕輕一抖,又取下鐵弓,掛上弦,撥了兩撥,如撫琴弦。

“真要去……殺人?”見此情景,貂蟬確定劉辯不是說笑,不由得有些發懵。

“無妨,你安心的做飯吧。飯做好了,我差不多也該回來了。”劉辯說著,輕催駁獸,輕馳而去。

大鷹騰空而起,展翅高飛,俯瞰大地。

貂蟬眨眨眼睛,怔怔的看著劉辯單人獨騎,漸漸遠去。

劉辯端坐著駁獸背上,隨著駁獸的奔馳晃動著身體。清涼的風吹在臉上,愜意非常。似乎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吸新鮮空氣。駁獸也頗為興奮。腳步輕快,呼吸平穩,強健的肌肉在光滑的皮毛下滾動,強大的力量隨時都可能噴薄而出。

經過幾次戰鬥。駁獸和劉辯的心意漸漸相通。仿佛有了一種不用付諸語言的默契。根本不用劉辯將意念注入它的識海,它就能領會到劉辯的意思。劉辯越來越覺得駁獸就是一個不會說話的戰友,那種心有靈犀的默契就仿佛經過了多少年的考驗。已經深入骨骼。

也就是一頓飯的功夫之後,劉辯看到了遠處的人影。

他笑了笑,二話不說,催動駁獸衝了上去。

在靜坐的時候,他已經聞到了他們身上順風飄來的血腥味,知道他們來者不善。隻是他們根本沒有料到,他們要追蹤的敵人就在他們前方不到二十裏。因為心裏的恐懼,因為擔心夜裏會遭到偷襲,一到天黑,他們就安營紮寨,點起篝火,烤羊喝酒。

這些味道順風飄到了劉辯身邊,被迎香穴初開的劉辯聞個正著,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吃飽喝足,鑽進帳篷睡著了。朝陽升起,他們鑽出帳篷,準備將昨天沒吃完的烤羊再烤一下,重新出發,卻發現遠處一騎急馳而來。

一個中年騎士抬起頭,看到了頭頂盤旋的大鷹,頓時想到了什麽,驚恐的大吼起來:“劉辯,劉辯,立刻向大帥匯報,劉辯來了!”

兩個騎士如夢初醒,連滾帶爬的向戰騎奔去。另外十幾個騎也紛紛拿起武器,翻身上馬,呼喝著縱馬衝向劉辯。他們都知道劉辯的強大,與劉辯對陣,生還的機會非常小,可是他們依然鼓起勇氣衝了上來。

隻有如此,那兩個同伴才有可能逃脫,將消息送到慕容風的麵前。

身為斥候,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可惜,劉辯根本沒有讓他們逃脫的打算。他拉弓搭箭,“嗖嗖”兩聲厲嘯,兩枝羽箭離弦而去。

兩名剛爬上馬背,揚起馬鞭,正準備策馬而逃的騎士應聲落馬。

中年騎士大驚失色。此時劉辯還在兩百步以外,連發兩箭都精確的命中,箭術不亞於任何鮮卑人,即使是射雕手也不過如此,和他們得到的情報根本不是一回事。而且劉辯此舉意味著他根本不打算讓任何一個人逃脫,要將他們這些人趕盡殺絕。

中年騎士頭皮發麻,下意識的大吼一聲:“別打了,向不同的方向……”

話音未落,一枝羽箭破空而至,突然出麵在他的麵前,洞穿了他的喉嚨,將他沒說完的話全堵在了胸膛裏。中年騎士伸手抓住眼前隻剩下半截的箭杆,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口吐鮮血,翻身落馬。

他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是其他的騎士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敵人太強,送信的人已經被射死,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向不同的方向跑,讓劉辯來不及追殺,希望能逃掉一兩個人,把消息送回去。他們二話不說,紛紛撥轉馬頭,四散奔逃。

還沒等他們跑出五十步,劉辯已經殺到他們的麵前,駁獸一聲怒吼,驚天動地,正在加速的戰馬聽了,頓時筋酥腿腳,顫栗不起,任憑背上的騎士如何鞭策踢打,就是不敢再前過一步,有幾匹戰馬甚至四肢發顫,趴在了地上。

劉辯趕到,手持鐵矛,輕而易舉的格開鮮卑騎士的攻擊,將他們一一殺死。他從駁獸背上跳下來,取取回那三枝箭,收回箭囊。這種強弓用的箭都是質量上成的好箭,是普通的箭無法替代的,劉辯非常珍惜,輕易不浪費。

最後,他用長矛挑起還在篝火上烤著的半隻羊,揚長而去。

……

貂蟬托著腮,看著燒開的水發呆。

早飯已經快做好了,可是劉辯還沒有回來。她有些擔心。劉辯武力的確強悍,可是戰場凶險,萬一有個閃失……她不敢往下想了,一時心煩意亂,後悔莫及。

都是因為我,手無縛雞之力,非要跟著陛下,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成了他的累贅。如果是董白在,至少還能上陣廝殺,我能做什麽呢,隻會讓陛下分心。

小獸蹲在貂蟬的肩膀上,看看貂蟬,又看看熱氣升騰的銅壺。突然,它立了起來,轉動著小腦袋,向外看了一眼,“吱溜”一下跳了下來,一閃就不見了。貂蟬一驚,起身正準備出帳,帳門一掀,劉辯提著半隻羊,裹挾著一股寒風,大步走了進來。

“早飯還沒好?”劉辯伸手提起銅壺,將羊架了上去,笑道:“想什麽呢?”

“夫君……”貂蟬目瞪口呆,手足無措:“你……你回來了?”

“當然,可是你的早飯還沒做好。”

“我……我忘了。”貂蟬又驚又喜,在帳中轉起了圈子。劉辯哈哈大笑,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好啦,不怪你,隻怪那些家夥靠得太近了。”

“夫君……殺了他們?”

“當然,不殺他們,難道還請他們來做客,一起吃早飯?”

“哦,多少人?”

“二十個。”劉辯想了想,收起了笑容:“慕容風很謹慎啊。”

“慕容風是鮮卑人中的豪傑,他率領的人又都是各部落中的精銳,很危險的。”

劉辯側過頭,看了貂蟬一眼,嘴角微挑:“那我更要殺了他。他想以這件事為由頭,將各部落的人集中到一起,將來必然大患。我本來還有些猶豫,現在看來,還是殺他更重要一點。不殺了他,沒法安心去玄冥海。”

貂蟬擔心的問道:“你一個人?”

“對啊,就是我一個人。”劉辯舉起手臂,雙手抱在腦後。“有時候,人多未必就是好事。人越多,需要的輜重就越多,在這荒無人煙的雪原上,慕容風要喂飽那麽多的人和馬,可不是一件小事。我麽,就簡單多了,隨便殺幾個斥候,就能補齊輜重,過得舒舒服服。”他伸手攬著貂蟬的肩膀:“還有美人相伴,多麽愜意啊。”

貂蟬紅了臉,一邊轉動著烤羊,一邊輕聲問道:“那我們吃完就走嗎?”

“不急。”劉辯輕笑一聲:“既然要殺他,當然要先遛遛他。”

……

慕容風緊緊的勒著馬韁,幾乎要將自己的手掌勒斷。

二十名騎士,倒在方圓不足百步的地方,姿態各異,死法卻大同小異,都是咽喉被箭或矛洞穿,血液凝成了黑色,觸目驚心,又仿佛是一個不言而喻的示威。

一行足跡,由東而來,向東而去。

鮮卑人是馬背上的民族,機動性是他們的優勢所在,可是二十多人麵對一個敵人,不僅沒能逃脫一人,而且分布距離如此之狹,幾乎是聚在一起被殺。

慕容風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可是他的擔心並不因此而減輕。

他有些猶豫。劉辯太強了,有沒有必要將那麽多的鮮卑勇士葬送在他的手下?為了追擊劉辯,他已經將人馬精簡到了最大限度,身邊的人除了玄武營,就是各部落的精銳,這些人可以說是整個鮮卑的精華,有必要全部送到劉辯的刀下嗎?

可惜,慕容風很快就發現,事態不由他控製。

斥候來報,劉辯就在前方,最多不超過二十裏。

鮮卑人一下子炸窩了,不等慕容風下令,段鬆就帶著靈狐部落的勇士衝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