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大獲全勝
劉辯張開雙臂,逆風飛翔。
湛藍的天空在他背後,寂遠而遼闊;黃色的草原在他身下,無垠而蒼茫。
數萬鐵騎,正在草原上忘我廝殺。他們往來衝突,倏分倏合,忽聚忽散,不停地變換著隊形。有時候如斂翅俯衝的鷹,有時如展翼滑翔的雁,有時候凝成一隻鐵錐,有時圍成一道環。
一切,都在劉辯的眼中;
一切,都在劉辯的掌中;
柯最的中軍雖然還屹立不動,左右兩翼的騎兵蓄勢待發,後軍還遠在十裏之外,隻有前軍在迎戰呂布、關羽的衝擊。可是劉辯知道,柯最已經敗了,他的中軍隻是一座即將消融的冰山,看起來巍峨聳立,不動如山,其實內部已經裂縫叢生,崩潰在即。
陣形尚在,士氣已衰。
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隻能用心去體會。
翱翔在戰場上空,劉辯不僅可以對整個戰場有清晰的了解,可以看著兩千狼騎仿佛一頭巨狼,勢如破竹的衝入鮮卑人的陣地,像狼入羊群一般勇不可擋,還能看到關羽揮動青龍偃月刀,揮灑出一片片刀光;看到呂布舞起方天畫戟,一次次後發先至,洞穿對手的格擋,刺穿他們的身體;董白、牛金一次次躍馬舞刀,將對手砍翻在地。
巨細無遺!
這種掌握一切的感覺真好。整個戰場在劉辯的眼中變成一盤棋,雙方的勢態盡收眼底。而對方卻隻是棋盤上的棋子,隻能靠戰旗和號角來了解戰場上的動態。不管他們做出任何反應,劉辯都可以先人一步,盡收眼底。
當呂布、關羽率領狼騎突入鮮卑人前軍過半的時候,劉辯看到柯最的中軍戰旗搖動,兩翼的騎士開始加速。他笑了起來,柯最的反應太慢了,即使有被關羽破陣殺將的慘痛經驗,他依然沒有真正適應新形勢下的戰鬥。
要對付呂布、關羽這樣的猛將,怎麽能等到這時候才出動兩翼呢?遲了。機會已經失去。就算他的兩翼騎兵包抄過來,也隻能麵對狼藉的戰場,卻無法截斷狼騎的隊形。
棋差一著,別手別腳。
作為一個四五萬大軍的統帥。柯最應對新形勢的反應太慢了。這注定了他隻能成為一個普通的將領。無法成為像皇甫嵩那樣的天才將軍。更不可能打出以少勝多的經典戰役。
作為皇甫嵩的弟子,作為第一個能以鷹眼俯瞰戰場的將領,劉辯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他轉了一個彎。上下翻飛,作出兩個動作,指揮剛剛趕到的於扶羅和闕機進入戰場,分別迎戰柯最的兩翼,砍斷他的雙臂。
……
於扶羅率領三千匈奴精騎趕到,殺入柯最的右翼陣地。
闕機率領鮮卑左營趕到,馬不停蹄的殺入柯最的左翼陣地。
柯最的兩個拳頭剛剛伸出來,就遭到了迎頭痛擊。
衛觀率領五千右耳軍趕到,尾隨深深楔入柯最前軍陣地的狼騎,再次給鮮卑人重重一擊。
這些騎士都是各部落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戰鬥力遠超過柯最率領的騎士,柯最的兵力雖然有絕對優勢,可是在這樣的精銳麵前,他依然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他手中還有兩萬多中軍主力,可是他不敢輕易出動中軍,因為劉辯還沒有出現。現在趕到的這些人都不過是劉辯的支軍,劉辯真正的主力還沒有出現。如果輕舉妄動,一旦劉辯趕到,他將徹底失去主動,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柯最心急如焚,前軍崩潰在即,左右兩翼也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不斷的向他發出求援的號角,而他卻不敢輕意出手,隻能坐視各部苦戰。
他不停的瞟著天空那隻大鷹,汗如雨下,如芒在背。
在柯最焦急的等待中,徐晃率領戰斧營、素利率領鮮卑右營同時趕到,他們在大鷹的指揮下,不約而同的繞過戰場,向柯最的後方飛奔,意圖十分明顯,就是包抄柯最的後路,徹底包圍柯最的大軍。
如果是換作以前,柯最隻會對他們的舉動報以冷笑。兵力少的一方想全殲兵力多的一方,這無異於自尋死路,就算是合圍,他們也無法將他一口吞下。可是現在,柯最卻沒這樣的自信。他很清楚,劉辯的大軍雖然隻有兩萬人,卻是真正的精銳,而且士氣高漲。他雖然還有近四萬人,卻已經連受重創,士氣低落,各部落又急於回去收拾殘局,根本無心與劉辯決生死。一旦被包圍,誰也不能保證他們能堅持到最後。
柯最動搖了。
草原上的生存法則很簡單,那就是弱肉強食。不想成為別人的食物,那就要有足夠的實力。他既然沒有足夠的把握將劉辯的大軍變成自己的戰利品,那就要優先考慮保存自己的實力。如果雙方惡戰一場,兩敗俱傷,劉辯回到塞內,照樣還是大漢的皇帝,很快就能重新補充實力。他卻沒有這樣的機會,他隻有一個下場,成為別人的附庸,甚至被別人徹底吞並。
柯最決定撤退。現在與劉辯大軍廝殺的還是其他部落,再戰下去,就會傷及虎部落的實力了。
“嗚嗚嗚……”撤退的號角聲響起,柯最撥轉馬頭,最後看了一眼喧囂的戰場,眼神痛苦而絕望。
柯最的中軍戰旗一動,正在苦戰的鮮卑人立刻崩潰,再也沒有人願意堅持,誰也顧不上其他人,能逃的趕緊逃,實在逃不掉的立刻閃到一邊,讓開漢軍衝鋒的路線,免得莫名其妙的成了漢人的刀下鬼。他們紛紛扯起白旗,響起投降的號角,聚在一起,緊張的注視著縱馬奔馳的漢軍。
聽到鮮卑人撤退的號角聲,呂布破口大罵:“這個不要臉的髡頭兒,怎麽跑得這麽快,我還想送他去和他弟弟會合呢。”
“下次還有機會。”關羽抹了一把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卻笑得痛快異常。“快哉,快哉,今日一戰,才叫痛快。”
“這才算什麽。”呂布一手提戟,一手叉腰,故作不屑:“可惜未能全殲柯最,否則這一戰也勉強能看得了。”
關羽扭過頭,裝沒聽著,大聲叫嚷著:“換馬,換馬,再殺一陣。”
“這是正理。”呂布撫掌大笑,換了一匹戰馬,率先追了下去。
一萬多漢軍將士追亡逐北,肆意殺戮。
……
夕陽西下,草原上漸漸的恢複了平靜,漢軍將士打掃戰場,將雙方戰死的將士分開,一具具的排好,擺在草原上,由金國等巫師為他們超渡。受傷的將士也集中起來,由華佗率領醫匠們進行包紮、治療。傷重不治的戰馬被一一宰殺,成為今天晚上慶功宴的主要肉食。
一堆堆篝火點了起來,一隻隻裝滿水的大鍋架在火上,等待被殺的戰馬發出臨死前的悲嘶,更多失去主人的戰馬則聚在一起,無聲的立在漸緊的北風中。
劉辯坐在一隻小馬紮上,打量著拱手肅立的關羽。關羽滿臉血跡還沒來得及洗去,正好遮蓋了臉上尷尬的表情。
“又破境啦?可喜可賀。”劉辯擺了擺頭,近衛郎拿過一隻馬紮,擺在關羽麵前。“坐吧。”
“謝陛下賜座。”關羽低聲說道,坐了下來。他身材高大沉重,小馬紮搖搖欲墜。
劉辯從近衛郎手中接過一隻水壺,伸到關羽麵前:“把臉上的血洗一洗吧。”
關羽愣了一下,遲疑的伸出手。劉辯在他手上倒了點水,關羽將水潑到臉上,用力的搓了幾下,已經幹涸的血跡重新化開,順著他的胡須往下流淌,將黑亮的胡須染成了紅色。劉辯笑了笑,又倒了一些水,才勉強算是將關羽的臉洗幹淨了。
劉辯將水壺拋給關羽,打趣道:“這算是金盆洗手,還是洗心革麵?”
關羽一愣,無言以對。
“聽公孫伯珪說,劉備和張飛在劉虞處。”劉辯抱著膝蓋,笑眯眯的看著關羽:“你是去和他們會合,還是讓他們來?好兄弟,共患難,你要是跟著朕征伐天下,身邊有兩個信得過的兄弟,也是個安慰。”
關羽沉吟片刻:“陛下……願意寬恕我兄長麽?”
“浪子回頭金不換。”劉辯說道:“你們兄弟這樣的人才找不到出路,說起來朝廷也有責任,不能全說是你們的錯。隻要他們願意棄暗投明,朕願意既往不咎。不管怎麽說,他身上也流著劉氏的血。當初在滎陽說過的話,依然有效。”
“當真?”關羽愕然抬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劉辯。當初在滎陽,劉辯曾經通過呂布的嘴表示,隻要劉備願意為朝廷效命,他可以恢複劉備的宗籍,將來封王封侯,都有可能。
“君無戲言。”劉辯鄭重的看著關羽的眼睛:“不過,這是最後一次承諾。如果他執迷不悟,那就看他的造化了,最好不要落在朕的手上。否則,朕一定會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關羽倒吸一口冷氣,順勢單腿跪倒在地,抱拳道:“多謝陛下開恩。某這就趕往兄長處,將陛下的恩典轉告給他,勸他來歸。”
“好。”劉辯抬手指向映紅了半邊天的夕陽:“關羽,記住今日。大丈夫當如衛霍,開疆拓土,而不是營營苟苟,勾心鬥角,將天賦的才智浪費在那些齷齪的事中。”
“唯!謹遵陛下教誨。”關羽躬身施禮,再拜,起身肅立一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