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鸞鳳命格
袁府。
盧植和董卓婉拒了袁隗的款待,起身告辭。
袁隗臉色平靜,將他們送到門口,依依惜別。等他們各自上了車,先後離開,依然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遠去。直到看不到他們的影子,這才收起笑容,轉身回府。
袁紹、袁術在堂上等著。袁紹麵色平靜,端坐不動,袁術卻有些不耐煩,扭著脖子東張西望。
“一個是叔父的故吏,一個是嬸嬸家的門生,叔父何必如此客氣?”
袁隗看了袁術一眼,在堂上坐下,撫著胡須,輕聲道:“本初,你如何看?”
袁紹清咳一聲,拱了拱手:“陛下如今倚重他們二人,有意重奪大權,我們須得小心應付才是。特別是董卓,他奉我袁家之命而來,現在卻對叔父虛以委蛇,不肯就範,實在不是什麽好兆頭啊。他手中有精騎,還派人入城侍衛,聽命於天子之意已明,萬一……”
袁術沒好氣的說道。袁隗、袁紹把他撇在一邊,把他當空氣,讓他很不舒服。聽到袁紹這句話,他習慣性的反駁道:“董卓隻有區區三四千兵,能奈我何?”
“公路,你又不是不知道,京師的南北軍人數雖眾,卻沒有經過多少戰事,嚇嚇百姓還行,真要上陣,哪裏西涼軍的對手。戰力最強的那些五校兵,也是當年張奐的部下,其中不少人與董卓相識。萬一交戰,我們未必就能製服董卓,反倒有可能被他所傷。”
袁術語噎,隨即眼珠一轉,又滿不在乎的說道:“怕什麽,不是還有丁原嗎?涼州精騎厲害,並州精騎也不差,何況丁原部下還有呂布那樣的猛將。”
袁紹眉毛一挑:“你對丁原很熟悉?”
“當然。”袁術得意的笑了一聲。
“這可太好了。”袁紹一拍手掌,笑道:“叔父,有了丁原,我們就不怕董卓了。不如……”
袁術打斷了袁紹,搶著說道:“我去找丁原,我跟他熟。”
袁隗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那就不要遲疑,趕緊去吧。告訴丁原,我推薦他做執金吾。”
“哈哈哈,美不死他。”袁術滿意的大笑道:“請叔父放心,我一定守成任務。”說完,急不可耐的起身告辭,大步流星的走了。
看著袁術出了門,袁隗歎息了一聲:“公路已是而立之年,為何還是這般衝動?看來要請許劭來看看他究竟是什麽命格,我們袁家不會出了一頭惡龍吧?”
“不會吧?”袁紹苦笑道:“公路上溯幾代,可都沒有龍係血脈,怎麽可能是龍?”
“既然不是龍,他燒朱雀闕幹什麽?”袁隗沉下了臉:“本初,這次行事有些魯莽了,燒了九龍門也就罷了,怎麽還燒了朱雀闕?”
袁紹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他沉默了片刻,從袖子裏拿出了那顆石卵:“叔父,我感應到鳳卵了。”
“真的?”袁隗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什麽時候?什麽地方?”
“朱雀闕火起的時候,當時我正在嘉德殿上。”
袁隗長吸一口氣,又慢慢的吐了出來,眼中滿是喜色:“看來許劭沒有騙我,我袁家真出了一個鸞鳳命格的子孫了。”說著,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喃喃自語:“天不負我,天不負我袁家。”
他說著,衝著袁紹就拜。袁紹嚇了一跳,連忙避開,拜在袁隗麵前,連聲說道:“叔父,當不得,當不得。不管是什麽命格,我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叔父的栽培。若真有那麽一天,我一定會讓叔父享受到應有的榮耀,讓所有的袁家子孫都記住叔父的功德。”
“哈哈哈……”袁隗滿意的看著袁紹恭敬的麵孔,放聲大笑。過了片刻,他又收起笑容,嚴肅的說道:“還是要請許劭來一趟,我要請他看看陛下,今天陛下的反應有些反常。”
“的確如此。”袁紹應聲附和道:“叔父,會不會是那顆龍卵也和他有了感應?”
“龍卵?”袁隗冷笑一聲,眉宇間閃過不屑之色:“真龍已經死了千餘年,這顆龍卵大概早就成了石頭,還能有什麽感應?”他頓了頓,又道:“別說這顆龍卵已成死物,就算是活的,沒有修行法門,他能感應到什麽?如神在,能讓他感應到龍卵嗎?”
說到最後,他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袁紹聽了,也附和的笑了起來。他挑起大拇指:“叔父這招虛龍真鳳實在高明,任他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這一層。”
“這不是我一個人功勞,是我鳳門幾百年的謀劃所至。”袁隗輕歎一聲:“我不過是因緣際會,輕輕推了一把罷了。”
……
劉辯失望的走出了長樂宮。
何太後已經被腿傷和突如其來的災難打倒了,根本沒有精神和他多說什麽,他剛剛提起《太平經》和九節杖,何太後就讓人去拿。不過,何太後提出了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兵權。現在最大的問題提奪回兵權,保證皇宮的安全,而不是修行。
何太後這句話說中了要害,劉辯雖然拿到了九節杖和《太平經》,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修行是曠日持久的事,先帝修行了那麽久,最後英年早逝,自己就能修成?
就算能修成,遠水也解不了近渴,當然是先解決兵權的問題比較迫切。
劉辯二話不說,立刻行動,讓人召來了賈詡和張繡。
聽完了劉辯的問題,張繡沒有說話,卻把目光轉向了賈詡。很顯然,論拳頭,他很有信心,論動腦子,他還是習慣性的依靠賈詡。
賈詡似乎早有準備,不緊不慢的開了口。
“董州牧雖然是袁氏的故吏,卻不會循私枉公,可是,兵力不足的確也是目前最迫切的問題。”他抬起頭:“南北軍雖眾,卻疏於戰陣,不足為慮。陛下要擔心的是丁原率領的並州軍。如果他們也被袁家控製,我涼州軍必然落於下風。”
聽完了賈詡的話,劉辯卻不緊張,反而輕鬆了些。別人也許不知道賈詡,他還能不知道賈詡?既然賈詡已經考慮到了這個問題,那他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文和,依你之見,該當如何,才能將丁原的人馬爭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