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數息功夫,酒館外傳來了一串密集的腳步聲,緊接著小酒館的門被人推開。
“你終於舍得來了?”才一進門,淩浩的質問便讓安布倫渾身一顫。
“由於要儀式需要的器具比較繁多,因此準備的時間略長了一些,還望你息怒。”安布倫趕忙解釋著他晚來的原因。
“花費了這麽長的時間,想必你已經作足了準備吧。希望到時候不會出什麽紕漏。不然,你會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淩浩冷冷地說道。
“是!是!我一定全力以赴。那現在……”安布倫在淩浩麵前總有一種壓迫的感覺,生怕他什麽時候突然改變想法,要了自己的小命。他現在最想的就是盡快幫寒月主持完儀式,然後遠遠地離開淩浩這個殺神。
“老人家,你帶他上去吧。”淩浩轉身對酒館老板說道。
“請跟我來。”酒館老板帶著安布倫走上二樓,來到走道底的那間客房前。
“哚!哚!哚!”老板在房門上輕敲數下,開口說道:“小姑娘,人我已經帶來了。”
“吱呀”一聲,房門從裏麵打開,寒月從房間中探出頭來。
“謝謝你,老伯伯!”寒月的聲音還是如此可愛,令安布倫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陣**。
“請進。”寒月轉身走進客房,安布倫看著她曼妙的身姿,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將心中的幻想強行克製。美人固然重要,可是和小命相比,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夠分清的。
“你們還愣著幹嗎?還不快點把東西給我搬進去!”發現身邊的兩名屬下盯著寒月的背影猛咽口水,安布倫嗬斥道,他可不希望因為這兩個混蛋的無禮行為給他帶去殺身之禍。
“儀式不會出什麽問題吧。”在兩名護衛擺放器具的時候,寒月看似無意地問道。
“你放心,由我主持儀式一定不會有問題。”安布倫拍著胸脯保證道。他有自信不會出現錯誤,在城主府中他已經演練了數次,直到完全沒有出錯,他這才匆忙趕來小酒館。
“如果儀式中途被人打斷,會有什麽後果?”寒月仿佛是缺少信心一般,再次問道。
這問題安布倫也回答不上來。
“你們兩人去門外好好守著,不論發生了什麽,我不召喚你們,你們不得放任何人進來!”安布倫吩咐兩名屬下在門口站崗。
“蓬!”房門重重關上,隻留下兩名護衛在門口大眼瞪小眼。
不得放任何人進來?開玩笑!以淩浩一行人的實力,如果想要進去,憑他們兩個就能攔得住?
老板為寒月準備的客房是小酒館中最寬敞的一間。此刻客房內的床鋪、桌椅等已經被堆放到房間一角。房屋正中騰出了一片空間,安布倫將準備好的器具一一擺放就位。
安布倫有條不紊地布置著儀式用的簡易祭壇,在一旁的寒月看著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沒想到安布倫對黑暗獻祭的儀式如此熟悉,布置祭壇的過程中,雖然看得出他略顯生疏,但是儀式用的器具擺放的程序和位置卻沒有絲毫誤差,這不由使得寒月感到詫異。
很顯然,熟悉黑暗獻祭儀式的人並不是安布倫,寒月相信自己的判斷,而安布倫在之前的表現也無不說明他對黑暗獻祭儀式一無所知。而就是這麽一個對於儀式沒有絲毫了解的人,竟然能在半天時間內就能將儀式學得像模像樣。寒月也不得不佩服在安布倫背後那個指導他的人。
“如果有可能,真想見見此人,沒想到現在黑暗教廷中竟然還有這麽個熟悉古老儀式的人。”寒月自己知道,在當初取消黑暗獻祭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資料都已經被銷毀。在隻有部分殘缺資料的情況下,那人竟然能將黑暗獻祭儀式基本恢複,他花費在這上麵的精力可想而知。為此,寒月對他好感大增。
“將來整頓教廷的時候,希望此人能成為助力。”寒月心中暗中思量著,她需要一個在黑暗教廷中的代言人,那此人正是目前所知的最合適的人選。
那位黑暗執事與那些被金錢和權勢腐蝕殆盡的教廷上層完全不同,他認為教廷的前途堪憂。雖然對教廷現狀極為不滿,但是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執事,勢單力薄,即使他有心想要改變,卻也無能為力。鬱鬱寡歡的他隻能將精力全都投入到對於古老儀式的研究上,希望以此來麻痹自己。
布置祭壇的同時,安布倫不時用眼睛的餘光偷偷觀察著寒月。她眼中的那絲異色沒有逃過安布倫的眼光,他心中不禁得意起來。這半天的功夫沒有白費,他現在對於順利完成儀式充滿信心。
“小姐,儀式已經準備好了。”安布倫忙活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將簡易祭壇布置完畢。
“哦,那麽就開始吧。”寒月興致也頗高,她還想看看安布倫到底對於黑暗獻祭儀式了解有多深。
將簡易祭壇周圍六支蠟燭一一點燃,象征著儀式正式開始。安布倫走到祭壇正中坐下,口中念念有詞,同時配合著咒語,雙手在空中虛劃。
“至高無上的黑暗掌控者,請聆聽你虔誠的信徒的禱告……”
寒月清晰地聽出安布倫輕聲念頌的咒語內容。雖然咒語和原本的大相徑庭,但是她還是暗暗佩服安布倫背後之人。這套咒語顯然是他自己按想象而編寫的,如果單單隻有這麽一套咒語,自然是無法達到原有咒語的功效,不過他聰明地配上了一套印訣。
這兩套單獨存在都無效的係統,組合在一起,竟然起到了神效。咒語才念了不到十息,客房之中的環境明顯發生變化,憑空凝聚起來黑暗元素逐漸充斥了整個空間。隨著角落的數支蠟燭相繼熄滅,整個客房之中隻剩下祭壇周圍的那六支蠟燭,微弱的燭光能夠照亮的範圍不足兩步。
一時間,整個客房光線變得昏暗無比,安布倫已經從黑暗執事口中知道會出現種種異狀,不過他畢竟是首次感受到如此儀式帶來的昏暗、壓迫的感覺,神情不禁緊張起來。
他坐在祭壇中央,絲毫看不清客祭壇周邊的其它情況。雖然心中的恐懼越來越重,但是安布倫已經欲罷不能了,黑暗執事曾經特意提醒過他,儀式開始之後,就不得停下,不然會發生什麽情況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不過唯一能夠肯定的是,主持者的下場肯定是淒慘無比,不是被肆虐的黑暗元素撕成碎片,就是被黑暗元素侵蝕精神成為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有了黑暗執事的特意提醒,安布倫自然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的主持著儀式,同時腦*之後的儀式步驟一一重複,生怕由於一時的疏忽造成不可挽救的後果。
黑暗獻祭儀式舉行之時,祭壇周圍的環境是模擬魔族聖地幽冥深潭而形成的,這種環境對於每個修行黑暗魔法的人都是大有裨益,而對於魔族來說,更是如魚得水。
感受著客房內濃鬱的黑暗元素,寒月感到舒暢無比,她已經有近千年沒有感受到這種感覺了。
深吸一口氣,寒月此時已經對安布倫背後之人無比佩服,從來沒有接觸過魔族聖地的他,竟然能將環境模擬得如此逼真,真可以說得上是曠世奇才了。雖然黑暗元素的凝聚程度離儀式要求還有不小的差距,但是瑕不掩瑜,畢竟原本黑暗獻祭儀式是魔族積累了千百年的成就。而此人竟然憑借個人之力能將儀式達到如此地步,這一成就足以令他留名百世。
接著,儀式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滿屋子的黑暗元素在無數無形大手的引導和壓迫下,逐漸被祭壇下刻畫的魔法陣吸收,直至完全消失。被黑暗遮蔽長達半個時辰的客房再次顯現在安布倫眼前。
“儀式已經大部完成,現在應該要獻上祭品了。”安布倫出言提醒道,他滿頭的汗水如同雨滴一般不停地往下滴落。目前儀式已經告一個段落,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十分好奇,不知道寒月會獻上什麽祭品,如果是…!他開始想入非非起來,刹那間,身體和精神上的疲勞仿佛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