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涼從來沒有和人打過架,連罵人都不會,她又單薄瘦小,哪裏是汪清婉的對手,隻能極力護住臉。

汪清婉毫無預兆地突襲占盡了先機,然而狹小的空間裏,她施展不開手腳,很快就氣喘籲籲的。

她邊打邊罵:“我警告你,今晚你要是敢去參加PARTY,我就讓人打斷你的腿!想成為汪家名正言順的真千金,想奪走我的一切,門都沒有!”

“不許你再和沈澗西聯係,要是被我發現你勾引他,我會把你這張臉毀掉!”汪清婉語氣狠毒,讓人一點兒也不會懷疑她的實行力。

炎涼頓時明白了,原來汪清婉心裏最重要的東西,一是汪家千金的地位,二是沈澗西。

因為炎涼的出現,這兩樣都麵臨著失去的威脅。汪清婉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必定會拚盡全力守護屬於自己的東西。

“聽到了沒有?”汪清婉厲聲喝道,一隻手還揪著炎涼的一縷頭發,另一隻手指著炎涼的鼻子。

兩個人的臉距離不到一尺,喘著氣對峙著。

炎涼冷冰冰地望著她,眸底閃過一絲悲憫和嘲諷。

這個眼神刺激到了汪清婉,又要發飆。

炎涼手裏驀地出現了一把小剪刀,鋒利的尖端閃著刺眼的光,正對著汪清婉的臉,差一厘米就要戳到粉嫩的肌膚上。

汪清婉立時石化,眼神驚恐地盯著剪刀,嘴唇哆嗦著:“你、你你,不要亂來啊,不要……”

她的手自然放開炎涼的頭發,卻也不敢亂動,她讀懂了炎涼的眼神,要是她敢動一下,剪刀就會在她的如花似玉的臉上劃上一道血口子。

她嚇得臉色慘白,眼珠子直勾勾地定住在剪刀的尖頭上,剛才的瘋狂瞬息消失殆盡。

炎涼去市場前在包裏放了一把小剪刀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炎涼做了個手勢要她打開車門。

汪清婉膽戰心驚地按照炎涼的指示開了鎖,炎涼一手舉著剪刀,挪動到車門為止,倒退著下了車。

重新回到耀眼的陽光下,炎涼輕舒了一口氣,透過擋風玻璃與汪清婉陰毒的目光對視了一瞬,急忙小跑著離開,離這個瘋子越遠越好。

忽聽身後車子驟然的啟動聲,炎涼心裏一驚,回頭一看車子直衝著她開過來。

炎涼拔腿就跑,這個瘋子,還想殺了她不成?

兩條腿怎麽可能跑得過車輪子,她心裏一陣發冷,汗毛都豎起來了。

炎涼的腳剛踏上路邊的花台,車子疾馳過來,倏地一下擦著炎涼的身體過去了。

炎涼嚇得驚叫一聲,摔倒在月季花叢裏。

膝蓋和手都被尖刺刺傷了,火辣辣地疼,炎涼驚魂未定地慢慢站起身。

剛才的一刹那,她真的以為會死在汪清婉手裏,她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瘋狂到幾乎失去理智的狀態。

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悸不止。

“姑娘,你沒事吧?”有好心的路人擔憂地問她,又不滿地吐槽,“哪裏來的瘋子,怎麽開車的!不會是喝多了吧。”

炎涼搖搖頭表示沒事,一撅一拐地去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坐進車子裏打開空調,休息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怦怦亂跳的心髒才平靜下來。

用抽紙略微擦了擦傷口,炎涼疼得直吸氣,公司是不能去了,也不能回家,炎涼把車開回了老房子,路上遇到藥店,買了碘伏、棉簽和創口貼之類的。

回到家裏,給傷口消了毒,貼了創口貼,炎涼擰開了一瓶礦泉水對著嘴巴咕嘟咕嘟灌了幾口,用手背擦了擦唇邊溢出來的水,深深歎了一口氣。

她斜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隻有這間老房子才是她的家,在這裏才有安全感,能夠完全地放鬆。

汪清婉實在想多了,無論是汪家還是沈澗西,現在炎涼都不敢興趣。尤其汪家,要不是因為商子萱,她壓根不想踏進去一步。

從第一次見到汪清婉,炎涼就感覺她把自己當成了敵人,但是從始至終炎涼都明白,問題出在沈澗西身上。

無論汪清婉故意栽贓她,或者把她推下水,或者解雇她,她都沒有在意,唯一讓她不能原諒的,是汪清婉竊取她的設計去參賽,進而竊取本屬於她的成績,這一點她絕不會縱容,心裏也早就盤算好了反擊的辦法。

沒想到汪清婉變本加厲,今天竟然起了殺心!

炎涼看似柔弱,與世無爭的樣子,但她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既然汪清婉嚇得要死,那就如她所想,搶去她看中的一切!

眼睛慢慢地睜開,澄澈的眸子裏綻出不一樣的光彩。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過了晌午。

拿定了主意,炎涼感覺肚子餓了。

她先打開手機給自己點了一份外賣,然後給韓菁華發了個消息,說下午有事不回公司了。緊接著約了商子萱下午見麵,商子萱喜出望外,幾乎秒回。

壽司外賣到了,炎涼就著礦泉水吃了幾個,然後倒在**美美地睡了一個午覺,醒來神清氣爽。

本來約好盛泊言下班後去公司接她,一起去汪家,臨時改了計劃,她給盛泊言發了消息,要他下班後直接去汪家就行。

盛泊言發來一個問號,不明白炎涼為什麽突然改了主意。炎涼就推說是商子萱要帶她去購物。

“我和你們一起吧。”

炎涼愣怔地看了看盛泊言發來的話,不解地問:“你下午有空?”

“嗯,我給你們當司機。”盛泊言回。

炎涼彎了彎唇角,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

給盛泊言發了位置不到十五分鍾,他就到了,立即發現了炎涼手上的傷,英挺的劍眉倏地蹙起,問是怎麽回事。

炎涼說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想搪塞過去,盛泊言明顯不信,追問在哪裏摔的,炎涼說在麵料市場外麵。

盛泊言目光銳利地掃了一眼老小區,問炎涼為什麽來了這邊?需要取東西嗎?

炎涼不想告訴他,自己隻是想安靜一會兒,給自己充充電,否則她沒有心力應付接下來的狂風驟雨。

就說想媽媽了。

盛泊言眸色深了深,沒有再問。

炎涼把那輛寶馬先放在小區外麵一家超市的停車場裏,給薑小玫發了條信息,讓她過來取車,然後坐了盛泊言的庫裏南去見商子萱。

在路上炎涼告訴他,改口的環節不必為難,她會解決。

盛泊言淡漠地一哂:“沒事,我有辦法應付,你隻管跟著就是。”

炎涼的眸光描摹著他優美的側顏線條,心裏泛起一絲歉疚,認識他以來,自己似乎總是麻煩他。就像上次賠償金的事,炎涼並沒有向他求助,打算自己解決,他卻先一步替她解決了,要是沒有他,事情不會處理得那麽幹淨利落。

商子萱看到兩個人一起下車,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喜不自禁,親熱地挽住炎涼,和盛泊言寒暄幾句後,又時不時地偷偷瞄他。

商子萱不由分說給炎涼買了一些衣服和首飾,盛泊言卻總是提前去刷了卡,他笑著對商子萱說:“我的媳婦兒買東西當然是我買單,等以後您再單獨給她買。”

說得炎涼麵紅耳赤,盛泊言眼眸深深地看了看她。

商子萱欣慰地笑,還抬手擦了擦眼眶。

逛到傍晚時分,他們一行去了汪家的聯排別墅裏。

炎涼還是穿了盛少珺給她選的衣服,戴了一套商子萱給她選的珍珠首飾。

她把手放在盛泊言的臂彎,他今晚穿了一身黑色高定西裝,身姿挺拔。

黑色仿佛是專為他而生,穿在他身上渾然天成,顯出一種帝王氣勢,強大又神秘莫測的氣場,在他跨入大廳的瞬間,震撼了每一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