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泊言也提起要給炎涼一部車,炎涼不肯接受。

盛泊言臉色有點難看,說隻是借給她開,又不是送。否則她總是坐公交,不安全,他也不一定每次都有時間來接她。

炎涼頓時覺得更是歉疚,她本來就沒有要求盛泊言來接她,但是想起剛才汪清海的樣子,不禁心有餘悸,害怕汪家兄妹如果達不到目的,還會對她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思量半天,她答應下來。

進了院門,盛泊言就帶她去車庫選車。

望著三長排各種品牌、各種類型的車,盡管知道盛泊言有錢,炎涼還是嚇了一跳。

她最終選了一輛最便宜的寶馬M8,她喜歡那種藍紫色。

盛泊言說以後這輛車就屬於她了,明天帶她出去練車。

兩個人回到屋裏,暖黃的燈光,晨晨的嬉笑聲,電視上正在播著一個古裝劇,還有空氣裏飄著的淡淡的食物香氣,這是家的感覺。

盛少珺一見炎涼和盛泊言一起回來,笑得眼睛彎彎的,上前挽住炎涼的手關切地問:“吃飯了嗎?”

炎涼這才感覺到肚子裏空****的,盛泊言接了話:“我們沒吃,家裏有什麽吃的,餓死了!”

盛少珺急忙叫雲姐做飯,炎涼以為盛泊言為了她才說的,就說熱點剩飯就好。

雲姐麻利地去廚房忙活,盛泊言和炎涼分別去洗漱,等他們出來,飯桌上已經擺上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炎涼也不客氣,坐在桌前拿起了一個小花卷咬了一口,喝了一口排骨湯,整個身體都舒泰了。

盛泊言坐在對麵,風卷殘雲般地吃,原來他真的沒吃飯,炎涼看他吃得香,更是有了食欲。

薑小玫聽說明天去練車,躍躍欲試地要跟著,盛泊言沒有反對。

盛泊言告訴炎涼,後天晚上他會陪她一起回汪家,讓她不要擔心。

盛少珺接話說:“炎涼的衣服和首飾交給我!保證讓我的兒媳婦穿得像王後似的!”

炎涼輕笑,她是王後,意思說盛泊言是王了?在媽媽眼裏,自己的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

“炎涼,我也去!”薑小玫兩眼放光地說,“我護著你,汪清婉要是敢說什麽,我一個大嘴巴子賞給她!”

盛少珺笑得前仰後合:“好,阿姨一定給你選一套戰袍!”

薑小玫誇張地揮了揮小拳頭,炎涼無奈搖頭。

自從沈家的生日宴後,炎涼的睡眠一直不好,整晚夢境不斷,時常看到去世的媽媽,哭著醒過來。今晚還算安穩的,隻是最後夢到烈火熾燃,眼看就要燒到她身上,似乎都聞到了衣料燃燒的糊焦味,高溫炙烤皮膚的灼痛感。

炎涼被驚醒,看到外麵已經天光大亮,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怦怦亂跳的心髒,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客廳裏擺好了各色早點,盛少珺看到炎涼從二樓下來,審視了她片刻,擔憂地問:“昨晚是不是沒睡好?臉色這麽蒼白。”

盛泊言的眸光也定格在她臉上。

炎涼撫了撫麵頰,淺笑一下,用手語對盛泊言說:“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太瘦了,得好好補一補!”盛少珺把一碗熬得很爛的燕窩粥端到炎涼麵前,“身體強壯了,才好受孕。”

炎涼瞬間臉頰爆紅,垂眼盯著桌布上精致的暗花,不敢抬頭。

盛泊言像是被嗆到了,咳了兩聲,嗔怪道:“媽,您說什麽呢。”

盛少珺理直氣壯:“說正事!我就盼著抱孫子呢,不行,改天我帶炎涼去醫院檢查一下,製定一整套保養方案。”

盛少珺又有了奮鬥目標,興致勃勃地說著,一個勁兒給炎涼夾菜,勸她多吃。

薑小玫抱著晨晨喂飯,偷偷朝炎涼擠了擠眼,一臉壞笑。

吃完飯,去車庫裏開出那輛寶馬,薑小玫的眼珠子定在那些豪車上拔不下來了,上去挨個兒小心翼翼地摸了一圈,嘴巴誇張地張得老大,車庫門都關上了,她的嘴巴都沒關上。

“嘖嘖嘖,這是我可以摸的嗎?”薑小玫倒吸著冷氣,“要不是你嫁給了盛總,我這輩子都不一定能摸到其中一輛。有一百輛吧?嘖嘖嘖,我會不會折壽啊!”

炎涼覺得她丟人,使勁拉了她坐到車裏,讓她坐駕駛位,抽了紙巾讓她擦擦嘴:“快擦擦吧,哈喇子都出來了,真丟人!”

薑小玫接過來煞有介事地擦拭了一下,不屑地瞥了一眼車子:“你說你,有那麽好的機會讓你選車,你就選了這個?”

“放著幾百萬上千萬的豪車不選,你好意思選這個?一看就小家子氣!”

“這個也一二百萬好不好?”炎涼不服氣地瞪了她一眼。

薑小玫雖然嫌棄炎涼上不得台麵,但是手放在方向盤上還是激動地直哆嗦。

盛泊言帶她們到了郊區一個廢棄的工廠空地,這裏沒有人,也很空曠,很適合練車。

起初開的時候,炎涼緊張得手心出汗,脊背僵硬,盛泊言要她放鬆,坐在副駕上給她講了一些注意事項。

炎涼戰戰兢兢地啟動了車子,最初很慢,時間長了學過的知識逐漸回到腦海中,炎涼沉下心來,越來越熟練,兩小時後已經開得很平穩了。

盛泊言深邃的眸光始終追隨著炎涼,把她每一個細小的動作,輕微的表情都收進眼底。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炎涼,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他的妹妹死了,父親也死了,他想去找渣男拚命,卻沒有見到,莫名被一群混混圍住,差點把他打死。

是炎涼叫了一聲:“住手!”

清脆如空穀鶯啼一般好聽的聲音,那時候他的耳朵被打得嗡嗡響,但那道聲音卻直直撞進耳膜,進入他的心裏。

他睜開腫脹的眼睛,看見一抹瘦小單薄的身影,勇敢地站在他身前,厲聲對那群混混說:“我要報警了!”

她拿著手機撥號,被混混一巴掌打在地上,她毫不畏懼,麵對獰笑著的小混混,她張開雙臂護著他。

“快點走!”盛泊言不想連累這個小姑娘,冷著聲嗬斥她,但是她不肯聽,還在義正詞嚴地教訓混混。

那時候的盛泊言覺得她又傻又笨,她衝過來不是送人頭嗎?

“滾!不要多管閑事!”盛泊言急了,想把她推開。

“別怕!我同學已經幫忙報警了!”小姑娘回眸滿眼擔憂地看他。

混混們一聽報了警頓時有些慌,他們還想著在警察來之前,抓走這個小姑娘給她長點記性。

混混們伸手來抓她,小姑娘從書包裏抽出防狼噴霧,噴了為首的混混一下,還抬腳踹了混混的下體。

攻擊力度雖然不大,好在位置精準,混混疼得翻倒在地。

其餘的混混就要一哄而上,恰好警察來了,他們迅速逃竄,警察隻抓到了那個受傷的混混。

盛泊言鬆了口氣,他以為炎涼說的同學報了警隻是嚇唬那些混混的,後來才知道,她擔心警察來之前盛泊言會被打壞了,就勇敢地站出來護著他。

小姑娘要帶他去醫院,他拒絕了,說了聲謝謝,一瘸一拐地走了。

過了兩年在邵千翊的相冊裏看到這個女孩,一問才知道,她叫炎涼,是隔壁藝術學院的大一學生。

從那以後,他經常徘徊在藝術學院門口,偶爾也能遇到她,但是他從來沒有主動說過話。

他帶著媽媽去京市治病,從此再也沒有炎涼的消息。

直到回到晏城,他除了規劃報仇的事,第一時間就去找她。

她竟然不會說話了!

又打聽到這些年她的遭遇,令他心疼到窒息。

專心學了手語,製造了墓園相遇的巧合。

他老遠就認出了她,還是那麽瘦弱,脊背卻倔強地挺直。

胸間立時湧起一股要把她護在懷裏的衝動,特別是當他看到有兩個混混想要綁架炎涼,他瘋了一樣把那兩個人胖揍一頓,起初他懷疑那兩個人是衝著他去的,炎涼隻是受了池魚之災,後來才發現他們的目標就是炎涼。

他感覺到炎涼身邊有危險,更急於把她放在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

“那時候你保護了我一刻,現在讓我保護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