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奕的聲音再也不見以往的從容閑適,而是充滿了焦灼和疲憊。
炎涼腦海中快速思索了一下:“還有五百萬,夠不夠?”
對麵停滯了數秒,歎了口氣:“五百萬就五百萬吧,我再想辦法。”
“還需要多少?”炎涼急切地問。
“炎涼,你不要問了,數目太大,你無能為力,我自己想辦法。”謝奕說完,給炎涼發來一個賬號,要炎涼把錢轉到這個賬號上。
又告訴了炎涼目前金禾地產麵臨的困境。
炎涼震驚又心疼地聽到,盛泊言已經被警方隔離調查了,任何人也見不到他。
並不隻是汪清海的案子,主要還是京市那位官員的事,上麵派下調查組,查盛泊言和那人可能發生的經濟來往。
“他,他不會有事吧?”炎涼從未有過的驚慌和害怕,腦補了盛泊言可能遭受的刑訊以及最壞的後果,嚇得幾乎要暈厥過去,頭腦中一陣陣恍惚,“我能做什麽?”
“炎涼,你不要擔心,泊言和那人並沒有在經濟上犯罪,不怕查!”謝奕堅定地打消炎涼的疑慮,“因為有人舉報,所以必須調查。隻要沒犯罪,就是配合一下,不會查出什麽的。泊言和那人很快就會被放出來!”
炎涼略微定了定心,又問:“金禾地產怎麽回事?為什麽資金缺口一下子這麽大?”
謝奕歎氣:“泊言一出事,那些銀行和投資方立馬見風使舵,不肯追加不說,還要全部收回之前的投入,這一塊把公司裏的錢都掏空了。正在進行中的項目又不能停,聽到風聲的供貨商之類的也來要錢,沒辦法,我們不能毀約,不能讓買了房子的業主遭受損失,隻能想辦法籌錢。”
炎涼頓時明白了,所謂牆倒眾人推,世上哪有雪中送炭的事,不釜底抽薪就是仁義了。
謝奕又安慰了她幾句,要她安心,要相信泊言。
炎涼想的是,從哪裏能弄到錢,解金禾地產的困局。
通知財務把賬上所有的流動資金都打到了謝奕給的賬戶上,炎涼就陷入了冥思苦想。
突然,她腦中亮光一閃,想起那幅差不多要完工的刺繡,頓時興奮起來。
開車回芙蓉園的路上,她給邵千翊打了電話。
“學長,上次詹姆斯先生要的刺繡,我差不多完成了,最多再有一個星期,但是,我現在遇到急事,急需用錢,能不能請詹姆斯先生提前預付給我?”炎涼有些歉意又帶著希冀說。
“炎涼,你遇到什麽事了?需要多少錢?”邵千翊驚慌地問,“你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不用了!”炎涼拒絕道,她知道學長自己並沒有多少錢,想用錢得從家裏要。數目這麽大,家裏人怎麽會不問他用處,她不想他為難,能自己解決的先自己解決,“你能不能陪我去見見詹姆斯先生?”
“當然能!”邵千翊滿口答應下來,“炎涼,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為泊言的事?”
炎涼啞然,她大概猜到邵千翊知道盛泊言的事,都是警察,怎麽可能一點兒風聲也聽不到?
“我知道了,你等我!”
邵千翊說完掛斷了電話。
炎涼回到家裏,把蒙著繡棚的白紗撩起,看著快要完工的精致繡品,嘴裏喃喃道:“希望你能幫他度過這次難關!”
邵千翊很快到了,進門外套還沒脫就說:“我已經約了詹姆斯先生,今晚還是在上次見麵的酒店。”
炎涼感激地點了點頭,問:“學長,你有沒有泊言的消息?他現在怎麽樣?”
邵千翊凝視著炎涼含淚的眼睛,輕輕歎了口氣:“不要擔心,事情沒你想的那麽嚴重。隻是例行調查而已,不會有傳說中的刑訊之類的。不過是耽誤一點時間,隻要調查不出什麽事,就會放泊言出來。”
炎涼並沒有得到安慰,神情黯然地垂了眼眸,給邵千翊倒了一杯熱茶。
“不過,我偷偷做了一些工作,查出這次的事,可能和本地的販毒組織有關。”邵千翊劍眉深鎖,表情冷厲,“他們的手竟敢伸到ZF部門裏,真是太囂張了!”
炎涼瞳孔震了震:“是,沈固風的人?”
邵千翊搖了搖頭:“他倒沒有這麽大的能量,但他是販毒組織的一個爪牙!”
炎涼沉思了一瞬,焦灼地問:“沒辦法把他們的老巢給端了嗎?”
邵千翊歎了口氣:“唉,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和這些敗類做鬥爭,隻是談何容易。不過,你放心,我會拚盡全力的!”
“好,但一定是在你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不能冒險!”炎涼不安地叮囑道。
邵千翊眉眼的弧度頓時柔和了起來,看向炎涼的眸光蘊著喜悅:“我會的!”
差不多到了和詹姆斯先生約定的時間,邵千翊和炎涼一起出了門。
炎涼坐了邵千翊的警車去的,很快到了酒店,又見到了那個金發碧眼,眸色深邃的老外。
詹姆斯先生一見炎涼熱情地站起來打招呼,操著不熟練的中文,顯得有點憨。
炎涼很不好意思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並把那件衣服整體拍了照給他看,耐心地講解哪處還沒有完工,大約需要幾天,然後才羞赧地提出了提前預支款項的要求。
炎涼心裏打算的是,哪怕他隻付給他當初承諾價格的一半也行啊。
沒想到詹姆斯先生一點兒遲疑也沒有的,滿口答應下來,要了炎涼的賬號,很快就給她轉了過去。
炎涼瞠目結舌地看著手機到賬短信裏那一串數不過來的零,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詹姆斯先生友善的眼神望著她,用生硬的中文問:“炎小姐,我知道你急需這麽多錢,肯定是遇到了很難的事情。請問,我能幫上你什麽忙嗎?我答應過你,欠你一個人情,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請求,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義不容辭!”
炎涼眼神一亮,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問:“你能不能把盛泊言救出來?”
詹姆斯先生在聽到“盛泊言”三個字時,眼神中透出迷茫,轉眼看向邵千翊。
邵千翊急忙給他解釋了盛泊言這個人,以及他最近遇到的麻煩,還有他自己調查的結果。
詹姆斯先生摸了摸唇邊的胡須,欣然應允:“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