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如果世上有後悔藥,邵千敏願意散盡家財,也要買到!

她不想也不敢與盛泊言為敵,不能和他站到對立麵上,那樣對她來說,有百害而無一利!

但是她卻頭腦一熱,幹出了最愚蠢的事情。

現在一切都晚了,邵千敏想再打電話過去解釋,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拉黑,包括微信等所有的聯係方式。

她的心瘋狂亂跳,手腳冰涼。

她想讓哥哥跟盛泊言聯係,可是以什麽借口和理由呢?

剛才的要挾,其實她並沒有證據,隻是猜測。以盛泊言做事的風格來說,他也不可能留下證據。

她恨得直捶自己的腦袋,怎麽一遇到盛泊言,她就突然降智了呢?

臉色灰白地坐在沙發上,呆愣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漸暗了,她才活動了一下四肢。

就著昏暗的光線,她翻出沈澗南的微信,發出一條信息:“新年快樂!”

……

炎涼把自己關了三天,看著外麵的天色晴好,才終於有了出去走走的興趣和力氣。

張朝帶著晨晨出國旅遊去了,經常發來很多照片。炎涼把照片放在薑小玫的遺像前,含淚笑道:“你看,晨晨玩得多開心!沒有你,晨晨一樣會健康快樂地長大,你放心吧,有我,還有張朝。”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哽住了。

洗了把臉,換了一件天青色的毛呢外套,炎涼出了門。

路上的行人都衣著簇新,喜形於色,腳步輕快。

炎涼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隻是呼吸著冷冽清新的空氣,心情隨之輕鬆起來。

漫無目的地散步,偶爾仰頭看看飄在空中的潔白雲朵,想起兩位媽媽和薑小玫,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距離感。

炎涼把手有意無意地覆在小腹上,嘴裏輕輕呢喃:“寶寶,雖然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傷心事,可還是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值得留戀。媽媽用歡喜雀躍的心情期待著你的到來,媽媽的寶貝,你一定要健康平安地出生,然後健康平安地長大。”

手機鈴聲響起來,炎涼按了接聽,是沈澗西焦急的聲音:“炎涼,你在家裏吧?不要亂跑哦!我馬上過去。”

炎涼對他一驚一乍的表現很是無奈,心裏也有些柔軟。

盡管過去很生他的氣,但他對炎涼還是有真情的,隻是不太純粹而已。

炎涼苦笑,她接受並感激這段時間來沈澗西的好意,覺得自己那七年的付出也沒有白費,不算幫了一個白眼狼。至於兩個人的感情和緣分,那是強求不得的。

得知沈澗西很快就過來,炎涼轉身慢悠悠地往回走,路上還買了一串通紅的糖葫蘆,慢慢咬著,在清冷純淨的空氣裏感受那一絲酸酸甜甜的味道。

快要走到小區門口時,突然路邊竄出來一道身影,手裏赫然舉著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直衝著炎涼的胸口紮下來!

炎涼驚得呼吸都停滯了,一時竟忘了閃躲。

那個人影一邊舉刀行凶,一邊嘶啞著喉嚨大叫:“我殺了你個臭BZ!你害了爸媽,又害死了我哥哥!我和你拚了!”

炎涼在刹那間聽出了是汪清婉的聲音,身子本能地往一邊歪倒。

刀子紮空了,汪清婉向前踉蹌了兩步差點撲到地上。

炎涼左手撐在地上,被小砂礫磨破了手掌。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驚恐地發現汪清婉第二刀又紮過來,嚇得她就地滾了一下,刀子在她的外套前襟處劃破了一道口子。

路過的人發出一聲驚呼,可是沒人敢上前阻止。

炎涼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護住肚子,眼神死死盯著在陽光下晃得眼花的刀刃。第一次距離死亡這麽近,炎涼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

就在汪清婉第三次撲向炎涼的時候,炎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眼角滑下兩行淚水。距離太近了,她幾乎沒有辦法再避開。

可是等了數秒,沒有疼痛感,聽到汪清婉歇斯底裏地怪叫:“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替爸媽和哥哥報仇!”

炎涼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沈澗西正雙手下了死勁控製住汪清婉,雙眸關切地看向炎涼,語氣驚惶:“炎涼,你沒事吧?”

炎涼看到他的瞬間,心一下子安定下來,朝他綻開一個劫後餘生的笑:“我沒事,謝謝你。”

沈澗西舒了一口長氣,更加用力地扭住汪清婉的手臂,匕首掉在地上。

炎涼此刻才看清汪清婉的樣子,披頭散發的,卷發一看就沒有打理,發梢多處還沾了汙垢。臉色蒼白,眼神瘋狂,嘴唇呈現出一種死寂的灰白。

她沒有化妝,和日常濃妝豔抹的樣子判若兩人。若不是炎涼對她很熟悉,幾乎要認不出她來。

尤其看到沈澗西,她的眸子裏更是淬了毒一般,厲聲罵道:“不要臉的奸夫**婦!沈澗西,我才是你的合法妻子!你怎麽能這麽對我,竟然金屋藏嬌!”

“炎涼!你裝得清純無辜,小白花似的,實際上卻是肮髒無恥!”汪清婉一邊拚了命地扭動身子,試圖掙脫沈澗西的掌控,一邊眼神惡狠狠地瞪著炎涼,似乎想要一口吞下她去,“不要臉的賤人!嘴上說得好聽,還不是被男人包養!說不定和盛總結婚都是假的,現在盛總不要你了,你就又纏上我老公!”

炎涼被她口無遮攔罵得臉色煞白,沈澗西怒道:“閉嘴!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和炎涼不是你想的那樣!”

“呸!”汪清婉突然一口唾沫啐到沈澗西臉上,“不要臉!出軌就是出軌,敢做為什麽不敢當?”

周圍的人指點著炎涼和沈澗西竊竊私語。

不知道誰報了警,警察過來把汪清婉強行帶走。

汪清婉還在對著炎涼和沈澗西破口大罵,狀若瘋癲,嗓子都喊破了音,甚至口齒含混,有些都聽不清楚她罵了些什麽。

沈澗西把炎涼扶起來,查看她血跡斑斑的手掌,心疼地吸了一口氣:“對不起,我還是來晚了。”

“不,你來得正是時候。”炎涼想起剛才的情景,還是心有餘悸,“我今天不該出門。”

沈澗西和她慢慢地走回小區,回到家裏,他拿出醫藥箱給炎涼消毒包紮。

然後才去衛生間清理汪清婉吐到他臉上的口水。

炎涼從他口中得知,汪清婉過年期間找不到汪清海,就報了警。警察調查的結果是,京市出現了汪清海的蹤跡,有他消費和住宿的記錄。

汪清婉最初還相信,可是後來汪清海的電話打不通,她有些慌了神。跑去問沈澗西,沈澗西冷冷地回了句:“我不知道”,就沒再理她。

除夕夜那天,她發現了沈澗西的行蹤,可是芙蓉園管控很嚴,她沒辦法進去,就經常在外麵打聽。

不知道她從哪裏得知,汪清海的失蹤和炎涼有關,更是瘋了一樣,過年這幾天一直沒看到她的人影。

沈澗西也是今天從爺爺那裏得知,汪清婉一直守在芙蓉園附近,警告他不要過去。

沈澗西不放心炎涼,才打了那個電話,他以為炎涼一直在家裏沒出門。

可他還是覺得心裏慌慌的,就扔下景嶽山莊的客人,開車過來。

炎涼感激地看著他,由衷地說了聲:“謝謝你,如果沒有你,今天我可能……”

沈澗西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柔聲寬慰:“我不要你的感謝,隻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

炎涼心裏一暖,想起汪清婉又不安地問:“她還會被放出來吧?”

沈澗西神情一凜:“嗯,估計關不了幾天。你,不要出小區了,免得她再發瘋,我也會派人來保護你。”

炎涼眼神黯然,她總不能一直躲在小區裏,她還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