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婉根本不會做飯,所謂的排骨湯和清淡小菜都是讓家裏的保姆做的。
她心煩得很,怎麽可能有心情為沈澗西洗手作羹湯?他想的美!
昨晚汪清海說有把握把炎涼抓了來任由她處置,她欣喜若狂,甚至放棄了和沈澗西春宵一度的機會。
結果呢?一場空!
汪清海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譜。
她憋著一肚子氣,還差點與沈澗西狹路相逢。
她懷疑沈澗西知道了她和汪清海的密謀,一路跟蹤了她。
炎涼是不是被沈澗西帶走了?
越想越是生氣,越想越是確定,肯定是沈澗西,否則汪清海的人怎麽可能突然消失不見?
汪清海打電話來告訴她,炎涼一早就給薑小玫打電話發信息,說明她什麽事也沒有,很安全。
她起初懷疑是盛泊言,但一想到在柔情試水親眼看到沈澗西焦急找人的樣子,她又覺得,應該是沈澗西保護了炎涼。
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炎涼嚼碎吞下去。
明明已經把她騙出來了,和她一起的那兩個男同事,也莫名其妙走丟了,怎麽最後還是沒能抓到她呢?
她覺得那兩個男同事的走丟很耐人尋味,以汪清海的智商不可能做到引開他們,難道還有人隱在暗處?
看樣子是幫助她和汪清海的,否則不可能處心積慮地讓炎涼落單。
可炎涼最後是被誰帶走的呢?
她想得腦袋都疼了,也理不清頭緒。
給沈澗西送飯,一是想連絡一下兩個人的感情,二是借機打探一下昨晚怎麽回事。
她拿起保姆裝好的保溫桶出了門,到沈澗西公司時,恰好是午飯時間。
沈澗西還在會議室裏埋頭寫著什麽,汪清婉進來他都沒發現。
不得不說,工作中的男人魅力十足!
汪清婉看直了眼。
沈澗西抬眼看到她,眸中的厭煩一閃而逝。
他快速整理好桌上的東西,站起身,雙手插兜,淡然地說:“我們出去吃吧。”
汪清婉撇了撇嘴,拎起保溫桶尾隨出來,進了一間會客廳,在茶幾上打開保溫桶,一股濃鬱的飯菜香氣瞬息充斥在空氣中。
沈澗西的肚子咕嚕嚕叫起來,他這才記起早飯也沒怎麽吃,真的很餓了。
“澗西哥,昨晚我回家怎麽沒看到你?你去哪兒了?”汪清婉一邊給他盛飯,一邊狀似無意地問,“我接了你的電話,知道你生我的氣了,就趕快趕回家,可是你不在。”
沈澗西埋頭吃飯,含糊又敷衍地答:“出去了。”
汪清婉翻了個白眼,廢話,不在家不就是出去了嘛。
“再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我鬱悶得一晚上沒睡著。”汪清婉幽幽地望了他一眼,“你去柔情試水了?去見炎涼了?”
沈澗西倏地抬起頭,眸光犀利地直直盯著汪清婉:“你怎麽知道她在那裏?”
汪清婉臉色一變,慌忙解釋:“我不知道啊,大半夜的,能把你叫出去的除了炎涼,還有誰?”
隨即好像受了很大傷害似的:“看來我猜得沒錯,的確是炎涼叫你的對不對?她叫你去柔情試水幹什麽?該不會是她離了婚,又找上你了吧?”
汪清婉先發製人,沈澗西倒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質問她。
他沉默不語,放下了筷子。
汪清婉見他沉了臉色,說了幾句沒有引起什麽反應,尷尬地閉了嘴。
“昨晚你接的電話,是不是汪清海打來的?”沈澗西等汪清婉安靜了,才開始問,“他想綁架炎涼?或者他現在已經綁架了炎涼?”
說到後一句,他的音調一下子拔高,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和驚悸。
探過身子,一把抓住汪清婉的胳膊:“說!炎涼在哪兒?你們把她帶到哪裏去了?”
他說這話之時,腦海中又閃現出沈采蘋血肉模糊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寒戰。
不!炎涼絕不能落到汪清海手裏!
昨晚他找不到炎涼,以為那個電話隻是個惡作劇,剛才被汪清婉一問,一股無法遏製的恐懼迅速攫住了他的心。
“你放手!澗西哥,你弄疼我了!”汪清婉使勁往外抽,被扼住的手腕紋絲不動,“我們沒有見到炎涼,她現在好好地在上班,你怎麽會這麽問?”
沈澗西充血的眸子立時鬆動了一下,神情也不再僵硬冰冷,隻是語氣仍舊淩厲:“給她打電話確認!”
汪清婉苦著臉:“我跟你說過,我也被她拉黑了!”
沈澗西垂眸思索一瞬,衝出門喊來了一個女員工,命令用她的手機打個電話,讓她假裝是打錯號碼的。
那女員工驚魂未定地撥通了炎涼的電話,話筒裏傳來一聲清脆甜美的:“喂!”
沈澗西快要衝出口腔的心髒頓時落回了原位,他深深籲了口氣,又貪婪地傾聽著炎涼的聲音。
汪清婉站在一邊嫉恨交加地瞪著他,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沈澗西臉色終於轉晴,和顏悅色地和女員工說了聲謝謝,女員工受寵若驚地走了。
回到會客廳,沈澗西大口吃著飯,心裏舒暢了,飯菜格外香,他難得心情愉悅地招呼汪清婉:“你也來吃!”
汪清婉臉色僵了一下,默不作聲地坐到他對麵,眼神變幻不定。
沈澗西似是意識到什麽,有些尷尬地說:“抱歉,剛才有點過分。”
“沈澗西!”汪清婉第一次這麽連名帶姓地稱呼他,“你看清楚,我才是你老婆!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心裏還惦記著炎涼,可她早就忘了你了!即便她離了婚,也不可能再要你!何況,我根本不可能跟你離婚,你要想和她在一起,她一輩子隻能是見不得光的小三!”
汪清婉的語氣陰厲,怒氣像翻滾的黑浪,大有把人吞噬進去的氣勢。
沈澗西咽下了最後一口飯,眼眸幽深地注視著麵前的女人,想起爺爺叮囑的,在項目完成之前,不能有任何負麵消息,不能影響到項目的成功。
他壓下了想要反唇相譏的衝動,唇角慢慢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弧度,看起來有些詭異。
汪清婉心底升起一股冷意,她第一次見到沈澗西陰險的一麵,這一刻他的表情像極了沈固風老爺子。
“放心,隻要你乖乖的,不給我惹事,我不會和你離婚的。但是,有個條件,”沈澗西的聲音像是一把剛剛出鞘的利刃,“永遠不要傷害炎涼,包括你,和汪清海!”
“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