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涼緊跟過去,手剛拉上薑小玫的衣袖,沈澗西就進來了。

他神色匆匆,一眼聚焦在炎涼身上:“炎涼,你怎麽回來的?我一擺脫爺爺就開車追出來了,一路上沒有看到你,給你發消息也不回,嚇死我了!”

薑小玫嘴巴張了張,沈澗西卻像繞過一堵牆似的,迅捷地繞過她,一下子抱住炎涼,上下打量一番,見炎涼毫發無傷,緊張的表情才舒緩下來。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沈澗西把炎涼緊緊抱進懷裏,像是失而又得的寶貝似的。

薑小玫眸子閃爍幾下,又欣慰又羨慕地朝炎涼眨了眨眼,悄悄抱起晨晨回了自己的臥室。

炎涼在上樓的時候看到了沈澗西的消息,她心裏堵著一口氣,不想回複他,以為他隻是在吃飯間隙給她發來的,沒想到他會追著回來。

頓時感覺有些心疼和愧疚,她撫著沈澗西的額頭,輕輕擦拭冒出的一層細汗,手勢輕柔地安撫他:“我沒事,不用擔心,你怎麽不吃完飯再回來?餓了嗎?”

沈澗西審視著炎涼的表情,狹長的眸子裏浮起一層水光:“對不起,寶貝,今天讓你受委屈了,我錯了,沒有保護好你,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不能不理我,不能離開我,好嗎?答應我!”

炎涼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才好,要是答應他,她以什麽身份留在他身邊?

她是絕對不會做沈澗西的情人的!她的自尊不能接受,她的道德底線無法允許!

沈澗西見炎涼神情溫婉,卻一直沉默,表情立時驚慌起來:“炎涼,你相信我,我會處理好這一切的,絕對不會讓你失望!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你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沒有你,我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沈澗西眼神灼灼,燙得炎涼眼眶發熱。

可是她實在無法違心地承諾什麽,想要掙脫他的禁錮,卻被摟得死死的。

“要是不想失去炎涼,你明天就和她去領證!”

不知道什麽時候,薑小玫叉腰站在他們身後,音調揚得老高。

沈澗西身子僵了一下,下意識地鬆開了炎涼,眼眸深深地凝視著薑小玫,牙關咬得很緊,腮幫上清晰地凸起一塊。

“我有難言之隱,”沈澗西嗓音低沉,轉身背對著炎涼,“我和炎涼的事你不要插手,有空幫我勸勸她,我會好好感謝你的。”

薑小玫神情錯愕了一瞬,繼而柳眉倒豎,指著沈澗西的鼻子罵道:“你別跟老娘耍心眼!你要是敢對不起炎涼,我讓你們奸夫**婦身敗名裂信不信?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也別想用那倆破錢收買我!”

炎涼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沒料到薑小玫的反應如此激烈。

沈澗西倏然笑了:“炎涼有你這樣的閨蜜真是幸運,放心吧,請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會娶炎涼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隻是炎涼捕捉到沈澗西回眸的刹那,眼瞳裏劃過一道陰厲的銳芒,轉瞬即逝。

這道寒芒是如此熟悉,不久前剛在沈老爺子眼裏看到過。

炎涼知道薑小玫是徹底惹怒了沈澗西,她太了解他,他生性高傲,習慣了居高臨下的優越感,殘疾的那些年,自尊心受了重挫,使得他更加敏感、多疑,也更加脆弱。

她趕緊拽著薑小玫的胳膊,把她推進臥室去,不住地朝她使眼色,要她消停一點。

薑小玫不服氣地哼了一聲:“看你的表現,多長的時間?難道要炎涼等你十年還是二十年還是一輩子?我告訴你,最多三天……”

炎涼砰地關上門,把薑小玫的聲音關進門內。

訕訕地對沈澗西笑了一下:“你不要生氣,她脾氣暴躁,口不擇言,因為太關心我了,放心,我們明天就搬走。”

“什麽搬走?”沈澗西神經質地抓住炎涼的肩膀,力氣用得有點大,炎涼皺了皺眉頭。

“你們?你要搬到哪裏去?這裏是你的家!”沈澗西快速地打著手語,暴露出他心裏的恐慌和焦躁不安,“你哪兒也不能去!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我不允許!聽到了嗎?我不允許!”

他額頭的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太大,顯得瞳仁有點小,看起來有些猙獰。

炎涼急忙解釋:“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但是我也同樣明白,你對於沈氏集團的勢在必得,這是你的執念,也是你重新找回自信的途徑。我什麽也幫不上你,更不想成為你的累贅和阻礙。我們都放手吧,放過對方,也放過自己,好不好?”

“不好!”沈澗西大吼一聲,雙手不自禁地微微顫抖,眼珠爆紅,“炎涼,為什麽你不能體諒我?為什麽你要逼我?你明知道,這麽多年來,你已經融入了我的骨血,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沒有你,我會死的!”

大顆的淚水滾落下來,沈澗西並不擦拭,隻一瞬不瞬地瞪著炎涼,想要把她裝進眼睛裏,吞進肚子裏。

炎涼的心攪得生疼,她心疼沈澗西,卻也震驚於他強烈的占有欲。

不管是沈氏集團,還是她,沈澗西都想抓到手裏,因為在他眼裏,這一切都理所應該屬於他的,不容許任何一樣脫離自己的掌握,否則就會令他寢食難安。

炎涼看清了他,心裏越發冷靜下來,她伸手用過長的衣袖擦著沈澗西的臉,卻一言不發,不肯妥協。

輕柔地牽起他的手,把他帶到他的臥室裏,想讓他安靜下來,睡一覺他們再談。

可是炎涼一轉身,沈澗西如影隨形地跟著她:“炎涼,你不答應我,我就時刻跟著你,你到哪兒我就到哪兒!”

炎涼去衛生間,他守在門口,炎涼去做飯,他站在一邊,時不時打個下手,炎涼端著飯菜上桌,他也乖乖地吃完放在他麵前的飯。

隻是眼睛始終定在炎涼身上,像塊粘糊糊的泡泡糖似的,怎麽甩也甩不開。

直到要睡覺了,沈澗西跟著去了炎涼的臥室。

炎涼往外推他,還不等關上門,他又擠了進去。

“裝深情有什麽用?真要看重炎涼,明天就去領證!”薑小玫進臥室之前,不鹹不淡地撂下了一句話。

“好!”沈澗西嗓音沙啞,頓了頓腳,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炎涼,我們明天去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