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 > 曆史軍事 > 深閨攻略 > 第九十六回徐世子的試探

方菲玥回神,笑道:“是,由父親親自送去的,哥哥本還想來跟祖母請安,但父親怕打擾您休息,便沒讓哥哥來,說是等殿試過後再來。”

老太太笑著點點頭,拍拍她的手道:“你也不必擔心,你哥哥自幼就勤奮好學,刻苦用功了十幾年,必會考個好名次。”

方菲玥笑著應是。

說話間疏雨已為老太太梳妝完畢,方菲玥便扶著老太太起身,去了西間用膳。祖孫倆剛用了早膳,劉氏便帶著方菲瑜方菲苓來請安了。

如此又在老太太處陪著說了一會兒話,方菲玥才回了韶離館。

剛在繡架前繡了幾針,就見靜菡麵色凝重地進來,“姑娘,奴婢有事回稟。”

“可是哥哥那裏出了事?”方菲玥見她麵色凝重,心不覺提了上來。

“不是大爺……”靜菡慌忙搖頭,卻是欲言又止:“是……是……”

方菲玥鬆了一口氣,見她吞吞吐吐又不覺好奇,“那是誰?”

靜菡麵色為難:“是徐公子,他要……”

她還未說完方菲玥便冷著臉打斷她,“不是要告訴你不要再和他有所牽扯麽?你如今倒是越發不將我的話記在心裏了!”

靜菡慌忙道:“奴婢不敢不將姑娘的話記在心裏,隻是方才靳非來找了我哥哥傳話給奴婢,說是自那日徐公子不知為何見了姑娘之後麵色倒是不好,回去也不好好讀書了,隻更加刻苦練劍,說是要去從軍,竟連今日的殿試都不曾去,氣的平陽侯夫人都病了呢。”

她邊說邊小心覷著方菲玥的臉色,說到最後,方菲玥已是眉頭深鎖,心事重重的模樣。

方菲玥沉默半晌,才歎息一聲,問道:“是那日見了我之後,便突然轉了性子?”

靜菡猶豫道:“靳非說是如此,隻是奴婢覺得那平陽侯世子雖然喜怒無常,瞧著卻是有大主意的人,他如何做自有他的主意,與我們姑娘有何幹係?”

方菲玥抬眸看向她,淡淡道:“那你為何又將此事告知與我?”

靜菡道:“靳非讓奴婢一定要轉告姑娘,說是求姑娘一定要勸勸徐公子,那行軍打仗萬分凶險是千萬去不得的,何況平陽侯夫人已經為此事氣病了。”

方菲玥無奈一笑,一麵拿起針繼續繡花,一麵淡然道:“你也說了他是有大主意的人,他既是下定決心又豈會因我幾句話而動搖?再說,男子漢大丈夫自要擔得起保家衛國的重任,平陽侯當年馳騁沙場半生才換得如今爵位榮華,他身為平陽侯世子,自該擔起這份責任。”

靜菡點頭道:“奴婢明白了,那奴婢便去回了靳非。”

靜菡出了門,方菲玥鎮定的麵容便出現一抹憂愁,拿著針卻再無心思修下去,低低悵然歎息。

他本是那般性子高傲的人,多次受到自己的冷顏以對,偏他從不記在心裏,仍是為自己匆忙奔波,暗中相助。

方菲玥忽然想起他在桃花林中語氣霸道:“方菲玥,這輩子除了我,你休想嫁別人!”

終是他想得過分天真,就算她如今有了嫡女的身份,到底名不副實,而她終究要辜負他這一片深情,就像她必須要將這件嫁衣繡完,穿上它嫁給一個她不願意嫁的人,碌碌終生。

窗外玉蘭芳香馥鬱,在明亮的窗紙上落下淡淡陰影。

方菲玥歎息一聲,拿起針繼續繡花,繡了兩針,發現竟繡錯了絲線,重重歎息一聲,也懶得拆了,索性放下針,喊沁紫進來伺候,躺床上歇覺。

她麵色不好,沁紫也不敢多問,隻小心伺候著她寬了衣,扶她在上床睡了。

靜菡見了靳非回來,就見沁紫皺眉守在門口,遂笑著問道:“怎麽如此愁眉苦臉的?”

沁紫歎息道:“也不知姑娘怎麽了,本來好好的繡著嫁衣呢,偏不知為何臉色不好,方才竟睡下了。靜菡姐姐,姑娘是不是還在為這親事心裏難受呢?”

靜菡心知姑娘必定是為方才徐公子的事兒心裏不舒服了,隻是此事到底關係到姑娘的名聲,知道的人多了隻怕對姑娘不利,便笑道:“你也別瞎琢磨了,姑娘的心思我們哪裏想得明白,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多幫姑娘繡幾個荷包呢。”

沁紫笑道:“不用姐姐說,我也繡著呢,已是繡了不少了。”

靜菡道:“我悄悄打聽了,那顧家家大業大,在江南一帶也是極為有名氣的,我們還是幫姑娘多繡些,多了倒不怕,若是少了隻怕就要鬧笑話了。”

沁紫點頭道是。

這廂靜菡沁紫在討論方菲玥成親要用的打賞紅包,那廂靳非離了方府界地,穿過一條長巷子,向著轉彎處的一輛馬車走去。

徐景颯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上一隻羊脂白玉的扳指,見靳非回來,忙問道:“如何了?”

靳非咧嘴一笑,“爺別著急啊,奴才在方府後院等了大半天,連口茶水也沒喝上,爺好歹賞奴才口茶水喝,奴才潤潤嗓子才好回話不是。”

徐景颯對著他的鼻子就是一拳,笑罵道:“哪裏那麽多廢話!好好回爺的話,自是少不了你的茶。”

淩飛呲牙咧嘴地揉著鼻子,甕聲甕氣道:“是是,奴才明白!”

徐景颯拉下臉,佯怒道:“還不快說。”

靳非立刻將靜菡轉給他的話一字不落地說給他聽,末了委屈地揉揉鼻子,道:“這下爺能賞奴才口茶吃了吧?”

徐景颯笑著將自己的茶遞給他,靳非歡天喜地接過來,一口氣飲盡了,才歎道:“還是咱府上的茶好喝。”

“男子漢大丈夫自要擔得起保家衛國的重任,平陽侯當年馳騁沙場半生才換得如今爵位榮華,他身為平陽侯世子,自該擔起這份責任。”徐景颯咀嚼著這句話,又看向靳非:“她當真是如此說了?”

“奴才如何敢作假!”靳非道:“這話是靜菡姑娘親自告訴奴才的,奴才又是原樣子說給您聽的。”

徐景颯這才低低一笑,道:“她能說出如此話來,倒證明我沒看錯她。將來她若是嫁來平陽府,也不會因我上戰場而阻攔我。”

靳非卻是不解道:“奴才倒不明白,爺想要什麽千金閨秀沒有,怎地偏看上了方家三姑娘,還這樣偷偷摸摸地試探,偏她有了親事不說,還不是嫡出的,若是夫人知道,不定又怎麽生氣呢。”

徐景颯目光突然冷下來:“靳非,你話太多了。”

靳非這才意識道自己越矩了,慌忙道:“奴才知罪!”

他雖在徐景颯麵前說得上話,但到底也得守著自己的本分,心知這次觸了爺的逆鱗,隻怕少不了一頓責罰。

果然徐景颯麵色冷凝道:“回去自己領罰。”

靳非耷拉著腦袋,苦著臉應了一聲:“是。”

徐景颯卻看向方府的方向,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那顧家就算站了先機又如何,那顧一褚病入膏肓,到底不足為懼,兩年時間,也夠他建功立業,將來風風光光來娶她了。

想到這,他目光堅定,嘴邊的笑也柔和起來,方菲玥,等我功成名就,定來娶你為妻。

定眼看了一會兒方府的位置,徐景颯才關了車窗,命靳非趕著馬車回去了。

韶離館內,方菲玥這一覺便睡得格外沉,連午膳都不曾用,醒來已是寅時時分。

靜菡沁紫見她終於醒了,忙上前伺候。

方菲玥揉揉眼睛,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已是寅時了。”靜菡道。

“我竟睡了這樣久?”方菲玥詫異道:“你們怎麽不叫醒我?”

靜菡手腳麻利地為她係著衣服上的宮絛,“奴婢進來叫過姑娘兩回,姑娘卻紋絲不動,奴婢想著姑娘這些日子一直忙著繡嫁衣,怕是姑娘累了,便想著讓姑娘好好歇歇,便也沒再叫姑娘。”

“我竟不覺得。”方菲玥皺眉道:“隻怕是這兩日太累了,才會睡得這樣沉。”

為她穿好衣裳,沁紫出聲請示:“奴婢求了大廚房的韋媽媽,讓為姑娘留著午膳呢,姑娘可是要吃些?”

方菲玥笑道:“拿來吧,正巧我也餓了。”

她剛用了飯,就聽見纖紫滿麵笑容地進來稟告:“姑娘,大爺回來了,眼下正去了老太太那兒請安呢,姑娘可要過去瞧瞧?”

方菲玥麵色一喜,忙起身道:“哥哥回來,我自是要去看一眼的,也不知殿試是如何情景。”

說完便帶了靜菡匆匆去了綿福院。

她到的時候屋裏已坐了不少人。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方淩澈坐在她右下手,劉氏帶了方菲瑜坐在她左下手。

見她來,老太太笑吟吟道:“瞧三丫頭,你們倒是得信兒快。”

方菲玥笑著跟眾人見了禮,這才看向方淩澈,見他麵色微白,眉宇間亦滿是疲憊,心中著實心疼:“大哥今日應試辛苦了。”

方淩澈聽她如此說,隻淺淺一笑,道:“謝三妹記掛,今日倒是順利。”

劉氏聞言心底冷冷一笑,麵上卻是一副慈母模樣,“今日殿試乃是舉國才子拔尖者前來,澈兒雖是學問不淺,但到底是強中自有強中手,澈兒也莫要對自己期望過高,免得將來萬一落榜,反而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