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 > 曆史軍事 > 深閨攻略 > 第二十五回家學之上
姐妹幾人又陪老太太說了會話,眼看時辰不早,老太太怕耽誤了上學的時辰,便趕了姊妹三人去上學。
三人一路從老太太的綿福院出來,方菲夢方菲瑜攜手漸漸走在前頭,將方菲玥遠遠甩外身後。
方菲玥看了兩人的背影一眼,自嘲一笑著,對一旁的靜菡道:“還好我帶了你出來,不然我可連潛雨齋在哪裏都不知道了。”
潛雨齋坐落在方府後花園西角,是家中女眷休憩觀景場所,隻因位置僻靜,劉氏便讓做了姑娘們上學的地方。
靜菡聽了一陣心酸,同是方府的女兒,大姑娘二姑娘占了嫡出的名分便嬌生慣養,三姑娘則是在莊子裏長大,偏偏大姑娘二姑娘又自恃身份,不把三姑娘放在眼裏,真是可憐了三姑娘小小年紀就受盡冷眼。
怕方菲玥傷心,靜菡便揀了高興的話說:“奴婢可是盼著跟姑娘去上學呢,也好沾染些墨水,不做那睜眼瞎。”
方菲玥笑道:“你既想學,回去我教你便是了。”
“謝姑娘。”
主仆兩人說說笑笑到了潛雨齋,方菲玥進門就見屋內朝東的位置放了一張案幾並一把黃梨木交椅,底下並排擺了三張書桌,大姐二姐已經在位置上坐好了,將靠窗的位置留給了她。
靜菡忙將文房四寶在那張空桌子去放好,又小心扶她坐下。
剛坐下,濃烈的陽光就刺得方菲玥眼睛一陣不適,她一手拿帕子擋住陽光,一隻手扯扯靜菡:“你去將窗子關了,日頭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靜菡應了一聲,忙去了。
方菲瑜自一旁涼涼說了一句:“鄉下來的丫頭就是矯情!”
方菲玥看也不看她一眼,也不願計較這些,隻裝作沒聽見,低頭翻著手裏的《涑水家儀》。
方菲瑜見她也不知道反駁,悶葫蘆似的隻知道看書,哼了聲“無趣”便不再理她。
靜菡見主子被欺,十分氣憤,又看方菲玥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關了窗子,忍氣退了出去。
靜菡剛走就見一個身穿灰色長衫,兩鬢斑白的老者翩然而來。
關於這位老先生方菲玥是聽靜菡說過的,他本是京城裏最有名望和學問的人之一,姓劉,已至古稀之年,因為人老實,教學嚴謹,常被各大家請了閨閣中教各家小姐禮儀道德之書。
劉先生緩步走到前方的案幾邊,三姐妹立刻站起來行禮:“先生安好。”
老先生淺笑道:“免禮,坐下。”
三姐妹坐好,他掃視了一圈,目光停在方菲玥麵上:“這便是三姑娘吧?”
方菲玥立刻站起來行禮:“弟子方菲玥見過先生。”
老先生擺擺手,笑道:“甚是知禮,坐下吧。”
待她坐好,老先生才朗聲道:“今日講《涑水家儀》,此書重在講禮儀道德,姑娘們翻開書聽聽記在心裏也就是了。”
老先生博學多才,講得又通透,方菲玥聽得格外認真。
先生見她聽得認真,便問了她:“凡為宮室,必辨內外,深宮固門內外不共井,不共浴室,不共廁,何解?”
“這……”方菲玥雖從小有沈氏教導,卻因沈氏身體之故隻學了些皮毛,如何能理解這些晦澀難懂的文言文知識,一時尷尬站在座位上不知如何回答。
見她出糗,方菲瑜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小聲嘀咕:“這麽簡單都不知道,真是笨死了!”
方菲玥淡淡瞥了方菲瑜一眼,見她麵上帶笑,眼神輕蔑地看著自己,大姐則是一副事不關己得淡漠表情。
方菲玥扯起嘴角,向老先生行了一禮,老實道:“先生,弟子乃初學者,不懂書中知識,還請先生賜教。”
老先生點點頭,溫言道:“即是初學者,便先看些《女兒經》、《烈女傳》這些教女子修德立身之書,坐下吧!”
“謝先生。”
在方菲瑜失望的眼神裏,方菲玥麵帶微笑地坐下。
她本就是初學者,不會就是不會,承認便是了,先生也不會因此說她什麽,方菲瑜想借此看她笑話實在是太不可能了!
一整個上午,方菲瑜都麵色不虞,方菲玥則是心情愉悅地聽老先生絮絮講了一上午。
上午是聽老先生講學,下午便是學習刺繡。
用了午膳回來,教刺繡的容繡娘已經在潛雨齋等著了。
據說容繡娘是家裏針織坊頂尖的繡娘,在整個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原是劉氏陪嫁鋪子裏的人。
此時潛雨齋已擺了三台繡架,姐妹三人行了禮便依次在繡架後的小錦凳坐好,穿針引線,專心刺繡。
靜姝陣線功夫好,方菲玥跟她學過一些,因此刺繡起來格外容易,不多時便在錦布上繡了隻栩栩如生的蝴蝶。
正坐著欣賞,忽聽得容繡娘在一旁說方菲瑜:“二姑娘,我上回就跟您說過,您繡得這隻玉兔針尖不夠細密,線要分了股才能繡出兔毛得輕盈雪白,怎地您還這般繡?”
方菲瑜皺眉“哦”了一聲,又手忙腳亂地將繡線分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