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 > 曆史軍事 > 深閨攻略 > 第二十一回凝華院品茶
方菲玥昨日搬家一日勞累,就睡得有些沉,次日清晨被靜姝輕輕叫醒。
穿戴完畢,卻是柔藍槿白在淨房伺候。
她洗了臉,柔藍立刻遞上潔淨的白帕子擦手,又端了銅盆出去,槿白則笑著遞上漱口水:“奴婢怕姑娘用涼開水覺得冰牙,特意兌了些熱開水。”
果然,漱口水溫溫的,含在嘴裏很舒服。
將漱口水吐在痰盂裏,用帕子擦擦嘴角,方菲玥含笑道:“確實比平常舒服,你費心了。”
槿白低下頭,眼裏明光一閃,笑說:“伺候姑娘是奴婢的本分。”
方菲玥笑著目光卻冷下來,因為進淨房前她分明聽到是柔藍吩咐槿白在漱口水裏兌些熱水的,槿白競將功勞算攬在自己身上,又急功近利,可見此人不可用了。
如此想著,她還是麵色不改地對著槿白淡淡一笑:“先下去吧。”
出了淨房,便帶了靜姝去劉氏處請安。
現在她獨居韶離館,自是和在老太太的暖閣裏不一樣了,那時候可以等到劉氏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順便給劉氏請安,現在自然要先給劉氏請安,然後再由劉氏帶著去給老太太請安。
出了門,繞過一個小花園,又穿過一個抄手遊廊,經過二姐住的怡月軒,再走過一條平坦的石子路,方才到了夫人的凝華院。這是方菲玥回府這麽久以來第一次進劉氏的凝華院。
進門就見五間正方,左右兩邊各有三間耳房。院子裏有三四個小丫頭正在灑水掃地,廊下站著劉氏身邊的暢音和念音,兩人見她過來,忙笑著打起簾子,“三姑娘來了。”
她笑道:“母親可起了?”
“夫人剛起了,正由大姑娘二姑娘陪著說話呢。”
她才想起今天是二姐禁足滿日的日子。
進了門是一個紫檀邊座嵌玉石花卉寶座屏風,念音引著方菲玥繞過屏風,進了東暖閣屋內豁然明朗起來。
臨窗大炕上鋪著天青色撒銀花錦墊,正麵設著同色靠錦背,放著竹青色引枕,炕中間放著黃梨木圓腿炕桌,底下左右各放了四張黃梨木添漆描金靠背椅,每兩椅中放著四方高幾,上頭擺著汝窯美人觚。到底是主母正房,屋內雕梁畫棟,擺設精美,自是別處不能比的。
大姐坐在靠劉氏跟前的靠背椅上,正悠悠品茗,聽她進來眼皮都沒抬一下。二姐本是靠在劉氏懷裏的,見她進來,站起來冷哼了一聲坐在了大姐下首。
方菲玥對大姐二姐的冷眼視若無睹,仍安之若素地笑著給劉氏請安:“給母親請安。”
劉氏心情不錯,笑著道了免禮:“快坐下,我這裏也用不著這些虛禮。”
方菲玥仍是規規矩矩行了禮,又給兩位嫡姐見了禮方才在二姐下首坐下。
就有丫頭端了茶上來,是上好的白瓷茶具。
劉氏道:“這是前些日子你父親自四川帶回來的蒙頂甘露,你嚐嚐如何?”
話音剛落方菲榆就笑了,暗諷道:“母親,你這不是為難三妹麽,三妹妹自小在窮鄉僻壤裏長大,哪裏曉得茶是何物!”
她話裏夾槍帶棒,聽得劉氏亦暗暗皺眉,忍不住嗔怪道:“榆兒,莫要胡說!”
方菲夢秀眉微蹙,淡淡道:“二妹不過與三妹玩笑幾句罷了,三妹莫要放在心上。”
她這個大姐性子雖然冷淡,卻是及其護短,對二姐倒是極好的。
方菲玥遂笑道:“我自是知道二姐與我玩笑的。”
方菲榆冷哼一聲,瞥過頭不再說話。
方菲玥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著對劉氏道:“玥兒不懂品茶,隻在書上看過,說是這蒙頂甘露茶湯碧清微黃,好似甘露,滋味鮮爽,濃鬱回甜。如今嚐來果然是這樣的,香馨高爽,味醇而甘,使人齒頰留香。看書時玥兒常想著何時能嚐到這蒙頂甘露,到底是托了母親的福也使得玥兒有了口福。”
這話說得劉氏格外舒心,欣然賞了半斤蒙頂甘露給她,倒惹得方菲榆非鬧著要了一斤茶才罷休。
幾人又說了會兒話,劉氏問了她些在韶離館住得是否習慣,丫鬟婆子不聽話或是缺什麽少什麽都來跟我說之類的話,方菲玥一一答好,母親安排得很妥帖周到,丫鬟婆子個個老實穩當。
不多時乳娘牽著四姑娘來請安,幾人才起身一起去了老太太處請安。
從老太太的綿福院出來,就見四妹妹笑盈盈地在門口等她:“三姐,姨娘做了栗子糕,可要去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