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 > 曆史軍事 > 深閨攻略 > 第一一一回三姨娘用計
離音見方菲玥說翻臉就翻臉,心中覺得三姑娘越發精明了,倒是沒有當初與她聯盟時那般好說話了。便忙斂了心思,正色道:“奴婢是真心實意投靠三姑娘的。”
方菲玥冷哼一聲,“我倒是不曾看出離音姐姐的真心。”
離音臉色大白,誠然道:“奴婢實在不敢糊弄三姑娘。”
方菲玥對靜菡使了個眼色,靜菡立刻會意,冷聲道:“那你便拿出你的真心來讓咱們瞧瞧。咱們三姑娘雖是好說話,但卻不是好糊弄的,可沒功夫聽你說這些不相關的話。”
離音暗暗咬牙,暗道自己本還想留條後路,如今看來,隻怕要和三姑娘和盤托出了。便思忖道:“元宵節的晚上,奴婢親眼瞧見……是思音將四姑娘推進了池子裏。”
此話一出,眾人俱是一驚。
果然如此!方菲玥心中大恨,雙手緊緊握拳,卻是強壓著胸口的恨意,目光冰冷地看向她,“我如何該相信你的話?”
見她不信,離音有些急了,“奴婢是親眼看見的,當時四姑娘身邊也沒人跟著,思音騙四姑娘說池子裏有水燈,四姑娘當時似是極為不願意去的,思音卻是強拉著四姑娘去了池子邊,又趁四姑娘不備,一把將她推進了池子裏。”
“就算如你所說……”方菲玥冷冷道:“那思音和四妹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
“這……”離音竟一時語塞,緊皺著眉頭吞吞吐吐起來。
方菲玥心知她必知道隱情,也不心急,隻閑閑喝了一口茶,冷聲道:“你若不想說我也不逼你,隻是離音姐姐跟了夫人這些年,隻怕最清楚不過夫人的脾氣,既是離音姐姐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想必將來夫人知曉也不會輕饒了姐姐……當初吳婆子亦是夫人心腹,最後呢?姐姐沒忘了吳婆子一家人的下場吧?”
當初吳婆子被灌了啞藥,幹女兒又被活活打死,吳婆子一家人又在寒冬被趕去莊子,如此淒慘的下場,她如何不記得?
離音想到這不覺神色一凜,跪在了方菲玥麵前,“四姑娘本是命不該絕的,隻是當晚四姑娘無意撞見了夫人的醜事,這才使得夫人下狠心讓思音除了四姑娘。”
“四妹撞見什麽醜事?”方菲玥皺眉問道。
離音小心翼翼觀察著方菲玥的神色,斟酌道:“夫人一直視大爺和姑娘為眼中釘……”
她見方菲玥隻是皺眉,沒有生氣的跡象才繼續道:“夫人存了不少要害大爺和姑娘的心思,隻是這些年大爺在科舉中步步高升,如今又娶了郡主,姑娘也是小心謹慎,又被皇後封了縣主,夫人看在眼裏恨在心上,這些日子越發寢食難安,不知如何是好,便等著她永誠當鋪當家的表哥給她出主意……”
“永誠當鋪……”方菲玥緩緩念著這幾個字,她記得當初那曼陀羅花粉不也是夫人從這永誠當鋪得來的?
見離音停下來,便看看她,又示意離音繼續。
離音頓了頓才繼續道:“永誠當鋪是夫人的陪嫁產業,這台麵上的當家是夫人的遠方表哥,她和夫人倒是極為親厚,夫人有事便會同她商議。隻是他在十月便回山西老家過年去了,因著夫人一直讓人催,這才元宵節當天趕到了京城,竟是大膽扮成小廝直接來了府裏。”
“這一切你如何得知?”方菲玥心中疑惑,若是夫人的心腹是思音,離音又如何得知如此機密之事?
離音苦笑道:“當時夫人出來去取花燈,剛走至倚芳苑門口思音不知在夫人耳邊說了什麽,缺見夫人麵色大變,隻命了奴婢和暢音去取了花燈在門口等她,奴婢們在倚芳苑門口左等右等不見夫人過來,我便去找夫人,誰知在竟然在假山後頭看到夫人和永誠當鋪的當家在花叢裏摟摟抱抱,衣衫不整……”
說道這裏離音麵色大紅,方菲玥亦是紅了臉,卻仍問道:“四妹和二弟可是這時撞見兩人的醜事的?”
“倒是沒有二爺……”離音皺了眉頭道:“奴婢當時嚇得心驚膽戰,隻瞧見四姑娘一人過來……後來,奴婢太害怕,就悄悄走了,後頭的事兒就不知道了,隻知道奴婢拿了花燈和夫人上樓,就聽到了四姑娘落水的消息。”
“離音姐姐請起……”方菲玥親自扶了離音起來,將手上一隻金鑲玉的鐲子退至了她手腕上,緩緩道:“離音姐姐如此真心,我自會護離音姐姐周全。”
離音客氣了一番,才收了那鐲子,感激道:“有姑娘這句話奴婢便放心了。時辰不早了,奴婢還要趕在鎖門前回去,不打擾姑娘歇息了。”
方菲玥忙吩咐道:“沁紫你去送送離音姐姐。”
送走離音,方菲玥無力靠在大炕上,腦海一片混亂。
想不到四妹妹真是被劉氏指使害死,更想不到四妹妹的死因下竟還有如此醜聞。劉氏身為方家主母,如此行為不端作風不正,竟還害了四妹妹滅口,實在是可惡。
隻是,劉氏把持方家多年,她該如何給四妹妹報仇呢?
窗外月色皎潔,方菲玥低低的歎息聲融進朦朧的月色,落地化成一片塵埃。
第二日一早,因著是送方菲苓出府的日子,方菲玥起的格外早,由靜菡扶著,一瘸一拐地到了絳雪軒。
在棺前哭了一會兒,才由丫鬟婆子勸著陪了三姨娘坐在了一旁。
等到天色大亮,老太太派了疏雨來祭拜,方淩澈方淩昊兩兄弟一起來祭拜,薛琪要陪老太太又有郡主身份壓身,便隻派了貼身的丫鬟來祭拜,方菲夢方菲瑜兩姐妹竟然連派人來祭拜都沒有,更別提親自來了。
待祭拜過後,方府管家便零了幾個強壯的小廝,抬走了棺木。
方菲玥看著棺木遠走悲上心來,放聲大哭。三姨娘卻是怔怔的看著黑棺遠去,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待方菲玥好不容易止住淚,才將離音昨晚前來投靠,和方菲苓被害的原因一一同三姨娘說了。
三姨娘聽完卻是悲痛欲絕,泣淚不止,咬牙切齒道:“苓兒死得冤枉,我定要為她報仇。”
“姨娘,眼下我們雖是知道了事情經過,隻是我們手中隻有一顆東珠,到底算不得什麽證據,若是貿然和夫人對質,萬一被劉氏反咬陷害就得不償失啊。”
三姨娘含淚道:“我心中已然有了主意,隻是還要求三姑娘相助。”
方菲玥忙道:“我和四妹姐妹情深,自不會讓她白白枉死,姨娘吩咐就是。”
三姨娘擦幹淚,在方菲玥耳邊耳語一陣,方菲玥眼睛一亮,無聲點頭,“姨娘巧計,玥兒定傾力相助。”
“這次,我定要和劉氏為我女兒血債血償。”三姨娘麵色陰沉道。
窗外日光明媚,三姨娘眼底有著嗜血一般的光芒,方菲玥終於明白為何這些年不管劉氏如何打壓,三姨娘都屹立不倒,原是她也有如此無情辣手的一麵。
從絳雪軒回到韶離館,方菲玥便讓人給方淩澈夫婦送了信兒過去,午膳過後,薛琪便進了方府,直接去了凝華院,一直待到了黃昏時分才去了老太太的綿福院。
薛琪剛走,劉氏便匆匆要出門,卻被疏雨追上來,請去了綿福院。劉氏無奈,隻交代了思音幾句,便去了綿福院。
思音一路出了府,卻不防身後要走人跟了上去。
韶離館內。
方菲玥懶懶躺在美人榻上,靜靜聽靜菡回稟著消息,“姑娘,一切都在順利進展,隻要大爺外頭順利,郡主能拖延到夜幕降臨,到時一切就好辦了。”
“大哥和嫂嫂都是有主意的人,交給她們,我們且等著看好戲吧。”
說著她淡淡瞥了一眼外頭燦爛耀眼的夕陽,緩緩歎息,“再光彩奪目又如何,終究是要落下去的……”
靜菡順著她的目光向外看去,隻見外頭夕陽無限美好,卻在慢慢落下去,一點一點顯出頹敗之象。她不知三姨娘同姑娘謀算了什麽,隻是心知此次隻怕夫人真的要完了……
一直用過了晚膳,劉氏才從綿福院出來,出門卻是見思音正焦急地等在門口,見她出來,忙迎了上來。
“如何了?”劉氏扶著她的手走向凝華院的方向,疲憊地揉揉眉心。今日中午清平郡主突然跟她說老爺要升柔姨娘為平妻,改方淩澈為嫡長子,還說隻有方淩澈才能撐起方府門楣。她心中大急,老爺雖是耳根子軟,但一向說一不二,她頓時沒了主意,正想去找表哥商量法子,疏雨又突然來報老太太病了,她隻好吩咐了思音去問表哥的意思,才折回來為老太太侍疾。
思音在劉氏耳邊輕輕說了什麽,劉氏卻是麵色一白,厲聲責備道:“糊塗!這個時候怎地還讓他來?”
“表舅爺執意如此,奴婢實在攔不住。”思音麵色惶恐,頗為不安道。
劉氏皺眉,壓低了聲音問道:“人在哪裏?”
待思音說完,她卻是忙揮退了身後一堆丫鬟婆子,隻帶了思音,腳轉向了和凝華院向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