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用神識靠近兩人時,正好聽到兩人如此交談,心想,看來自己裝一回天使大人,還是不錯的。

天使,在將夜的腦海裏還是有印象的,不就是白色的鳥人麽?變出一雙白色的翅膀就好了。

“兩位,在這裏生活得還好麽?”將夜揮動這翅膀,將自己停留在空中,對兩人說道。

“天使大人,謝謝你把我們拯救出來,讓我們脫離苦海......”兩樹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講起自己的受苦曆史來。

一棵自由的榕樹生長在一個河中的小島上,他經常慶幸自己能夠生長在小島上,因為他經常看見河岸邊上生長的榕樹的葉子被動物吃掉,枝葉被人砍掉。而自己卻從來沒有這樣的煩惱,有了靈智的自己快速的發展自己的分身,不到一百年就將其他的植物驅逐出小島,讓那個島變成自己的世界。

隨後的一些年中,雖然有人會駕船上島砍掉自己的枝丫作柴火,擁有力量的他也沒有懲罰他們。反正那些枝丫對他來說不算什麽,自己過段時間又會長出來,隻不過有時會有些痛而已。

隻不過,過了幾百年,這河中的水卻起了變化,開始的時候隻是一些汙水從上遊流下來,後來居然會有那些對他身體有傷害的煉金藥劑殘留的毒素混合在其中。

吸收了這些毒素的他,開始沒有什麽,但是日積夜累,身體居然開始有些地方潰爛,散發出腐臭的氣息,這些氣息招來一些讓他厭惡的蟲子,他們在他身上做窩,不斷的侵蝕他。他的力量也在毒素的侵蝕下越來越弱,到後麵再也沒有能力驅趕這些可惡的蟲子。

更加嚴重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這河中的水漸漸少了起來,過了幾十年居然幹涸了,人類開始注意到這個小島。有一天,他們全體出動,一起來砍伐自己,砍伐不動的地方居然用火來燒。清除來的地方,他們開始用來耕種。他憤怒了,幾百年了,榕樹默默的忍受人類製造的毒素的侵擾。到了自己快要老朽的時候,居然受到刀斧和火燒的折磨。

在一個月圓之夜,他對著月亮起誓,一定要複仇。他將自己的根須一根一根的從地下拔出來,咬破自己的樹皮,讓身上的樹汁吞噬那些在自己身上繁衍的腐臭蟲子。然後徹底魔化,變成榕樹魔的他用身體殺光了所有傷害過他的人類......

芭蕉樹同樣講述著他的故事:作為一棵有靈智的芭蕉樹,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能有一個孩子,在他的庇佑下長大。可是幾百年了,這個願望無情的被她的主人們打破。每次自己孩子胚胎成熟的時候,他們就將自己孩子們都摘走,甚至當著她的麵將孩子們吃掉。不能移動,沒有力量的她對此一直無能為力。

幾百年過去了,一直不斷經曆喪子之痛的她終於奔潰,她在憤怒中魔化,然後將她主人的後代全部都吞掉,讓他們也嚐嚐斷子絕孫的痛苦。

榕樹魔和芭蕉樹魔在魔化後都遭到了人類的攻擊和圍追堵截。幸好得到了地元城的魔修的幫助,才得以保存性命。但是幾百上千年遺留下來的對人類的憎惡和痛恨,使得他們內心隻有複仇和毀滅,一直在這種情緒中,他們見到人類就殺,即使是修魔的人類,隻要進入他們的領地,他們也不會客氣。

隻不過,他們雖然活著,但是再也嚐不到夢想中的陽光雨露,每天在被極度汙染的地元城苟延殘喘,毫無快樂。

將夜聽他們講著自己的故事,時不時用精神寄托到他們身上,觀看他們記憶中的景象。

當他寄托在樹魔身上時,他深切的體會到了,作為不會動的樹木,在遭受到毒素,汙染,刀砍,火燒後的無助和痛苦。同時,他也能理解芭蕉樹魔每次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人當麵吃掉的那種刺骨的仇恨,芭蕉樹魔幾百年的願望很簡單,那就是要一個孩子。可是,即使如此簡單的願望幾百年都沒實現,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讓將夜的內心也陰暗瘋狂起來。

將夜終於理解到了,為什麽霓裳說這些入魔的生物是弱者了。他們生前受的苦,是人類無法承受之重,而又無法言語,抗爭和複仇的。他們在毫無辦法,將自己投入黑暗和毀滅中也隻能得到同情。

當他們的靈魂受到黑暗和毀滅的煎熬的時候,也的確需要人來引導他們。他們需要的不是身體上的幫助,而是靈魂上的皈依,信仰,讓他們的精神不在痛苦。

從這點看來,地元城和孤獨城的宗旨是和而不同的。地元城和孤獨城都幫助弱者,但是孤獨城將弱者們收容起來,給予他們生活上的幫助,讓他們憑借自己的力量就能生活下去;而地元城則賦予這些弱者信仰,使得他們自身的精神強大起來,在信仰下皈依大地之母,為保衛大地而戰。

任何傷害大地,毀滅大地生機的生物都是他們的敵人,他們以毀滅的力量來終結一切。

退出魂蠱的將夜慢慢感悟起來,其中有一點使他震動很大:幫助弱者不僅要幫助他們的生活,還要讓他們精神強大起來。毀滅的力量有時卻是用來守護,力量並沒有善惡,有善惡的是使用者。

同時,他的內心也變得虔誠起來,十年的失明已經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很不信的人,可是這和那些萬年來一直受苦卻無法抗爭的植物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呢?

刀砍,斧劈,火燒,毒素汙染,每種傷害都比失明要痛苦得多。當他將自己的意識寄托在這些受苦的靈魂身上的時候,他隻感覺到憐憫,期望著救贖的力量的出現。

“夜哥哥,比起他們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麽幸福。”知道一切的小豬也感慨,“我們可以盡量幫助他們麽?”

“可是我怎麽幫助他們呢?我又沒有魔修的信仰,不能夠給他們帶來精神上的安寧。”將夜也想幫助他們,可是自己無能為力。

“殺掉他們,然後把他們的靈魂接引到魂蠱裏來啊。反正,他們活著也是痛苦。”小豬建議道。

殺掉?太暴力吧......

將夜猶豫道:“不好吧,要是別人還想好好的活著,並不想這麽快就脫離苦海,我要是殺了他們豈不是造孽?”

小豬想了想,說道:“這個簡單,隻要他們不是主動入魔的魔修,而是因為痛苦而入魔的邪魔就可以殺。你要是不放心,殺他們之前問清楚他們是不是痛苦就行了。”

將夜覺得有點不靠譜,難道每次殺邪魔之前還有問一下對方願不願意被殺死?或者痛不痛苦?這不是有病麽?

不過,他暫時沒有想到更好的方法,隻能先這樣試試看了。他心想:要是我把人殺死,對方不願意在魂蠱裏享福,我有能力將他們複活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懶得去想這麽多了,想得太多,腦細胞會死掉很多,人很容易衰老的。

也許是因為魂蠱的環境太好,還是因為小豬說的很對。那些因痛苦而入魔的植物邪魔在被殺死後,靈魂在魂蠱中都得到了解脫。

因此,將夜也就毫不顧忌,大開殺戒起來。在這隻有植物的世界裏麵,他發現自己控製的火焰極其好用,尤其是木火和黑色火焰這兩種特殊的火焰,他們在燃燒掉植物邪魔後,還能夠吸收這些植物的能量,自我壯大起來。當他們熄滅的時候,將夜感覺到一股體外的陽力往身體內倒灌過來。這種陽力沒有任何雜質,都是通過火焰提純後的能量。

知道有這樣的好處後,將夜也就毫不客氣了,他現出身形,自由行走。隻要有植物邪魔攻擊自己,他便毫不猶豫的那他們祭煉自己的火焰,給自己提升修為。

煉獄世界無年月,幸好自己懶惰,出門時一次性的帶了足夠吃幾年的幹糧,要不然自己就會被活生生的餓死了,那無良的“大屁股”壓根就沒有給自己準備食物的想法。不過,要是連續幾個月隻吃幹糧,將夜可受不了。

玄已經回來了,表示下次要是有的玩,他還想再玩一次,將夜狂暈瀑布汗,心中揣測玄有虐待狂的傾向。不過,將夜還是很樂意玄喜歡這樣的遊戲。

不過,他也頭疼玄的食物,按照玄的話來說,自己是正在發育的小烏龜,要是因為營養不良發育不好的話,以後找母龜就難了。所以,將夜堅決不能少了他的食物。

食物啊食物,為了食物將夜可是受夠了罪。

比如,他一次好不容易發現了一顆棗樹,棗樹上的棗子又大又紅。可是,等他采下來,準備放進嘴裏的時候,那棗子突然爆裂開來。把將夜的嘴唇炸成兩根香腸。

將夜悲歎,還好這棗子炸彈的威力還不夠大,要是像火藥一樣的話,自己的腦袋就要報銷在這裏了。

他用望氣術一望,這棗樹不過是下階後期,將夜毫不猶豫的“解救”了她。

用意識寄托的法門看了看這棗樹妖的記憶,發現又是一個想要孩子而一直被無良主人把果實摘光的可憐母親。

隻不過,這位母親比芭蕉樹要狠心的多,她把自己的孩子都變成人體炸彈。這招夠絕,讓你們“自食其果”。

還好,這些植物魔獸中,絕大多數的他們都有魔晶存在,這便解決了玄的食物問題。

同樣,接引邪魔也解決了小豬的食物,因為解脫而生活在“天堂”的邪魔們都很快樂,小豬每天都有吃不完的樂點。

最慘的是將夜,他吃不了魔晶,也不能把快樂當飯吃。隻能神農嚐百草般的試著不同的植物,吃著他們的果實。

雖然,依舊會有“爆裂果”這種奇葩果實存在,可將夜依舊適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