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樣的速度前進,白蹄和李兩儀快要接近通天塔一半的高度,從他們的狀態看來,似乎還很有餘力。

不過,通天之塔的變態,此時才開始發動,當兩人通過通天塔金之通天之路的中段的時候,那石塊的速度受到陣法的牽引,陡然加速,以比剛才快一倍的速度快速下落。

如果說純純以剛才的速度攀登,雖然速度緩慢,但還是在上升,現在呢?即使一刻不停,她還是在不斷的下降,因為石塊下降的速度已經超過了她剛剛上升的速度了。

更加變態的是,那出兩列石塊之間落下的亂石居然變成鐵塊,這些鐵塊有著尖銳的棱角,磕著就傷,擦著就破皮。

白蹄的速度徹底慢下來,因為他使用疾風步進行風遁的持續時間已經達到極限,不得不在風中現出身形,此時,他得小心翼翼的觀察頭頂亂鐵塊的情況,瞅準時機才能夠攀登。

而李兩儀呢?她的太極圖護盾的能力,似乎也需要時間冷卻,才能夠再次使用出來,況且鐵塊的力道和傷害,和剛剛的石塊不可同日而語,她可不敢用腦門和鐵塊比較雙方的硬度。

純純使用風靈進行加速,身體也部分化為風的狀態,不斷的在兩列石塊之間穿梭,速度比剛剛足足快了兩倍。金之通天之道上,不進則退的狀況比水之通天之道上還要明顯。純純的很快就超越了李兩儀,緊跟著接近了白蹄。

這個時候白蹄的風遁能力有展現出來,速度提了上去,風之將夜看見白蹄在施展風遁之前,頭頂冒著一團青色的淡淡霧氣,風之將夜料想白蹄應該是便使用疾風步的能力,便用清醒藥水恢複魔力。

這家夥也做好了做持久戰的準備了。

李兩儀的太極護盾的能力也重新使用出來,速度恢複過來,緊跟純純身後。

“純純,這通天之路比起沙漏中的沙流要變態多了,如果沒有特俗的能力,去抵抗這亂石和鐵塊,估計沒有被砸死,也會被累死。”風之將夜笑著對純純說道。

“金之道本來就是這樣,需要有大毅力,大智慧的人才能夠攀登,自古孤峰一條路,要披荊斬棘,逆勢而上,才有登上絕頂的希望。”純純不以為意的說道。

純純的流星之道,本來就和金之道相符合,純粹而激烈。

不過,純純的話還沒說完,這通天之路又起了變化,石塊下落的速度又快了幾分不說,那從天而降的鐵塊也變得更加密集,純純想要通過身法閃避過去,幾乎不可能。

她隻能說出剛剛將夜說過的話:“有點變態了!”

風之將夜懶懶的說道:“如果避無可避,那就隻好消滅他們了,這樣才符合金之道,對吧?”

純純很讚同這種說法,召喚出已經長大的白虎,騎坐在她的身上,然後掏出落星弓,讓白虎幫助她跳躍,而她則專心幫助小白清除頭頂的障礙。

這種合理的分工,純純的效率增強了不少,雖然白虎的速度並不比她快多少,但是攀登通天之路的速度卻不可同日而語。

白蹄懊惱的看著白虎雪白的身影從她身邊躍過,他自己隻能夠跟在純純的後麵吃灰,純純用落星弓消滅的的鐵塊碎片更加細小而無規律,這給白蹄很大的困擾。

好在他皮糙肉厚,又有神奇的風遁疾風步加持,所以還勉強支撐得住。

然而,接下來的變化,就更加讓他傻眼了,那天上掉落下來的密集鐵塊,居然全部都凝聚成兵器的形狀,鋒利異常,刀槍劍戟不要錢的潑灑下來,看得人一陣頭大。

純純這個時候也隻好將全部力量都使將出來,與白虎合二為一,全身化為一道風影,無形無相,從那些兵器的縫隙中穿過。

“這女孩子居然也有這麽奇妙的風遁?為什麽不早點用出來?難道在這裏還要隱藏實力?”白蹄一陣猜測,同時對頭頂那團美麗的流光欽羨不已,他的身形也化為一團風,無孔不入,在石台上快速跳躍。

“純純,你為什麽不像風一樣,直接筆直向上飛行呢?”風之將夜不解的問道。

莊純苦笑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這條通天之路中,那從天而降的亂石鐵塊中帶有一股煞風,我能夠從那些煞風中橫穿而過,已經很費力了,想要逆風而上,那是癡心妄想。”

三人之中,現在最為痛苦的是李兩儀,她雖然有太極圖無敵護盾護身,不會受到兵器的傷害,但是要在兵器堆中穿行,她卻是要受到兵器的撞擊之力,則讓她在跳躍的時候力不從心。

風這將夜向下方觀望一陣,感歎道:“可憐的孩子,還在原地踏步啊。”

純純現在還有餘力,可以分神向下看,知道風之將夜是在說誰,不由得疑問道:“天朝李家不是和你有仇麽?你好像很關心你的敵人,難道就因為她是女孩子?”

純純語氣之中似乎帶有一絲小小酸味。

風之將夜懶懶的笑道:“純純,你不知道,三才告訴過我,他的這位兩儀姐姐小時候很照顧他,是李家和他小姑一塊,僅有的兩個好人。既然是三才堂姐,我關心關心應該也沒什麽吧?”

這樣解釋,純純釋然,說道:“說的也是,壞人窩裏也會有幾個好人,好人堆裏也難免會有壞人。”

風之將夜正想幫兩儀妹子一把,卻沒想到兩儀妹子還有餘力,隻見她的身體突然化為兩道光華,一明一暗,快速的穿過兵器之間的縫隙,速度居然比純純和白蹄都要快捷。

“身體光質化?”將夜吃驚的歎道。

“李家本來就傳承了天理人皇的道統,天理人皇號稱光明人皇,自然有這樣的絕學傳下來。”純純不以為意的說道。

“嘎嘎,偶少見多怪了。”

“好了,快要到達塔頂了,我在水之道通天塔那邊已經通過了考驗,現在正在雲層上等你。”風之將夜說道。

“什麽?你就通過了?原來那看上去最長的階梯,居然最為便捷?水之道果然是簡易之道。”純純感歎道。

風之將夜沒好氣的說道:“容易?我差點沒被累死,要不是我足夠機靈的話,我現在還拖著龜殼在水裏麵玩逆水行舟的遊戲呢!”

莊純本來想要細致的詢問將夜是怎麽回事,可是這一線天又起了新的變化,讓她措不及防。

隻見一陣金光從三人的頭頂閃耀,所有的石塊,鐵塊,兵器都瞬間靜止了。那金光仿佛將時空都定住,然後照耀在石塊上,讓石塊快速變成金屬......整個一線天在金光的作用下,變成一根巨大的金色柱子,筆直通往塔頂,讓人無限仰望,真如同擎天一柱一般,讓人遙想,整個通天塔就是靠這根柱子支撐起來的。

而純純呢?她發現自己像一隻蒼蠅一樣,被包裹在琥珀之中,被封在了金柱之內。那金柱並不是實心,那裏麵還另有空間。在這個空間之中,純純感覺不到任何力的作用,包裹無時無刻不作用在人身上的重力,她完全漂浮在虛空之中,雙手想要快速滑動,就像遊泳一樣,可惜手腳動得再快,她的身體還是在原地不動。

這是一個絕對真空空間,通天之塔居然製造了這樣一個空間來考驗這群人。

純純感到很彷徨,很茫然,身體在真空之中完全無法借力,她雖然離那塔頂隻有百米之遙,但是現在卻仿佛隔著天塹一般,隻能望洋興歎。

純純沒有辦法,將手裏的落星弓向下拋去,想要借助落星弓給自己的反衝力,讓自己前進。不過,她的想法雖然是好的,身體卻沒有挪動半分,她連忙將落星弓召喚回識海。

“金之道為什麽會遇到這種情況?難道在一定的狀況下,追求金之道的人會遇到孤立無援,毫無借力,一個人麵對整個世界的境地?”將夜疑問道。

純純卻從將夜的無心之語中感悟到了什麽,眼前一亮:“你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就是遇到孤立無援,毫無借力的情況。目標就近在咫尺,但是想要更進一步卻仿佛天涯,這個時候就是真正考驗我們追求金之道的修者的時候了。”

將夜懶懶的說道:“我倒是能夠明白一點點了,這金之道,就好像刺客之道,當你離目標越近的時候,其實你離危險也就越近。刺客要完成最後一擊,必須抱著舍棄一切的心態,擁有必死的信念,才能夠在殺死敵人的同時,為自己贏得一絲生機。”

純純此刻在將夜的話中找到了關鍵,嬌笑道:“阿夜,你就是我的福星,我知道該怎樣做了。現在,我能夠做的就是舍棄,為了前進,可以放開一切,超脫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這才是一個金道修者該有的心態。”

莊純這麽說的時候,將自己的一部分風靈分身猛然向身後拋去,這次她的身體如願以償的像前加速。看來,金道修者想要在這裏獲得向前的力量,隻能拋棄自己身體內的東西,拋棄外物是沒有用的。

純純的身體向前加速,沒有過多久,又停了下來,看來這個真空空間中,還有某種阻力存在。

純純隻能夠繼續拋掉自己身上的其他風靈分身,每次拋開一些分身,都能夠讓她前進十幾米。這些分身代表的是她寄托的一些念頭,拋開這些念頭的時候,她不僅前進了,而且感覺自己的心靈受到了洗禮,變得純粹了許多。

70米,50米,20米.......

終於,純純離塔頂隻有10米之遙,此時她的那些“雜念”通通已經拋光,此時隻剩下自己的本心念頭,她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拋。

畢竟,對於修道者來說,本源道心無比重要,如果拋棄了道心,就好像刺客拋棄了信念一樣,後果非常嚴重。

風之將夜懶懶的笑道:“純純,你為什麽不把我拋棄呢?把我拋棄的話,你應該能夠到達頂點。”

“傻瓜,我怎麽會把你拋棄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純純好不猶豫的說道。

這個時候的話,無疑是最為真誠的愛的誓言,將夜感覺滿心的滿足。

“你不拋棄我,我卻要離開你,因為愛就是無私的奉獻,相互的成全,能夠得到你的誓言,我已經很快意了。”風之將夜懶懶的笑道,然後猛的推了純純一把,將她推上了通天塔的頂點。

純純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心中有一些痛苦的感覺。不過,當她身體停住,發現自己在某人的懷裏,這種感覺又完全消失不見了。

原來,她在進入通天塔的頂點之後,就漂浮在雲端之上,被將夜眼疾手快的抱住了。

此刻,她將頭埋在將夜的懷裏,一陣嬌羞,顯然這種男女老少圍觀的狀況讓她有些hold不住。

老人馬上回過頭來假裝欣賞風景。

顯龍則回身打了個哈欠,說今天天氣真不錯。

荀妮這丫頭用手捂住眼睛,說道:“我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