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仔細瞧了瞧楚靜嫻手裏麵的石斧權杖,那個悍婦臉上的戾氣煞氣和倨傲之氣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極度的意外和震驚之色。

楚靜嫻衝著對方輕聲說道:“你不用懷疑,這個石斧權杖確實是你們首任大酋長蚩尤天神當年曾經用過的。”

“現在,我可以給你證明一下。”

話音一落,楚靜嫻將手中的石斧權杖斧刃向下猛地一劈,地麵上那塊厚厚的石板刹那間“哢嚓”一聲就斷成了兩截。

這一下,那個悍婦臉上的意外和震驚之色又迅速變成了虔誠恭敬和猶豫不決。

稍一遲疑,那個悍婦終於衝著楚靜嫻躬身施了一禮、然後說道:“按照族規祖訓,持此權杖者即是天神指定的大酋長。但是現任大酋長他尚在人世、未曾殯天,這,這。。。。。。”

我立即接著她的話補充說:“這說明天神蚩尤對你們現在的那個大酋長非常不滿,所以才將他當年曾經用過的大酋長權杖另授他人。說明大酋長的位子該換人了。”

讓我意料不到的是,那個悍婦竟然沒有反駁我的說法,而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有道理。看來大酋長他確實到了應該禪位讓賢的時候了。”

說完這些,那個悍婦再次躬身施禮,當真要領我們去見裏麵的大酋長。

我們幾個相互瞧了瞧,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甚至有些懷疑這個悍婦是不是因為見我們人多勢眾而且實力強大,所以她想要順水推舟地把我們領進陷阱包圍圈。

於是我幹脆抬了抬手試探著說道:“你不會是想要請君入甕、把我們領到詭計陷阱裏麵,從而試圖奪走大酋長權杖吧?”

那個悍婦的回答再次讓我深感意外。

她竟然一臉不可思議地連連搖頭:“怎麽可以那樣胡作非為呢!按照族規祖訓,得到大酋長權杖者,即是天神蚩尤指定的大酋長人選。”

“如果憑借武力或者陰謀詭計試圖奪取大酋長權杖,那豈不是有違天神聖意?”

“再說武力奪來的權杖必將被武力所奪走。那樣的話奪來搶去,這裏麵必將淪為兵戈四起、殺戮不止的人間地獄!”

我們幾個麵麵相覷,覺得這個悍婦的見識倒是相當不俗,簡直可以說是她的見識遠遠超過了她所處的時空環境。

怪不得她剛才在麵對恩師女兒薑厲寧的時候,居然會說出師恩是小的話來。

一介悍婦的話竟然基本相當於亞裏士多德當年的名言--我愛我師,但我更愛真理!

說到這裏,那個悍婦再次衝著楚靜嫻躬身施禮,表示她這就去請示現任大酋長,由現任大酋長決定禪位讓賢的事情。

話音一落,那個悍婦當真轉身就走。。。。。。

看著悍婦轉身匆匆離開,我若有所思地感歎道:“怪不得當初傳法巫師堅持讓楚靜嫻接受這個石斧權杖呢,原來這個石斧權杖比古代的玉璽虎符還要管用多了!”

吳鏡沫倒是有些狐疑不信。

吳鏡沫搖了搖頭有些凝重地說道:“不一定啊!我懷疑那個悍婦老嫗是不是發現她遠遠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幹脆借坡下驢、趁機離開呢。”

“畢竟我們這一次的實力相當強大,又一路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過了拱衛大酋長的藩籬屏障,相當於兵臨城下、直接逼宮。”

對於吳鏡沫的這個疑慮,薑厲寧倒是立即就否決了。

薑厲寧告訴我們,那個麵目猙獰難看的悍婦姓熊,叫熊烈燕,從小就倔強耿直不聽話。

熊烈燕在和薑厲寧一塊學藝的時候就相當頑劣而且有些魯莽愚鈍。

不過熊烈燕當年除了隻認王權、不認師恩以外,其他方麵倒是沒有虧德之處。。。。。。

聽薑厲寧簡單介紹了一下那個悍婦熊烈燕的情況,我們幾個都認為熊烈燕看來真的不是勢利狡猾之人,極有可能真是剛直之人。

賽烏角更是一臉自負地說道:“管她呢,反正這一次我們順利繞過那麽多的藩籬屏障、關卡陷阱,確實是讓他們措手不及。”

“更何況論巫術,有薑厲寧老人家在。論拳腳身手,有梁玉秀前輩在。論蠱術,有小虎牙在。論膽量造化,有胡先生和楚靜嫻在。論幻術,有我和文豔勉強可以應付。”

“最重要的是,有象征最高權力的石斧權杖在我們這邊。我們這一次必勝無疑!”

泥鰍和過山風他們幾個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一個個都是信心十足。。。。。。

僅僅不到十分鍾的工夫,熊烈燕和十多個佩刀侍衛模樣的人就簇擁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走了出來。

薑厲寧立即小聲告訴我們說,最中間那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是在這裏麵一言九鼎、至高無上的大酋長!

我點了點頭,暗自提高了警惕。

梁玉秀和潘文豔她們幾個則是不約而同地護在了我和楚靜嫻的前麵。

讓我深感意外的是,在這裏一言九鼎、至高無上的大酋長竟然絲毫沒有架子,麵帶微笑、和藹可親地用漢語跟我們打了個招呼,歡迎我們的到來。

不管對方是不是笑裏藏刀,但人家大酋長屈尊來迎、以禮相待,我們自然不能失了禮數。

於是我們幾個也連忙施禮問好,薑厲寧更是神色恭敬地大禮參拜。

各自施禮過後,大酋長非常熱情地邀請我們進去敘話。

我們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表麵輕鬆、實則小心戒備著踱步向前。。。。。。

來到大酋長發號施令的地方落座以後,大酋長麵帶微笑、開門見山地說道:“諸位遠到而來、駕臨治下,不知是為何故啊?”

我也直言不諱地回答說,我們這次前來,是想要見識見識那個蜃棺究竟是個什麽生靈。

大酋長斂起了和藹可親,神色鄭重地告訴我說:“蜃棺乃是九重之淵之神物也,蛟龍見之身死、諸靈遇之回避。出則水泛五彩,入則倒流如瀑,世俗凡夫豈能說見就見啊!”

薑厲寧立即表示她已經探知了蜃棺的藏身之處,並且決定前往蜃棺的巢穴誅殺於它,祈請大酋長高抬貴手、不要阻攔為盼。

大酋長沒有答理薑厲寧,而是扭頭看向了楚靜嫻手裏麵的大酋長權杖,問楚靜嫻是如何找到的這種石斧的。

楚靜嫻很是簡潔謙遜而又涵意豐富地回答了八個字--天賜偶得、實屬僥幸。

大酋長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下,幹脆直接說道,按照族規祖訓來講,得此石斧權杖者乃是大酋長的繼任之人。但是楚靜嫻明顯不像天神蚩尤的後裔。

所以就算他願意禪位讓賢,楚靜嫻肯定也是無法接任的。否則必將難以服眾、引起內亂紛爭。

這個問題不等我和楚靜嫻開口辯解,熊烈燕就一臉耿直地提醒說,族規祖訓並沒有說明外人不得接任大酋長之位呀。

更何況天神蚩尤的後裔又不是僅有此地一支,外麵也是有血脈延續的。。。。。。

大酋長淡然從容地點了點頭,麵帶微笑地說道:“嗬嗬,這話倒也不假。”

“既然如此,你們看這樣如何?本大酋長設三關三卡,你們要是能夠順利通過的話,本大酋長即刻禪位讓賢於這位姑娘。”

“否則的話呢,就請諸位留下石斧權杖、各安天涯。”

聽大酋長這樣一說,我們幾個相互瞧了瞧,都是有些猶豫不決。

我心裏麵也是深感有些棘手--畢竟人家一直是麵帶微笑、以禮相待,我們如果硬要強行驅逐甚至殺戮的話,一是於心不忍、二是難以服眾。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能讓人徹底真心歸附的話,我們沿繩墜入深淵以後,他們要是在上麵砍斷了繩索,那麽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上來了。。。。。。

見我們麵麵相覷、猶豫不決,大酋長再次開口說道:“嗬嗬,如果連三關三卡都不敢一試的話,諸位何談深入九淵、誅殺蜃棺?”

“另外,諸位如果失禮失德、強行奪位的話,到時諸位可敢放心潛入深淵而不怕犯了眾怒、斷了後路?”

大酋長最後這句話徹底擊潰了我們心底的猶豫不決。

楚靜嫻扭頭看向了我,並且衝著我眨了眨眼睛。

吳鏡沫、薑厲寧和梁玉秀他們幾個也紛紛暗示我不妨答應下來。

於是我立即點了點頭:“多謝大酋長以禮相待、寬宏仁讓!我們願意按大酋長剛才所說的那樣試上一試。”

大酋長眸子裏麵的如釋重負之色一閃而逝,立即笑吟吟地說道:“好!預祝諸位順利通過、以承天意,屆時本大酋長決不食言失信,定當築台集眾、禪位讓賢!”

說罷這些,大酋長吩咐屬下帶我們沐浴更衣,他要親自給我們接風洗塵,然後親自送我們前往三關三卡之處。

我們不敢大意分開,免得讓對方出其不意地各個擊破。

於是我們謝絕了大酋長的好意,請他直接帶我們去瞧瞧所謂的三關三卡就好。

大酋長也不囉嗦,馬上帶領一幫侍衛模樣的眾人,領著我們來到了後麵一處琴音嫋嫋的地方。。。。。。